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兰心里也记挂着这事，等听说司楠安排小林住下了，这才往司楠和平儿的卧室里去。

“囡囡，常二爷怎么说？”李素兰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司楠才和平儿说了一遍，见李素兰特特来问，就又答了一遍，“姨母，常二哥说赵大哥本来没有成亲的意思，但是常二哥不知怎么劝的赵大哥，赵大哥说再考虑考虑。具体怎么回事，让我明天去船行见他细说。”

李素兰就不再说什么，嘱咐姐妹俩早点睡觉，自己也回房休息了。

平儿一夜翻过来掉过去没有睡好，弄的司楠起床时也顶着两个黑眼圈。

“平儿姐姐，相信我，一定会让你心想事成的。”司楠跟着小林去船行前，趴在平儿耳朵边上悄悄的说了一句，然后挥了挥手，秀春和秀冬跟着一块上了马车。

常致霖知道司楠是急性子，所以一早就把事情处理好，等着司楠来找他。

司楠到了船行，推开常致霖书房的门，就见常致霖笑眯眯的看着她。知道常致霖是从窗户看见她进来了，所以也不说客气话，直接坐到一边的高背椅子上，问道，“常二哥，快说说吧，具体怎么回事。”

“呵呵，”常致霖笑了两声，“就知道你等不及。是这样。昨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哥把人都忽悠上天了，年哥也有些激情澎湃，我借口喝多了，让他扶我出去透透气。然后就打趣他，我说年哥，一晃几年过去，你也春风得意，事业有成了，什么时候娶个媳妇，给赵老爹生个孙子，你这日子就美满了。

年哥想也没想，直说不想祸害了人家姑娘，还说他已经和青青说好了，等她们生了第三个孩子，就过继给他，这样也不算肥水流了外人田。

我就说，就算是亲妹子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血脉，你觉得无所谓，赵老爹怎么想的你知道吗？再一个，过继来之后，要不要告诉孩子他的姑姑其实是他的亲妈？青青以后会不会后悔？这些问题你都考虑过吗？

然后年哥就沉默了，最后说他再想想。我想着不能逼的太紧，万一他起了疑，以后就不好说了。”

“常二哥，就这么点事儿，你还非得让我来一趟。”司楠忍不住埋怨起来。虽然她平时在家也没什么事，算算账，写写字，再去葡萄园溜达溜达。可是她也不想往外跑，她可是很懒的。

“这才几步路？又是坐车，还不想来？”常致霖笑着说道，“叫你来，肯定不是光为了这事儿，还有其他事情和你说。”

“常二哥，什么事？”司楠一听还有其他的事，立刻正了脸色。

“是关于欧阳城主的。前段时间去京都，打听到一个消息，说欧阳大人因为发展琉璃业有功，吏部准备今年底就召欧阳大人回京述职。欧阳大人这一去，很有可能就要留京任职了。陵水城这几年发展很快，还有全国领先的琉璃业和你的葡萄酒，如果今冬再把暖棚种植推广开来，陵水城城主这个职位，一定会成为很多人眼中的金饽饽。”常致霖说道。

“消息可靠吗？今年时间才过去一半，就已经安排好年底的工作了？吏部的工作效率这么高？”司楠问道。

“消息肯定可靠，相信过不了多久，欧阳城主也会接到消息，到时候他一定会通知你的。”常致霖肯定的说道。

司楠托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常二哥，你是说会有很多人来争夺陵水城城主的职位。而且，不管是谁来了，都会插手琉璃制造厂和我的葡萄酒酿造，以及暖棚种植。还有，就是我每年给欧阳城主的供奉，以后要不要给。换一个人来当城主，还要不要给分成。”

“对，这些问题都要提前考虑好，如果欧阳城主招你过去，至少会问你以后的分成怎么办，如果你答的不好，虽然他以后不是现管了，可要是想找你的麻烦，也很容易。”常致霖说道。

“这还用想嘛，以后分成还是得给欧阳城主，不然他想找我麻烦，也是分分钟的事。问题是后来的城主给不给，给吧，我自己也不剩多少了，不给吧，也怕有麻烦。”司楠终于笑不出来了，欧阳镇宇如果调任了，对她来说等于是最大的一顶保护伞没有了。

常致霖见司楠陷入纠结，想了想，终于提了一个建议，“丫头，想没想过去京城发展？”

“啊？去京城？”司楠诧异的看了过去。

“对啊，去京城！”常致霖肯定的说道，“京城周边也有不少荒山野地，种葡萄的话，应该对土壤要求不高。反正你现在不缺钱，去京城，会有更好的发展。”

司楠看了看常致霖，问道，“常二哥，你是不是也要去京城了？”

“是。等过完年，我和大哥也要去，陵水城这边，只留年哥坐镇。大哥当年能挣得这个船行，不仅是大哥有能力，还有一位手眼通天的人帮忙。这么些年，常家船行一直是替他在做事。我去京都的时候，那人联系过我，说是要我们过完年上京去。”常致霖丝毫没有隐瞒，坦白的和司楠说了。

“常二哥，你和我说这些……没问题么？”司楠心里忐忑起来，她可不想被搅和到什么九龙夺嫡之类的漩涡之中。

“这些，过了年就都不是什么秘密了，我只不过提前告诉你罢了。怎么样，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吧。”常致霖说道。

“常二哥，你知道的，我是替平儿姐姐打探赵大哥的事，如果我们都去京都了，那平儿姐姐和赵大哥怎么办？好不容易把两边都劝的差不多了，这一南一北再分开，怎么办呀。就算平儿姐姐和赵大哥成了，那姨母还愿不愿意跟着我去京城？说不定她更愿意留下来陪平儿姐姐。唉，谁叫我更让人操心呢。”司楠愁眉苦脸的说道。

“好了，好了，先别想这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别着急，咱们一样一样的来，把事情都办妥了，去不去京都，你考虑考虑，再和李夫人商量商量。”常致霖心里打定主意要劝司楠和他一起上京都，但是也不着急催她做决定。

“好吧，常二哥，我回去再考虑考虑。”司楠知道，去京城，一来可以继续抱欧阳镇宇的大腿，二来可以避开新来的城主。司家庄上的葡萄园，现在规模还不算大，一年能酿几千斤葡萄酒，还都是中下等的，加上山谷里野生的葡萄，一年收入四万两，两万两给欧阳镇宇，剩下两万两，再分一万两打点新来的城主，还有一万两，虽然看似分出去很多，但是一万两，一般人家是一辈子也见不到那么多钱的。

司楠心里揣着事，郁郁的回了庄子。

平儿见司楠脸色不好，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事，所以鼓足了气，对司楠说道，“妹妹，你别发愁了，我也不是非赵大哥不……嫁……不可……”

“不是，姐姐，不是为了你的事。”司楠连忙解释道，“常二哥和我说了点事，我要先考虑考虑。等晚上吃过晚饭，再和姐姐姨母你们一起商量。”

等吃过晚饭，司楠和李素兰平儿说了常致霖建议她们去京都的事情。

“姨母，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欧阳大人调任的话。咱们在陵水城就没了靠山。如果去京都，虽然是重新发展，但是咱们有钱有人，不怕做不起来。还有就是，赵大哥是要驻守陵水城的，如果平儿姐姐和赵大哥的事儿能成，平儿姐姐就要留下来了。”

“不用考虑我，我跟你们一起去京都。”平儿急忙说道。

“囡囡，如果去京都的话，两间司房菜可以让吴来福和唐山总管着，甜蜜蜜初云做的很好，可如果我们都走了，没人给她撑腰，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趁机捣乱。还有庄子上，初雨和初月两家都是要跟着去京都的，到时候让谁来总管着？”李素兰说着说着，已经是在考虑她们去京都之后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姨母，这还没说到那么远，现在之前商量去还是不去。去的话，固然有很多好处，可京都地界，贵人更多，咱们小门小户的，如果太打眼了，也容易遭人惦记。如果不去，等新城主上任，也避不开麻烦。现在是要考虑这两个麻烦，到底哪一个大了。”司楠说道。

听了司楠的话，李素兰和平儿一时没有说话，两人都开始思考起来，去还是不去，真的很难抉择。

于平儿来说，虽然嘴上说不用考虑她，她也不一定非要嫁给赵卓年，可是这几年的朦胧的爱恋，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她甚至想，如果她嫁给了赵卓年，就可以留下来替司楠打理陵水城的产业，她是不会贪心，昧了司楠的银钱的。

而对李素兰来说，去还是不去，这真是个痛苦的抉择。去京都，平儿要么留下来，她是必须跟着司楠走的。要么平儿跟着去，那个赵卓年的婚事真的是没有可能了。她冷眼看了两天，大概也知道平儿是很愿意的，如果婚事不成，平儿也要伤心吧。不去京都，平儿或者可以如愿以偿嫁给赵卓年，可是司楠的麻烦也许就多了，而且常家兄弟也要去京都的，司楠和常致霖之间也就很难圆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