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们在做什么呢!”单熏在坑上问道。
“我们在找水。”一个老人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在干裂的土地里找水?单熏和夏炎烬诧异地对视一眼,并略施轻功,跃身跳入深坑里。
“这里怎么会有水?”夏炎烬俯身查看了一下地里的土质。
“这原来是口井,也许挖挖能有点水。”
说话的老人家嘴唇和手都干裂了,脚上深深的裂沟里还积着干涸的血印和厚厚的沙土。
单熏解下身上唯一的水袋递给他们,“大家先喝点水吧,我们来帮你们挖!”
“多谢姑娘,多谢公子!”几个老人家跪在地上不停地道谢。
“老人家快起来吧,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害你们吃了这么多苦,我们才觉得愧疚呢!”单熏连忙扶起地上的老人。
夏炎烬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歉疚表情。
“我们是给当今圣上害惨了!”一个老人喝了一口水,痛心地坐在一旁说道,另一个人连忙用手肘撞了撞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当今圣上怎么了?”夏炎烬问道。
那个老人也不管其他人的阻拦,说道:“皇帝都把我们害得这么惨了,我还怕什么!”
他对着夏炎烬继续说着:“皇上想要游江南,一年前便派人改修河道。结果河流改道,原来流向无丰县的水源被断绝了,导致无丰县闹起了干旱,土地里颗粒无收,家里储蓄的粮食也很快吃完了。好多人都想到广陵城讨口饭吃,结果广陵城的知府知道了,就派兵隔离我们一个县……”
老人家气愤地一时语塞。
“老人家不用担心,那个狗官已经被砍掉了脑袋。”单熏看着夏炎烬笑着说道。
“真的吗?!”几个老人惊喜地站了起来,他们可给那个狗官剥削惨了!
夏炎烬肯定地点点头。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单熏,做起事来还真有模有样的。
“累么?”夏炎烬握着短短的铲子问道。
单熏用手背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微微一笑:“有点,你呢?”
“我还好。”夏炎烬怀疑地看着脚下的土地,这里真的能挖出水么?
“弄到脸上了!”单熏看着他的脸忍不住笑道。
“什么?”
“这里。”单熏用手抹去被汗水粘到夏炎烬额间的土渍。
她不抹还好,原本就沾满土的手往夏炎烬的额上一抹,洁白的额间就多了一道泥痕。
“噗嗤!”夏炎烬这个样子极象江湖上的大侠士,蒙着个脸,额头上还故意弄个刀疤什么的。
“你故意的啊!”夏炎烬看她笑的不可开交,也把脏脏的手蹭到了单熏的脸上。
“啊!”单熏笑着躲开他的手,趁机又往他的额上抹了一道,还得意地说:“让我来帮你画个老虎吧!”
一个白色的身影高高的站在一棵枯树后,沉默地看着在小小的深坑中打闹的两个人。
两个人边闹边挖,幸苦了一下午。越往下挖,土质还真出现了变化。
“吖,这土有点潮啊!”单熏激动地跳起来。
夏炎烬也用手指捻了一点土,的确这里的土和上面几乎沙化的土有很大的差别。
单熏开心地欢呼着,沾满泥的手弄得夏炎烬的身上到处都是黑手印。
夏炎烬伸出两个手指,将这双黑不溜秋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
满心欢喜的单熏,本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上面的老人家,结果一抬头才发现,在他们不懈的努力下,这个原本只有半人深的土坑,现在已经有三四米深了。
“糟糕,我们要怎么出去吖?”
他们只顾着把泥土用力往上铲,却忘了这个洞下面这么狭窄,轻功根本使不出来,现在的感觉就象可怜的井底之蛙。
单熏一扫刚才的喜悦,一脸焦虑地看着夏炎烬。
“不用担心,我们找绳子拉你们上来!”一个老人对着井口喊道。
“我们这儿哪有绳子,那些绳子早就被吃光了!”另一个人无奈地说道。
“天呐,干脆我们挖个地洞出去好了!”单熏沮丧地说。
“我们又不是老鼠!”夏炎烬说着还不忘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分离出去。
夏炎烬对着上面的人说道:“你们去前面看看,那里会有我们的人,让他们想办法拉我们出去。”
“好,我们这就去!”
“等等,别都去了啊!要是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单熏在下面喊着,可惜已经没有回音了。
这里的人为了找水,到处都挖了地坑,万一他们找不到了怎么办。
“我的肚子好饿!”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经过这里,单熏撑着铲子有气无力地说。
夏炎烬扯下面纱,背靠着土壁。
他一只手拿着铲子,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雪白的窝窝头。
单熏一看眼睛都亮了,“你居然还偷偷藏了一个啊!”
“不是藏,是准备。”夏炎烬白了她一眼,说道:“既然来了就不可能那么快回去,你把东西全都给他们,都不考虑自己怎么办啊!”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单熏现在眼里只有那个窝窝头了,“不如我们一人一半吧。”
“都给你。”夏炎烬把那唯一的窝窝头递给她。
单熏没有接,“一人一半。”
她知道夏炎烬今天连早餐都没吃,现在已经是日近黄昏了。
“我不饿。”夏炎烬淡淡地说。
“那我也不吃了。”单熏坚决地说着,原地坐了下来。
夏炎烬坳不过她,只好隔着外包纸将窝窝头分成了两半。
“这下可以了吧。”夏炎烬蹲下身把其中更大的一半递给她。
单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