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宝宝进入夜园踏进一间燃有灯火的房内见一枯瘦疯癫女子突然哭得伤心,走向前安慰女子之际却不想女子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面目狰狞,欲要取了她的性命,在危急时刻,宝宝毕竟懂得武功,在指间暗运内力,向女子腰上一点,女子顿时动弹不得。
脖子从女子的手中挣出,宝宝抬眼打量了这间灰暗的屋子,虽是破败,却也生活所需用具摆设一应俱全,走到立于墙角的落地衣厨旁,她伸手拉了衣厨上有些锈迹斑斑的铜把手,吱...衣厨被打开,里面有几件粗布衣裳,随意取出一身,宝宝便脱了嫁裳将之套上。
身体确实乏得紧,她便上了床,准备歇息,却见得地上被点穴的女子双眼瞪着灯火下异常红艳的嫁裳,眼珠子几要突出来。
想了想,她下了床,走上前去解了女子的穴。
女子穴甫刚解,便疯疯傻傻的跑上前去拾了嫁裳用力撕扯,一边扯一边癫笑,"嫁了,嫁了...死了,呜..."继而又哭,停住手上的动作,女子将破了的嫁衣仔细穿在身上,站起来,朝前走了几步,曲身一服,缓缓抬起头来,对虚无的空气道:"大王,臣妾美不美...美?...哈哈!来了,来了!"女子说完便突然奔出房外去。
月华下,杂草丛生的院落中,一群疯疯傻傻的女子追逐着穿了红衣嫁裳的女子,时而哭,时而笑,时而打作一团,时而说着权力美貌,时而叫着亲娘...
个个形容枯稿,花容退色,真真是活生生的人间沧凉地,女子伤心场,一场富贵一场梦,梦醒人未醒,彼时枝头凤凰,此时冷宫凄凉痴傻人!
宝宝低叹一声,伸手将门扉关住,转身上床入睡,一夜自是无话。
天将破晓,东边的云霞渐被染红,高高宫墙,挡住世人窥探的目光。
一个宫女,拿了号牌递给守宫门的佩刀威武侍卫,说了些什么,便向王宫外彼邻的宽敝街市走去,在走得一段路之时,突然折了方向,改向王宫僻静的南墙走去。
"昨晚如何?"白衣男子背对走来的宫女,负手而立,低声问道。
"德妃娘娘让奴俾向公子传话,虽大王依得计,然,事到半途,钱妃突然呕吐,被大王贬进冷宫。"宫女面无表情的淡然陈述。
"呕吐?!"男子的声音微微颤抖,许久之后,男子道:"回德妃在下感激不尽,他日必有厚报,此事,在下再图他计!"
"是,公子告辞!"宫女说完,便转身离去。
此时,晨光正好透过高墙,打在男子身上,"计未得成!"男子低叹,将手放于眼前,摊开,阳光下铜板被照得光灼刺眼。
"冷宫..."男子凝视铜板良久,"娘子,你可否愿再见我?"话一落,男子便已跃身消失在天际。
进入夜园已有两日,宝宝自然未与园内疯傻女人为伍,她这两可谓是形单影只,无人说话,心中十分烦闷,在这里待久了,恐怕也难逃疯傻之命!
再次摊开手里的便条,上面书写道:小姐勿忧,我必替你周全!这是今早一个宫女偷溜进来递与她并将一个媚香香囊交给她的!钱二,她的二夫君!想到他,她便微微一笑,没了他在身边,还真是不习惯!
不能这样无所事是的下去了!冲出房外,她决定要做一件快乐的事。
阳光下,一棵参天大树下,一个穿了灰布衣裳的女子,将如瀑漆黑的秀发简单的束在脑后,快乐的哼着小调,蹲着身,捣弄着不知从何处找来的粗绳与长木块。
"好了!"女子轻快的笑着,抱着粗绳与木块一个旋身,她飞上了最低的粗壮树杆,骑坐在上面,她将两节粗绳紧紧的系上,再将木板往下一放,一个简单的秋千便做好了!甜甜一笑,露出俏人犁涡,她飞下树去。却在落地时脚一瘫,蹲坐在地。脸上变得沧白,她忙取了香囊置于鼻下嗅了几下,半晌之后,她的脸染上媚色,她亦慢慢站起,走到秋千旁,凝神想了想,将束起的发解开,披散着坐上秋千,攸攸的荡了起来。
不远处,一个黄袍男子,刚毅冷绝的脸上渐渐的出现柔和的线条,一双眼随着秋千上的精灵而动,一颗心亦重重地被某种生命中未曾尝试过的滋味敲打,他本是来奚落她,看她跪地求饶,却没想今生今世从此悄悄地将一颗冷硬的心系于这一女子之上。
如若命运不将他鬼使神差的带到这里恰好遇见了这一幕,或许,几年后的天下,该是另一番局面...
冷硬男子站在角落入直到夕阳西陲,他才恋恋不舍的折身悄悄离去。
这一个夜晚,黑色夜幂中月朗星稀,宝宝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秋千上从下午荡到星辰满天,肚中已传来饥饿之感,下了秋千,披着如瀑的顺长秀发,她想该是回屋的时候了,然,她却有些依恋的用纤纤细手轻轻抚着长长的麻绳,月华下,她的手洁白如玉,泛起淡淡的光,她的眼晶晶灿灿,神思却又飘远,或许,该是回到那样一个皓月当空,藤制秋千上一对玉人迤逦而荡的夜晚...
恰在此时,不知何处,传来婉婉转转,怡人心神的笛声...
她凝神一听,"二夫君!"低喃一声,浅浅地笑。
突然,笛声音阶一转,将她的心弦猛地拔动,继而,一行清泪滑落脸颊..."哥哥!"她轻呼一声,便不顾一切的循着笛声一直跑,一直跑...
最后,她停下来,停在一堵高墙之下,仰头看着高高的厚墙,她拿出香囊在鼻下嗅了嗅,捏紧拳头,她便提气向墙上跃去...
如果硬要问宫内宫外两个世界有多远的距离,那么于她在一瞬间,她以为只有一点,在空中她甚至已看到外面那条清冷的街市,而却是这一点因她功力达不到的距离,她重重跌回宫墙内,跌回冷宫!
落在地上,想爬起,却早已瘫软,将身体贴靠在墙上,她张嘴想唤,而哥哥两个字,却被她硬生生的咽回肚里,她就那样一直靠着墙,凝神听着静夜里的笛声...
皓月下,高墙外,一个如玉的翩翩白衣男子,倾情吹着心中的曲子,曲不醉人,情醉人!
一堵高墙,阻却千般思念,万般情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