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陈突然起身往外冲,宁阅雯拉都拉不住,“韩陈哥,怎么了?”
来不及回她的话,韩陈迅速的开车往试验室的方向。
从今天早上一开始就心神不宁,四哥的话一出来,他嗡的一声。
陈漠北不知道韩陈为何会没有通知他就进行试药,可是在这些人中,似乎只有他最可信,从他的位置赶过去,需要时间。
而他不敢赌。
不管是谁,不管是谁过去,要确保她没事。
比他更快一点,要更快一点过去。
……
似乎有光罩住自己,白炽光。
一团团的。
像是天上的云,幽幽荡荡。
轻柔绵软。
小时候吃过的棒棒糖就是这副模样。
那时候的快乐如此简单。
程诺轻叹,为什么长大后,开心和快乐就会变得这样复杂。
耳边隐约有声音,非常遥远。
“快点,准备抢救。”
抢救?抢救谁?
爸爸吗?
抢救不过来。
太晚了。
痛苦的记忆那么深,在过去的时间里,全都扎根在记忆中,不肯离开,让她牢牢记住。
眼底的光芒彻底的,彻底的消失掉。
爸爸,从现在开始,我也会没有痛苦吧。
像你一样,闭上眼睛,再感受不到任何。
哪怕我哭的再狠,你都不会再睁开眼看我。
你说诺诺还是笑着最好看,我就天天笑给你看。
可你从来,都没有再出现过。
哥哥因为你,放弃了很多。
他不说,可我知道。
他放弃了他最爱的职业。
放弃了。
你说不会影响他,怎么可能。
妈妈说早晚有一天,她会去见你。
是不是,我要比妈妈更早一步?
见到你,跟我说一说,我按照你说的做了。
到底是对,还是错?!
……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
韩陈抱着人冲出来的时候,他车还没停稳。
顾不上质问,所有。
男人站在外面抢救室外,黑衣黑裤,与整个走廊的白色形成剧烈的反差。
攥着手机的手,收紧到几乎要捏碎了机壳。
他最煎熬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不用回忆。
是现在。
每一分每一秒。
……
程坤鹏从路边小卖部里买了一包烟,满脸的胡渣子,落魄狼狈,他身上穿着一件灰黑色的带帽外套,侧着脸点烟,半眯着一只眼睛,像是最颓废又有魅力的糟汉。
跟了一夜,熬了一夜,眼球上全是红血丝。
竟然没跟到半点他想要的信息。
已经是九点多的光景,今天看来要提前结束找个地方休息。
他深吸一口烟,然后吐出,看烟圈在眼前消散。
掌心贴在心脏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心神不宁。
他穿过老旧小区楼房的小路,避开晨起上班的高峰潮,往僻静地方扎过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后开机。
几条信息进来。
程坤鹏一条条翻看过去,是未接来电的提醒。
他看着那熟悉的号码,诺诺昨天晚上给他打了两个电话。
他这些日子没什么音讯,估计是着急了。
想到自家那个古里古怪的妹子,他眼角轻笑,手指轻按把手机里的几条信息全都删除,他想,在补眠之前也该给诺诺打电话报个平安。
手机的按键音在寂静无人的过道中响起,分外清晰。
耳朵里倏然响起呲呲的声音,像是砍刀摩擦地面的声响,警惕的神经线瞬间全都绷了起来,程坤鹏迅速的删掉手机上未播出的号码,他回身的一刻,突然兜头被什么东西罩住。
眼睛里只来得及看到数人,以及明晃晃的刀刃。
操!
他心底暗骂一声,接着跌倒的姿势往侧滚去,企图逃开攻击。
可是寡不敌众。
他甚至没看清领头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程坤鹏出声询问,“你们是谁派来的?我做什么事了?”
对方半点动静没有,拳脚全都招呼到他身上去,显然是不想留下半点线索。
头被蒙着,看不到,就只能凭着痛感辨认方向,狠狠撞过去。
对方痛呼出声,恼怒的一刀砍过去。
血腥的味道一下子喷出。
程坤鹏疼的叫出声,他跌倒在地上,伸手按在大腿上,粘稠的血液沾了满手。
硬拼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脑子在这一刻无比警醒,他凭着记忆在脑子里搜索逃跑路线。
无论如何,到人多的地方去。
伸手撑在墙壁上,程坤鹏撑着自己站起来,“等等,你们要什么?不会只想要我的命吧?”
他企图拖延时间,同时脚步往后撤着,突然伸手抓下头上的罩子,瘸着腿扭头就跑——
哪怕不问,程坤鹏也知道,这帮龟孙子是真的要他的命。
冲出小路的一刻,他回头看向追过来的人,牙一咬冲着过来的一辆小汽车就冲了过去。
就是这一刻,抢救室里的心电图突然平成一条直线。
韩陈手几乎都发抖了。
“电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