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前儿他们还送来好几箱的布料我们不是还在帮弥君妹妹选着要绣什么花样吗?”孟夫人这么一提我更糊涂了,在春节串门的时候孟夫人在有点酒意的情况下透露了弥君的婚事,后来便大方的告诉我们,平时里我和方嫂子过来串门的时候还经常帮忙选着花样子呢,瞧着林县令的意思对弥君很是满意,毕竟这次孟大夫立了功。不知是因为我之前提醒了孟大夫所以孟大夫没有夸大自己的功劳还是秋水县的这位县太爷为了夸大自己的政绩而少报孟大夫的好,反正皇帝只让县老爷等任期到调往李云别洲任布政司经历,位高正六品,算直接从九品芝麻官连跳三级。至于孟大夫皇帝只招人取了孟大夫的手记,过了一个月才赏银五百两加上口头上的嘉奖,虽然孟大夫还是没官职,但对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皇帝放个屁都能香上好几天,这口头上的嘉奖也足让孟大夫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又上了一层。按理说,县老爷对这个亲事肯定是爱不释手的,那么,既然孟夫人刚才说以为教出的儿子差不了哪里去,那么就是说那个儿子不怎么样?难道要跟弥君成亲的官二代惹了事或者人品差到爆?让孟夫人觉得对不住弥君?于是我又开口问道:“难道是县老爷的儿子不成气候?”
“不成气候倒是算了,也不能这般的作践人啊!”坐在一旁的孟大夫此时早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被孟大夫这么一说,我已经迷失在为什么的**里,越来越糊涂了,坐在一旁的方嫂子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恨不得跟我说明白一般,但又碍于孟大夫一家都在,倒是张了张嘴硬是没发出声音来,又继续低着头拿着帕子帮孟夫人擦着眼泪。
“干爹,到底发生什么事儿?倒是让桂花知道全部大家才好商量不是?”算了,干脆问直接点,不然我又自个在这边想上半天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不是让自己干着急吗?
此时孟大夫想跟我说清楚,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在椅子上皱着眉头望着我欲言又止。
“还是我来说吧!弥君被林县令给退了婚,理由是林老夫人昨儿找住普宁寺附近的算命高人帮弥君和他家小子算了一挂,属下下签。因之前交换了信物,媒婆也过来拿了弥君的生辰八字,他们便自个做主帮弥君算了命,说弥君天生就是克夫的命,今儿便跑来要求退婚。”此时孟夫人说完便又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还有这样的事儿,怎可听信一个算命先生就这般的作践别人,算了,那样的亲家,咱们也不屑做。”万恶的旧社会,万恶的古代,一个算命的胡诌也相信,林县令他们一家那么封建,错过了弥君这个好姑娘才是他们的损失。
“弥君现在已是十八岁的年龄,都怪我自作主张,怕弥君受了委屈,硬是把她留得这般的大。再者林县令他们一家也不地道,不经我们同意便借着合八字偷拿姑娘家的生辰去算命,算出不好的结果还这么张扬的跑来退婚,逢人就说因咱们家的弥君八字硬他们还娶不起了,这让弥君以后怎么许人家啊!”此时孟夫人早已泣不成声,哪里还能再说下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人的道德是要有底线的,如果之前的作为叫作人品有问题,现在就叫作本质问题,你算出不好的结,就直接偷偷的来退婚,别人问理由就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忽悠过去,大家再继续找对象就成了。现在倒好,为了让自己的宝贝儿子抽出的干干净净硬是把别人姑娘的八字都说上了,还是张扬出去的那种,是不准备让人家姑娘再找人家了?准备把姑娘往死里逼吗?毕竟古代姑娘的名声有时候比命还来得重要。我一听完便愤恨道:“哪里有这般处事的,这不是准备逼死咱们家的弥君吗?有这么直接把屎盆子扣在弥君身上的吗?我得去跟他们评评理去。”
“是啊!简直欺人太甚,就因着他们是官儿就这么作践我们平民老百姓吗?我也去,什么破算命的,就这么信一个江湖老骗子,我呸。”此时方嫂子一听我要跑去评理,早已经按捺不住,也要跟着一块去,一脸的泼妇相。
“胡闹。”此时孟大夫见我和方嫂子一脸找人打架的样子忙制止道。
此时我心中藏着莫名的火,又替弥君妹妹感到非常不值,哪里肯静下来,忙狠狠的对孟大夫说道:“干爹,桂花一向是敬重您的,您一向的文雅安宁也是桂花佩服的地儿,倒是这件事儿可是咱们弥君的终身大事,可是不能这么息事宁人的。毕竟按着干娘的话儿,这事可不是心中一口气或者面儿的事,经他们这一传,每个人都知道弥君八字硬,还有谁再过来说亲?作为一个父亲,此时应该站出来为自己的女儿说说话啊!”此时我的眼泪早已经哗啦啦的流着,是啊,我也是做母亲的人,古代这封建思想轻则毁了弥君幸福让她一辈子嫁不了人,重则要了弥君的命也是可能的,孟大夫性格永远属于比较温和的人,孟夫人又属于大家闺秀跟人大声大不起来的,现在除了我这个做姐姐能多少为她讨回公道了,现在不出头还等到什么时候帮她出头?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了,原来有些事儿真被逼出来的,现在弥君名声是臭了,但我也定不会让那个林县令一家子好过。
“桂花莫要生你干爹的事儿,这事,难办。林老夫人找算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庙口处住的狐半仙,此人平日算的八字那在老百姓的心里是有口碑的,以前也算过好几个人家的女儿说是命里克夫克家人,最终都应了那些话儿。要不是真拿给狐半仙算了他们也不敢那般的放话出来,再者,刚才你干爹寻了人打探了林县令那边的情况,才知道为什么林县令那边不给我们活路。原来那林家公子也不是什么正经儿人,前几天去了友人家饮酒,酒醉后居然跑去别人家闺女的香闺里头逗留了半个时辰,事后那家人便要求那小子负责。如果只是普通人家那便是容易解决,等弥君进了门便收了当小妾便是,只是那闺女的父亲官位是盐运使司运同,位居从四品,林县令有心巴结又将孟大夫与那官老爷一比较心里自然有了结果,便用这这损招,即不影响到他儿子的名声又能大大方方的将这亲事给推得干干净净,这事儿倒苦了我们家的弥君了,是为娘的不好。”孟夫人现在眼里流出的泪水早已经可以装得下一大瓷碗了。
“娘,弥君不怪您,您莫要自责,怪只怪弥君命不好,一出生就身子弱,爹为了照看弥君的身子才弃文从医,这般子闹也好,让弥君一辈子侍奉在您二老左右也是好的。”弥君见孟夫人如此自责,便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跪坐在孟夫人脚边缓缓的说道,一脸的泪水倒是出卖她的内心,是啊,出嫁都是欢喜的事儿,谁愿意因自己的八字被退了亲。
冲动真的是魔鬼啊,刚才自己因看着弥君受了委屈而准备去讨个公道,却忘了如果自己真去闹了,那么真不准备让弥君活了,弥君是古代女子加上性格比较内敛,哪里能经得住流言蜚语,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桂花和方嫂子,都有那个不要脸的潜质啊!自己想清之后忙静下心来,理清楚关系,现在让林家人过来娶弥君或者道歉的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虽然孟大夫是举人身份也有皇上的口头嘉奖,但跟一个从四品的官儿一比较肯定微不足道的。加上那林家小子有婚约还敢私窗闺房,本质上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弥君没嫁给他也不是个坏事。现在重点是怎么破克夫之名,怪只怪林县令太没道德,居然为了保住自己的名义先下手为强,把这罪状给扣弥君身上,现在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从根本抓起,自己不禁说道:“如果有人愿意把弥君娶了,这个才是最根本把这个谣言破除的方法,这林县令没几天便和那个盐运使司运同的女儿定了亲,明眼人定能看出林县令的不厚道。这便是一石二鸟的方法了。”
“说是这般简单,但现在咱们弥君的名声给毁成这样,就算那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听了这般的谣言定是敬而远之,每个人都是惜命的主,哪里肯冒这般的险。”孟夫人原听我这计划,脸慢慢舒展开,可是又想到弥君的传言,整个脸都垮了下来。
是啊,这件事情我把它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二十一世纪很多人才不相信什么算命的呢,特别是年轻人更是对它嗤之以鼻,弥君条件又那么好,就不相信没有条件差点的娶她。但我给忘了这是古代,一个被封建思想迷信思想荼毒好几千的古代,一个出名的半仙说的话有时候比一个大夫说的有用多了。“是桂花想得不够周全。”我低着头羞愧的说道。
“没事,弥君的条件这般的好,倒是不怕寻不到一个如意郎君的。”方嫂子见方法破灭忙又安慰起孟夫人来。
“娘,没事的,让弥君侍奉您二老身边也是不错的。”弥君脸上挂着泪水在稚儿的搀扶下缓缓起了身子,本来娇弱的身子更显得弱不禁风。
此时整个大堂都有些寂静,连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空中的气压比外头都低上几倍,一道声音却打破了屋子里头的沉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