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说:"苏子,我累了。我用尽了我的全力,再没有力气等你爱上我了。"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蒋友谊看着她,脸上依然带着笑,说:"我蒋友谊值得找个爱我的人。"
她喉咙里刀割般的疼,捂着嘴,使劲点头。蒋友谊笑得眉眼尽都舒展开来,真真是风华绝代,犹如她初次见到他时那般风流倜傥。他站起身,伸出手,她借着他的力站起来,看着他径直下了台阶,一直向教堂门口走去。双扇木门一开启,外面世界的车声人声轰然传了进来,阳光顺着门缝撒了蒋友谊一身炫目的白芒。就在这片光亮里,蒋友谊行了个极夸张的鞠躬礼,仰起头道:"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教堂的大门在他身后合拢,光线和喧闹以及世间的繁华,都被关在了门外。她颓然站立在台阶上,好一会才觉出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早该觉得冷的,赤裸着双臂的婚纱,在冬日里,如何抵挡的住沁人的冰寒。她站得太久,双腿有些麻木,笨拙的走下来,沿着来时的红毯,独自走回去。她站在教堂门口,抬头望,天空碧蓝如洗,果然是个好天。
她回了小区,换下衣服,出门将钥匙放在保安室,转托他们还给蒋友谊。她的行李不过一个旅行包,这些年在外,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寥寥无几。她上学时住宿舍,毕业了租房子,后来又和蒋友谊住在一起,而小镇,从父亲愤怒离开那天,回家的门,就再不向她开启了。其实说到底,偌大的城市,从来就没有属于她自己的家。
她在旅店住了半个月,贷款买了套一居室的二手房。小区建了许多年,楼道里连个灯也没有,天黑了摸着又脏又拈的扶手,顺着残破的台阶一直到顶楼,中间那个不到三十平方的屋子,是属于她的。她拧开房门,摸索着拉开灯绳,墙面昏黄,老式的木窗掉了绿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