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震惊地看着李宝,李欣也有些觉得说事儿说得有些出乎意外了。
李宝话里的意思是——她当家的在她怀孕产子坐月子期间出去找女人偷腥泻火?
李宝说完这话似乎也发现自己说得有些多了,咳了咳道:"大姐,欣姐姐,你们也甭笑话我,这事儿说出去是挺难听的,我本来也打算就一直憋心里的,是因为听了大姐的事儿,情绪有些激动了,所以才..."
说着李宝叹了口气:"所以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人过各人的日子虽然你有你的模子我有的样的,可真能舒心过日子的有几个?相对过得不错就算了。我也就这样了,他这段时间去荒唐我也懒得过问多少,只他没动过要弄女人进来的念头,也敬重我这个正头娘子,婆家人对我也都过得去,这点儿我还能忍。"
"二妹..."李珠动了动嘴皮子:"你这也能忍..."
"女人不都这样过来的?"李宝嗤了声:"男人没钱还想温香软玉左拥右抱的,有了钱就更不用说了,能找到一个实打实真心对你还不起其他歪心思的,哪有那么容易?"
"可是大哥过世那会儿..."李珠觉得难以接受:"我看妹夫不是对你挺好..."
"能不对我好?"李宝便笑:"我肚子里可是怀着他们郑家的金孙子,磕着碰着了可了不得。再说他郑家还是要点儿面子的不是?"
李珠心头更是苦涩,又看了看李欣,顿时两行泪就从眼里边儿流出来。
"我们李家的姑娘咋都那么命苦...一个个的,都不能过点儿舒心的日子..."
李欣则是呆呆地站在那儿。
李宝那句"能找到一个实打实真心对你还不起其他歪心思的,哪有那么容易"的话,一直就盘旋在她脑子里边儿,转啊转的,绕得她整个人脑子里跟浆糊似的,想什么都想不清楚,模模糊糊的似乎有现出个男人的影子来,可看不清,晃一晃脑袋,那影子就更加朦胧了两分。
李宝皱了眉,看了李欣一眼说:"大姐,你甭哭,我过得还行,现在儿子也有了,我底气更足,郑树军也就是有两分色心,这段时间喝点儿花酒也就算了,等我出了月子就好了。你不用替我操心。"
顿了顿,李宝又问:"大姐你说我们李家的姑娘...是什么意思?"
李珠擦了擦眼,微微摇了摇头说:"我就那么一说..."
李宝看了李欣一眼,忍不住还是道:"欣姐姐,要我说,堂姐夫倒是对你顶好的,大哥丧事儿的时候,他时刻眼睛都绕着你走。夫妻之间吧,过得去就成,有时候真不能计较太多,计较太多了,日积月累的分歧就大了,想修复都修复不了。"
李欣默默无言,良久叹了一声说:"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你这坐月子呢,别想太多,顾及着自己赶紧把身子养好,出了月子能得个不比怀娃子前差的身体才是正经。"
李珠也忙道:"欣妹妹说的对,你这疼了两宿呢,这第一胎费些功夫,第二胎第三胎就能好些了。"
说着眼神又眷恋地往李宝床里侧望了去。
瞧她那样李宝忍不住又劝:"大姐,你听我的,回去以后就叫了二哥四哥,再叫上斐堂哥跟你一起回去。可不能就那么稀里糊涂就一个人回了娘家,娃也不顾了,气也忍了——你说你忍个什么劲儿?有些事儿能忍,有些事儿不能忍,你可不要在这种关乎你一辈子的大事儿上犯糊涂。"
李珠忙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就好。"李宝微微叹口气,又对李欣道:"欣姐姐回去也好好劝劝我大姐,她虽然跟欣姐姐你性子有点儿像,平时都温温柔柔不惹事儿的,可你俩比起来还是你事情看得清楚些,遇到事儿不会就一味地忍让什么的,大姐她就只知道让,让,让,还让不出个好结果来。你多跟她说说道理。"
李欣苦笑地答道:"有时候我也看不透事儿。"
"其实想想,很多事儿想开了丢开不理,也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了。"李宝无所谓地道:"比起其他事情来,能安生把日子过下去,不起其他冲突就可以了。我要真计较那么多,这会儿还不跟郑树军打起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得去就过,过不去再说。"
朱氏和刘氏歇了觉起来,跟郑家打了招呼,又嘱咐了李宝几句,就打算回李家村儿去了。李宝最后拉了李珠和李欣悄声问:"三叔他们住镇山,我这事儿他们知道不?"
李珠看了眼李欣,见李欣摇头,也摇头说:"没听娘提。"
李宝冷笑一声:"李春她就作吧,作死得了。"说着道:"我倒是听了闲言闲语,福家愣是给她当家的纳了个妾回来了。虽然不是勾栏院里出来的,但也是即将要卖到勾栏院去的。福寿说看不上李春的长相和派头,在家闹得不行,福家两老才给他纳了这么个妾回来——依着福寿本身的意思,他是打算把跟他相好的女人纳进门的,福家老爷子要面子,不肯,这才有了后来的事儿。"
李珠微微皱眉,说:"自家堂妹子过得不如意,你再是跟她不对付,也别这般幸灾乐祸的..."
"我还真有些高兴呢。"李宝轻声笑了笑:"打小她眼神就不正,攀比来攀比去,总觉得自己个儿比别人都要强,暗地里还说我跟欣姐姐的坏话。幸亏她隔得远住镇上,没住在村里边儿。这会儿她遭了秧,总算是尝到点儿滋味儿。"
李珠不赞同地轻拍了她一下,李宝道:"要说恨,怕是欣姐姐更恨她些。"
李欣愣了下,半晌才笑着摇了摇头:"各人有个人的缘法,各人过各人的日子罢了。"
"行了,不说她了。"李珠给李宝掖了掖被子,又摸了摸李宝儿子的脸蛋,说:"我们这就回去了,你一个人好好儿的。"
李宝点头,看着朱氏她们出了门。
郑家倒也真是会做人,李宝婆婆专门给雇了马车送她们回去,连车马费都提前付了。
路上刘氏夸李宝婆婆会做人,朱氏叹道:"宝丫头她婆母也是个精明人,在她手底下要不吃亏也不容易。好在她自己也懂事精明,知道怎么讨她婆母欢心,不然这日子也不好过。"
李欣想想郑家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又想起李宝说她男人郑树军在她怀孕产子坐月子的时候出去找女人泻火...身上一阵发凉。
人是不能比的。
李春觉得李宝日子过得比她好,男人对他好婆家也靠谱。可实际情况是,李宝男人会偷腥,婆母是个精明人。但总也比李春男人好些。而李宝说李欣男人对李欣是顶好的,可在李欣心里,关文做得还是不够,实在不够。
这样看起来,关文对她倒还真是难得。
李欣不由又想起李二郎说的,关文病了躺在床上的事情,低声叹了口气。
刘氏和朱氏说了一通以后,扭过头来问李欣道:"欣儿,你今儿抱你侄子,他尿你身上了没?"
李欣一愣,嗔道:"娘,他要尿了我,我这身上不得有尿骚味儿了。"
"瞎说。"朱氏笑骂:"他那种娃子,撒尿哪有味道。"
李欣耸耸鼻子。
哪儿没有啊?她们三姊妹下晌在屋里说话那娃子就尿了好几次,珠堂姐帮着换尿布,那味道可还是有的。
刘氏遗憾地道:"要是让他尿你身上倒也挺好的。"
李欣一阵恶寒。
赶回李家村天色已经擦黑了。刘氏和李欣下了马车,马车继续送朱氏她们回李家主屋那边去。
李欣想着李珠的事儿,等一家子在桌上吃饭的时候便淡淡提了提。
刘氏手一顿,皱眉说:"这么说,村儿里传的都是真的了?"
李二郎夹了口菜道:"都传遍了,咋娘你还不知道?"
"去你的。"刘氏打了他一下:"这事儿娘就算听见了,能去问你大伯娘,'你家珠丫头是不是被休了?';你想让你娘吃你大伯娘的挂落啊?吃你的饭去!"
李厚仲停了筷子,手按着腰:"珠丫头真的出了这事儿?常家姑爷...我瞅着不像那样的人啊!"
"人面兽心就是这样的。"江氏忿忿地说:"面上看着好,骨子里坏着呢。"
这比喻虽说不咋合适,但是也恰当了。
李欣默默扒了两口饭,给扬儿夹了一筷子菜,想了想说:"珠堂姐没明着跟大伯和大伯娘说,今儿也是她和宝堂妹聊心事儿的时候聊到的。"李欣顿了下:"宝堂妹倒是要珠堂姐跟家里人说了,去找常家要个说法,也不知道珠堂姐听了宝堂姐的话,这回去会不会跟大伯他们说。"
李厚仲黑着一张脸,"常家要真是这样做,我们李家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先吃饭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刘氏给李厚仲夹了一筷子菜道:"你现在急也没啥用,我还是那句老话,人家爹娘都没出来管,你别瞎窜窜。就跟你三弟那闺女一样,你瞅你大哥管没管?你三弟自己都不管,你还穷担心个屁。吃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