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道陌生的声音:“你是什么人?怎么闯到了这里?”
皇甫子衿好奇的回头望去,却是一个身穿白衣的英俊少年。年纪与哥哥相若,可那张脸儿有着中性之美,竟比她的哥哥还要俊上几分,虽不及哥哥高,可是一身的白衣更是衬得他如玉树临风。不若哥哥的贵气,也不若皇甫子皎的儒雅之气,可是却别有一番风度翩翩。
此刻看着那人也双眼紧盯着她看,于是皇甫子衿道:“我是不小心追着兔子才闯到这儿的,不过,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也不是你家的花园,谁都可以来的。”
那个少年却是噗一声笑了:“你说的对,这儿确是谁都可以来,不过我时常都独自一人来这儿,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陌生人。”说完,也不朝皇甫子衿看去,而是席地而坐,享受着那春风拂面,一派悠闲。
皇甫子衿朝他看了一会儿,也学他那样坐在草地上,欣赏一片花海。
两人都那样默默不语,突地,那少年道:“你是这附近的人吗?”
闻言的皇甫子衿摇摇头,她也不好说她是公主,随太后来进香,才偶然到此处来的。
“也是,这儿就我一人来过,还是首次看到外人。”那个少年又自说自话。
“泛京附近的土地一片荒芜,这儿的花儿却开得如此娇艳?”皇甫子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的疑惑。
那少年去笑道:“因为这儿地下的水流很丰富,滋养着这一大片的花海,所以花儿才能开得如此茂盛。”抬头望了望天空,又接着道:“不过这天再不下雨,今年的粮价就会上涨,齐国那里也是滴雨也没有,看来今年只有离国是不会闹旱灾了。”
他的话题引起了皇甫子衿的兴趣,笑问道:“你怎么那么清楚?”
那少年也回头看她:“因为我是个商人啊,商人自是到处做生意的,哪儿有钱赚,我就去哪儿呗。”商人的地位在陈国并不算高,可是那几大富户却有一定的权势,其中最盛的自是麒麟山庄。
“那你说说齐国、离国与我陈国如何?”
“齐国的地理环境与陈国相若,同样地处北方,不过它的边界辽阔。离国地处江南,正是鱼米之乡,而且离国的摄政王近些年来大修水道,把贯穿三国的凤江之水都引进了两岸的农田,自是不会缺少粮食,如果现在起战事的话,那离国将会有能力迎战干旱的陈国与齐国。”
他的话让皇甫子衿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可是面上仍是笑道:“看来商人真是很了解各国的国情,不过凭离国一国之力要对抗两国,他也讨不了好去。”
那少年突然大笑出声,仿佛皇甫子衿说了什么笑话一样。
皇甫子衿沉下了脸有点怒气的看着他,这个人忒没有礼貌了,怎么可以随意的取笑他人。
那少年站起身来朝她行了一个大礼道:“公主殿下,草民失礼了。”
皇甫子衿从未觉得自己可能有吃鳖的时候,这人怎么知道她是公主?她从未表明过她的身份,而且今天为了要爬山,她换下了平日里的华服,穿得如平常人家的女孩一样,此人从何知道她的身份?
“你可不要错认公主,我只是一个路过此处的山野村民,不是你口中的公主,冒充皇族是要问罪的。”皇甫子衿沉声道。
那少年抬起头来笑道:“草民说过草民是一介商人,察言观色是草民的强项。初时草民也没有想过你会是公主,可是在草民故意的试探之下,几乎可以确定了你就是公主。太后来净水庵上香,官兵早就把方园百里包围了,一般人等自是不会放进来,可你却出现在这里,况且——”
那未竟的话皇甫子衿却明白了,他先是问她是否是附近的人,然后又故意引她去说出关心时事的话,虽说公主不得干政,可是身为皇族哪个不会留意时事的发展?一般的村野草民家的女儿又有谁会知道国情之事?这人的心思很深。
“果然商人多狡猾。”皇甫子衿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公主谬赞,草民不胜惶恐。”那少年私毫不见恐惧,却故意这样说。
“我可没有说我是公主,你也不要乱叫。”皇甫子衿冷冷的道,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晚,要回去了,估计白芷可能睡醒了,如果不见了她,那丫头可能就急着要找她,而且担忧着太后会找她,于是,不再理会这个狡猾的商人。抬脚离开这个地方,经过他的身边时,皇甫子衿不禁皱起眉头回头再打量这个人,那个人还是一样的笑着,并没有因为她的打量而不高兴。
“公主有话要说?”那少年又好笑道。
“我已警告过你,不要公主公主的乱叫。这儿你来得,凭什么我不能来?”皇甫子衿的话里带着怒气,遂朝前走去,不再回头看他。
那少年也不再出言去激怒她,而是嘴角噙着一抹笑的看她离去。太后带了两位公主来上香,如果他没有猜错她必是皇五女昭阳公主无疑,因为她身上没有那骄奢之气,不像是宫里宠妃荣贵妃的女儿。
他们麒麟山庄号称天下第一商家,自是向各国宫廷进贡上等物品,极品布料雪罗纱就是他们每年向各国宫廷进贡的。前年荣贵妃曾好奇麒麟山庄的主人是怎样的,于是着他晋见,于是那年年仅十三的他进到陈宫去晋见这陈国的第一宠妃。虽隔着帘子,可是也够他瞧清楚了荣贵妃的长相,好一个妩媚的美人。那时这位宠妃曾吃惊的道:“本宫还以为麒麟山庄的主人会是一个中年人,却没有想到是一个小娃娃。”
他并没有因荣贵妃的话而生气,只是恭敬的回答:“禀娘娘,麒麟山庄的庄主乃草民的义父,只是今年起不再管事,所以草民才会代表麒麟山庄来晋见娘娘。”
“原来是英雄出少年啊,你义父果然养了一个好义子。”荣贵妃赞叹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