皇甫子佩也站到了韩雪泠的身旁,探头看到夫人手中的佛经:“姐姐的字自幼就是这样的,本宫就学不来这种字迹,不过也没有见过有人教过姐姐,估计是本宫的姐姐无师自通的。”
皇甫子衿也站到她们身旁道:“夫人的赞誉,本宫就要汗颜了。”有着一抹苦笑悄然的浮在了唇角处,没有说出口的是,那是父皇的字迹,虽然五岁即被父皇所贬,可是她记性甚好,在冷情阁里借着春姑姑买回来的纸一遍一遍的练,希望的是有一天父皇看到她的字也能赞声好。那是幼时一个美好的记忆,渐长才知道只是镜花水月,父皇并不会因为她那几乎可以算是摹仿自他的笔迹而又重新关注于她。
韩雪泠轻放下手中的纸张,道:“孝感动天,老天会达成公主心愿的。”虽未与成王见过,可是昭阳公主的谦逊温和还是让她真正开始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公主,真正的不张扬,华贵妃还是生了个好女儿。
“希望诚如夫人所言。”皇甫子衿道。
皇甫俊结束了一天的国事,抵达寿安宫时,看到皇后一人在独自守着太后,那躺在床上的女人是他孝敬的养母。生母过逝得太早,他把自己对于母亲的爱都倾注在了太后的身上,现在看到平日尚算活跃的老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躺着,皇甫俊的内心极为痛苦,这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在的心情吧。
皇后感觉到背后有人,回头看去却是皇帝,于是赶紧起身,朝皇帝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其实很愿意来侍奉自己的姑姑,当然除了亲情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皇帝常常来看望太后,她起码也能每天见着他。有时也会嘲笑自己,干嘛为了一个男人的不喜爱而常常的折磨自己?可是爱又岂是说不爱就能不爱了。
“起来吧,母后今儿个好点了吗?”望着他的发妻,年少时把她当成妻子看待,可是那一次次的吃醋撒泼,他也就一次次的不再看她,以致时日久了,他也快要遗忘她了。
“除了下午时醒过一阵,现在仍然在沉睡着。”皇后垂下自己的眼睑道。
“那群庸医。”皇帝气怒的道。
随即气愤的出了太后的寝室,在外殿上朝那群御医喊道:“太后的病丝毫不见起色,你们这群御医是怎么当的?一个个都不想要脑袋了吗?”
那群御医看到皇帝来了,早就已经战战兢兢的,果然,真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于是一群人都跪地求饶,其中一个为首的御医道:“皇上,臣等已经尽力的医治太后娘娘了,可是无奈太后娘娘年事已高,药物都进不了身体内部,才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
“哼,朕不是来听你们这些狡辨之词的,如果太后的病情尚未有起色,你们就给太后陪葬吧。”
众御医一听,心都凉了半截,太后的病况说实话他们也是并不十分了解怎么就会这么严重了,初时刚回宫里想着只要用几帖药就能痊愈的,可未曾想到却是这样,难不成他们真要因太后而掉了脑袋。
皇帝不再看向那群已经呆住了的太医,返回去又看顾太后。
宣章宫。
荣贵妃躺在贵妃椅上,眼却瞧到窗外,小牙子悄然无声的闪了进来,荣贵妃回头一看是他,随即半坐起来道:“小牙子,事情查得如何?”
“奴才顺着些许的珠丝马迹查了过去,也还是找不出哪里不对头,兴许太后这次是真病倒了。”
“本宫总觉得不对,太后不可能在这样的一个时期就一病不起,有点小病小痛的本宫尚可能相信,可是病重到快死了,本宫就不得不怀疑了。太后就是一只老狐狸,狐狸又岂能如此就去了?”荣贵妃一脸淡漠的说。
小牙子也低下头来思考,太后的病说实话,现在不只是后宫早已乱了套,前朝都十分关注,如果太后真的去了,靖远候府的势力就要大打折扣,其实对于端王争太子之位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怕就怕太后不是真的一病不起,而是在策划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可是自己已顺着查了很久,也不见什么痕迹。回头朝荣贵妃道:“娘娘放心,奴才即刻更加大力度追查下去,定会抓到狐狸尾巴的。”
“嗯,对了,前些时候给你的资料传出去了没有?”荣贵妃似想起了什么道。
小牙子随即又好心情的道:“都传出去了,赵大人请娘娘放心,这些资料定会如实的传回去。”
“那就好。”随即又转头看向窗外,陈国已是很久没有下雨了,大旱之年是定了的,旱即谓之人心慌乱,乱就是好时机。
御书房里气氛紧张,皇帝明显的心不在焉,众人也知道太后的病重让皇帝无心国事。
荣贵妃走进来时,看到正是这样一副场景,那些权高位重的大臣看到这位宠妃的到来,随即行礼道:“见过荣贵妃娘娘。”
声音震回了皇甫俊的神思,他抬头看到荣贵妃进来,随即紧张的问道:“静芝,是不是母后的病变重了?”
荣贵妃唯有沉重的看着皇帝,点点头,随即皇帝已是飞奔出去,荣贵妃不敢有所逗留,也随之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看来太后真的要殡天了。靖远候也顾不得那些大臣,也随即往太后的寿安宫而去。太后是他的妹子,自幼兄妹的感情也颇好,他们上有长兄足以担起家业,还有长姐贵为皇后,所以他们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的担子,而妹妹也是温良贤淑。谁会想到一夕之间,长兄战死沙场,长姐难产而去,他成为了家族的继承人,而妹妹就必须进宫为后成为侄子的继母,妹妹进宫那天的情景他还历历在目,可是这样一过就几十年了,如今妹妹真的要去了吗?
寿安宫里一片凝重,老靖远候听闻女儿病重,就快不行了,也一早就进宫了。皇后见着自已的娘家人,早已哭成了花脸,朝老靖远候道:“爷爷,姑姑看来真的不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