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自从上一次发现初晴的异样，对初晴就留了心，司楠来找平儿，都是她跟着不说，平时没事的时候，也没少往平儿这边溜达，这会儿见初晴对着赵卓年的背影发呆，好吧，是赵卓年和赵青青的背影发呆，她立刻就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原来初晴不但是有了心上人，这个人，还是未来的表姑爷！

初晴见云霞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脸上就挂不住了，一边说“姑娘还等着我”，一边脚下飞快的往屋里走去，生怕云霞先进去，说了自己在院子里发呆的事儿。

云霞撇了撇嘴，跟着初晴后头进了平儿的屋子。

初晴已经坐下来开始绣花了，不过仔细看她，还是能看出来她拿针的手有些发抖。

这一次，云霞晚上再和司楠说起来，就肯定多了。

“姑娘，这一次我可是看的真真的，初晴看向表姑爷的那眼神，柔的都能滴出来水了，表姑爷和赵姑娘走的都看不见影了，她还在那站着发呆。”

这会儿云霞看透了初晴的心思，连一声姐姐也是不肯叫了。

司楠听了云霞的话，一开始想不明白为什么初晴会有这种想法，还是云彩的一句话给她提了醒。

这一次，云霞没有避着云彩说话，云彩听了云霞的话后，见司楠没说话，就说道，“姑娘，难道初晴是觉得表姑娘年纪太小，一时半会儿不能生育，想着她若跟着陪嫁过去，说不定就有机会生下庶长子。而她指着母凭子贵，挣个姨娘当当？”

是了！司楠终于想到在古代，陪嫁丫鬟的另一个用处了——当自家主子不方便的时候，陪嫁丫鬟是要代替主子伺候姑爷的。

云霞见司楠一直不说话，忍不住着急起来，“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啊。表姑娘这还没嫁过去，她就已经算计开来了，若是让她说动表姑娘把她带了过去，那，那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司楠又想了想，觉得平儿现在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初晴的心思十有八九要落空，所以就说道，“云霞姐姐，你别着急。平儿姐姐现在主意大着呢，你没见上次我说让月秀月华两位姐姐跟着她去赵家，她都推了？何况她本身就没打算带初晴姐……姐去赵家。不管初晴说什么，平儿姐姐都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而且，我记得姨母说李四季上门来求过，说是要娶初晴，估计姨母这一时半会儿忙的又忘了这事儿，还没去问初晴，等我明儿去姨母那里把这事再提一提。”

司楠第二天当着李素兰的面儿，又问起了平儿对陪嫁丫鬟的安排，问完之后，就注意起初晴的表情来。

而平儿果然还是之前那话，只带晴雯晴岚和雯雅雯婕岚妩岚妤。

初晴的脸色果然不好看起来。

看来她还没和平儿姐姐说这一茬事儿。司楠心里想道。

李素兰又劝了几句，到底没劝动，反而让平儿三言两语劝了过来，觉得虽然少了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但是同意带上罗嫂子和小林嫂子两家配房比多两个丫鬟强多了。

司楠见平儿的主意已定，就假装不经意的说道，“初雨姐姐，前几天我还问你，你是想嫁人还是想管事，幸好当时你说想陪平儿姐姐到出嫁那日。我今儿才想起来，姨母好像说过，有人来向你提亲，姨母这阵子忙平儿姐姐的婚事，怕是忙的忘了和你说了。”

初晴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抬眼就朝李素兰看去。

李素兰却是点点头，说道，“囡囡不说我倒真是忘了。当时人家求过来，说是听你自己的意思，我就想着哪天没人的时候问问你，结果平儿的婚事一定下来，我竟然给忘了这事。”

“娘，不若今儿就问问初晴姐姐的意思吧，成不成的，总得给人家个回话。”平儿趁势接了一句。

平儿说了这话，屋里伺候的侍书侍画和云彩云霞就识相的退了出去，这种事情，不管成不成，让当事人自己来说，都是很难为情的。

云彩和云霞是知道初晴的心思的，所以退出去之后，只在院子里站着，侍书侍画却是好奇心重，站在门边上偷偷听着屋里的动静。

“说来这人你肯定是见过的，就是南头李家的李四季。相貌人品不用说，如今也帮着陈四打理葡萄园。年纪虽是比你大了六岁，可是比起姑爷和姑娘的差距都算小的了。你心里是个什么想法，说出来我也好替你做主。初雨初月都嫁了中意的人，初云是主意大的，她既然相中了……咳，以后也差不了。四个初也就剩你一个还没着落了。”李素兰说着说着感慨起来。

想当初司楠第一次买人，四个初也就十一二岁的光景，瘦的跟柴火棒似的。进了府里，吃的好的，养了这几年，一个一个也都长成大姑娘了，也出落的好了。四个初和靖安靖成是最早一批进府的，可以说是最得李素兰信任的了。这会儿李素兰是真心实意想给初晴一个好的归宿。

初晴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心慌的扑通扑通乱跳，脸也涨的通红。

李素兰认为她是害羞的，又说道，“这种事情任何一个女子都是要经历的。你要愿意呢，就点点头，不愿意就摇摇头。没什么难为情的。”

初晴咬了咬牙，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夫人，奴婢不愿意。”

“哎，你这孩子，不愿意就不愿意，先头就说了，主要看你的意思，你不愿意，咱们就回了他，往后再寻个好的。跪什么，快起来。”李素兰一愣神，迅速的反应过来，又不好亲自去扶，只好柔声劝慰。

初晴却没有起身，而是又开口道，“夫人，请夫人叫姑娘出嫁时带上奴婢吧。奴婢从进府就跟着姑娘，前些天姑娘说了出嫁时把奴婢留在家，楠姑娘也说要给奴婢寻个好人家嫁了或者放出去做个管事。

可是奴婢这些天每晚睡觉都睡不安稳，一想不能陪侍在姑娘身边，心里就不安稳。

奴婢想了这许多天，姑娘的陪嫁丫鬟多奴婢一个也不算多，请夫人姑娘同意带上奴婢吧。”

说完，初晴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头，这才直起腰来。

司楠心里有数，只冷眼瞧着。平儿和李素兰没想到初晴竟然说了这么一番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司楠咳嗽了一声，说道，“赵大哥家没有小厮，姐姐嫁过去之后要主持中馈，以后也不能随意出门了。初晴姐姐，你不如留在我身边，也能多相看几个人，自己选个中意的夫婿。李四季早两个月前就求到姨母这了，咱们一直没回话，他肯定也知道亲事是不成的了，但是这么长时间也没什么流言传出来，说明李家也是懂事的，你不用担心留在庄子上会有什么不方便的。”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初晴咬了咬牙，还是坚持道，“请夫人让奴婢随姑娘陪嫁。”

“行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和你们姑娘商量商量。”李素兰对初晴的坚持起了疑心，应付了一句，就打发人先走了。

侍书和侍画一字不落的听了全部，听见李素兰打发初晴先出来，两人连忙几步蹿到云彩云霞身边，还讨好的笑了笑。

云霞瞪了她们两眼，却什么也没说。

初晴出去后，李素兰才问平儿，“平儿，你为什么不让初晴陪嫁？她说的没错，她是跟着你时间最长的，应该也是你最信任的，为什么要留下她？”

“娘，我也是看另外三个初姐姐们都有了好的归宿，想着把她留下来，今后婚事上头能顺当一些，毕竟不管是跟着妹妹，还是出去做事，都比跟着我嫁过去要便宜。”平儿是真的没多想，只觉得另外三个初都有了好的归宿，别让初晴耽误了。

“姐姐你就没想过，初晴姐姐年纪大，能帮你的地方多，带她过去，比带谁都方便呢。”司楠意有所指的说道。

李素兰一下子就抓住了司楠话语的重点，“年纪大？她不会是想……”

李素兰瞅了一眼平儿，又看了看司楠，见后者一脸茫然，想着司楠小小年纪，应该不会懂这些事的，遂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好了，囡囡，你先回去吧，我和平儿商量商量初晴的事。不管是带走还是留下，都不能让人心里留下疙瘩，不然几年的情分都没有了。”李素兰开口赶人。

司楠知道李素兰已经想到那个上头了，也就利利索索的退了出去。

初晴刚才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好，司楠这一出去，云彩云霞就围了上去，云霞更是没忍住，立时就小声问道，“姑娘，初晴的事怎么说的？”

“姨母和姐姐都有主意着呢，不用咱们操心。”司楠摇摇头，说道，“走吧，咱们去葡萄园看看，听说这几天要剪扦插条，去看看他们活儿干的怎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