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许未远试图推开宋乔,可是宋乔始终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似乎铁了心要留在这里,哪也不去。
宋乔定定地看着他,一双清亮的眸子里写满了固执。从大学见到许未远的第一眼,他就成了住在宋乔心底的人,分享她每一天的喜怒哀乐。从失去到再次拥有,她不想再松开这双手。
她握住他冰凉的手,脸颊贴着他的手背。“阿远,我要留下来。”许未远固执,宋乔唯有比他更固执。
“我会留下来。”这一次,不带一丝犹豫,宋乔决绝地将写了字的纸伸到他眼皮底下,目光坚毅。
感觉到手背有冰凉的液体滑下,许未远再也没有了开口拒绝的勇气。他拨开宋乔散乱的刘海,俯下身轻吻了她的脸颊。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帧的画面,宁静而美好。
他不敢开口提今后,是因为这个词对他们而言太过沉重。宋乔也隐隐觉察过许未远的忧虑,在曲水乡安顿后没有提过之后的打算。她很享受在这里的每一天,只要有许未远在身边,就算是再苦的日子,也都是甜的。
她收起了左手的戒指,将它埋在了梧桐树下的土里。她和林飏有太多的不可能,她亏欠他太多,这一生都无法偿还。看着戒指一点点被泥土淹没,宋乔心里松了口气。然而她没注意到,许未远拄着拐杖就在附近,眼睁睁看着她褪下戒指埋入土中。如果不是莫萧的短信,也许此时的宋乔已经和林飏结婚,开始新的生活。因为握得太过用力,手中的拐杖在泥土中留下了深深的印子,他望着宋乔的背影叹了口气,随后悄悄离开。
他很想治好宋乔的耳疾,可是宋乔摇头拒绝了。她总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望着他出神。无论出诊还是呆在家里,视线永远离不开他。宋乔喜欢看他替村民们检查身体,那样认真专注的许未远才是最真实的他。
习惯了曲水乡的生活节奏,宋乔每天都过得很自在。空闲的时候,她会向村里的大娘们学习如何下厨,做当地的特色菜。曲水乡还属落后,家家户户做饭都是生火起灶,面对高温的灶头,宋乔在大娘的指导下,抹着汗炒出了一盘草牙鸡丝。
“许医生有你这样的妻子,真是幸福。”大娘并不知晓宋乔的身份,只当是许未远的妻子,千辛万苦寻来这里。
虽然大娘误会两人已经结婚,可宋乔端着冒着热气的菜,嘴角抑制不住上翘,整个人对着盆菜开始傻笑。
现在的许未远,瘦得让宋乔感到心疼,所以她变得法儿的想让他多吃点肉。等到太阳落山,许未远拄拐杖出诊回来,宋乔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正趴在饭桌前等他。
许未远看着双颊通红,额头布满细汗的宋乔,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帕子,温柔得擦拭宋乔脸上的汗。
宋乔摆了摆手,拉着他的胳膊坐了下来。
“这些都是大娘教我的当地菜,你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她急切地写着,期待地看着他拿起筷子,像极了等待老师夸奖了小学生。这些菜都是临时学的,她生怕许未远会吃不惯。
许未远又怎么会看不出宋乔满桌子的心意?只是他不希望宋乔这么辛苦,除了每天陪着出诊外,还要下厨做饭。她不该因为要照顾他,让自己变得这么辛苦。饭桌下,他握住她的手,敏锐地察觉到她眉头轻皱,手反射性地缩了缩。
灯光下,许未远注意到宋乔食指通红,指腹还有一个小水泡鼓起。
——下次不要进厨房了。
宋乔有些不满,可是看到许未远那张不辨喜怒的脸,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其实她只是一时间还未适应使用灶头,所以在开锅时,蒸汽一下子往上涌,她没拿稳锅铲,一不小心掉入了锅里,她想要捞起锅铲,所以才不小心被贴边的锅子给烫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