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夫,这事说来话长,您先救人要紧。"翠华焦急地说道。
阅人无数的药仙只需一眼便能看出断臂的女人不是什么善类,当然说出来的话也不冷不热。"我为什么要救她啊?"
要是平常,郭大夫若是看到有病者上门总是会救人的,但今日她怎么连脸色都变了?翠华有些不明所以,急急地说道:"刁老大是做了很多的坏事,但也罪不至死吧。"
"臭小子,你怎么看呢?"药仙饶有兴味的看向幽冥问道。
"救不救她是你的事,和我无关。"幽冥冷声道,大步走入了屋子里。
"怎么会和你无关呢?她的断臂明明是你的银丝造成的..."药仙查看着刁老大的伤口,顿时迟疑起来。幽冥这小子没有杀这女人就已经很稀奇了,更别说他还出手点穴为她止血了。今日究竟是刮的什么风,竟让他转性了?呵呵...看来事情越来越好玩了。"反正人也给带来了,她要是死在我家里也很麻烦的。"
"郭大夫,你的意思是?"翠华不敢妄加判断。
"王姑娘,帮我把这女人抬进屋里去。"药仙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随手给刁老大的口中塞入了一颗药丸,然后她朝着屋里大喊道:"臭小子,要想把这女人的断臂接回去,必须借助你的力量才行。"
"接回去?"翠华诧异道。天呢!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断掉的手臂还能接回去。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是我听错了,绝对是我听错了。
"你就在外面等着吧,记得不能让任何人进来。"幽冥把一脸傻愣的翠华关在了门外,转身进入了内室。
药仙无视于幽冥眼中的阴沉之色,直接吩咐道:"来吧,准备针线和接骨的工具。"
"她应该为她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幽冥丝毫未动,冷漠的眼神不带有一丝情绪。
"别把事情想得如此复杂,你就当她是做接骨治疗的试验品不就好了嘛。再则说了,接骨也是碰运气,能不能接成功就要看这女人的造化了。"药仙说的是风轻云淡,就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气一般轻松。
"你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救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吗?"幽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当我决定与药仙行医救人时,就坚定了一个信条,只救好人。难道这样的信念还会有错?
"作为人的话,没有谁会不在意的,但要作为医者就必须挽救每一条生命。这个道理我也是刚刚才领悟到的。呵呵...看来我也是修行不够啊。"药仙自嘲道。我现在终于明白自己比花师姐欠缺什么了,那是包容人的胸怀和气量。
"这..."幽冥不知该如何理解药仙的话。
"哎..."药仙微微叹气,轻声道:"好人和坏人究竟是以什么来评定呢?随着时间的推移,难保人不会转变的。我们给这女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又有什么不好呢?"
我从来没觉得杀死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有什么不对,但现在我却不这样认为了。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又有什么权利剥夺他人的生命呢?名义上我是跟随药仙修行,实际上我也不是在给自己一个改变的机会吗?但现在的我根本和以前的我没有什么差别,独断独行、随心所欲...幽冥低下头去整理着用具,但那种无法言语的痛楚却在撕扯着他的心。
药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淡笑着提醒道:"臭小子,集中精力做该做的事。"
"是。"幽冥的声音沉稳而镇定,眼中的阴晦也退散的无影无踪。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药仙和幽冥整整用了三个时辰才把刁老大的伤口处理完毕。但他们二人走出屋门事,却见翠华蹲在门外等候。
"郭大夫,幽冥公子,刁老大现在怎么样了?"翠华很是担心地王问道。
"她死不了的。"卸掉了平日里贤淑的伪装,幽冥恢复到了他本来的面目,对人的冷漠和疏离是一时改不了的。
对于幽冥的转变,翠华一时无法适应,像是眼前产生了幻觉一般。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虽说幽冥公子在布铺时很是阴冷吓人,但也只是情况所逼不得不那样做的啊。那个眼神温柔,待人友善的幽冥公子怎么可能消失不见呢?
"呵呵...王姑娘,这臭小子本来就这个样子。除非有病人来时,他才会假装的和颜悦色一些,平日里他都是摆出一张臭脸对着我的。"药仙伸手拍了拍翠华的肩膀,淡笑道:"你以后习惯就好。"
"那个...我..."翠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幽冥的眼神依旧是柔情似水。幽冥公子原本的这种性情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他外表对人冷漠,其实内心却是温柔而细腻的。
"王姑娘,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了,所以你以后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幽冥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这番话,一点儿也没有考虑他人的心情。
"啊?"翠华惊愕地张大着嘴巴,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臭小子,你说的那是人话吗?要拒绝人家,也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婉转的说明啊。我还真是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冷血的人呢。你出门的时候千万别说我认识你,我可丢不起那个人。"药仙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就砸了过去。
只见幽冥连头都没转,便出手接住酒葫芦,还将其举起来摇了摇。"郭大夫,我是很有人性的。"
幽冥的言下之意则是你应该感谢我没一拳把这酒葫芦击碎,保住了酒就是保住了你这嗜酒如命之人的性命了。药仙可不傻,当然能领悟其中的寒意,所以才会气得跺脚的大喝道:"臭小子,你等着瞧好了,看我哪天不把你给整死才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