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数到一千,诸葛笑笑的心蓦然停顿了一下子,尤当喜娘说“新郎踢轿门”的时候,却突然间有了些许的紧张感。
轿帘被轻轻地踢动了些许,诸葛笑笑从喜帕下可以看到轿帘被掀开后的光,与此同时,手中也有了红绸的一端。
古代的结婚仪式不比二十一世纪,以前她也只是在电视中看过,却不想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凤冠霞帔,牵着红绸的一天。
在另一边喜娘的搀扶下,诸葛笑笑迈开小步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红毡。
她不知道成亲的规矩,喜娘便在一旁提点,脚下,全是铺成的红毡,一步一步往前走去。适时,便站到了喜堂右侧的位置。
或许是喜帕的作用,她看不到红绸的另一端的人,可是那熟悉的味道却让人莫名的安心。
白修聿心里已经不是一点点的激动了,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以前曾想过无数个场景,他会牵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在大厅里拜堂,会那么平平静静的娶妻生子——在皇室,婚姻都不由他们做主的,皇室子弟可以娶自己喜欢的女子,但更多的还是让皇帝指婚。
白修聿本对女子无趣,与谁成亲都无所谓,只要能让皇上安心就好。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找到了心里那块空出来的地方应该住进去的人,满满的,那里已经被那个人填的满满的。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想将她娶进门,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一天,终于,到了这一天。
白修聿握紧了手中的红绸,脸上洋溢着痴痴的笑容,即使无法看见喜帕下面的脸,可是那令他着迷的味道却分外诱人。
今天的婚事是由仁宗白龙跃亲自主持,太后也来了,太后坐在主位上,仁宗坐另一边。不过,仁宗是以君的身份坐在上座,而今天的新人,在辈分上甚至更高皇帝一节。
喜娘微微往旁边退了些许,诸葛笑笑便知道这是要开始拜堂了。
赞礼者亦是一身喜庆的红衣,前面说了一堆话之后才进入了正题——
“一拜天地——”高亢的音从赞礼者的口中喊出,在这略显安静的大堂中尤为刺耳。
诸葛笑笑没有先动,而是在身边的人有了动作之后才跟着转向了门的方向,拜天地是习俗。
白修聿弯下了腰身,一边诸葛笑笑也如此,但是她的动作幅度却算不上大,没其他原因,头顶上那个凤冠实在是有些重,她怕自己要是多弯一些,凤冠就会掉下来了。当然,这其实都是她的猜想,凤冠是被固定在头发上的,要拿下来之前其实还是要先拿下两根钗的。
赞礼者接着喊:“二拜高堂……”
由喜娘搀着再次转过身去,诸葛笑笑也不想承认自己现在移动起来有些困难,但还是顺从的继续福身下去。
“夫妻对拜——”赞礼者高声道。
缓缓地侧过了身,诸葛笑笑顶着红帕子,望着自己手中的红绸,突然完全的冷静了下来。她不否认,先前的自己是紧张的,可是在到了这最后一拜的时候,她突然就完全的放松了。
对面的这个人,不是她已经认定的人了吗?现在还有了孩子,也不差这最后一道程序。
虽然在她一个现代人看来,这样的结婚仪式真的很简陋,也没有个结婚证来证明,可是却又是莫名的让人体会到幸福。
她想,现在的白修聿一定很紧张,梦寐以求的事情终于要达成的时候,总会免不了的怀疑这是真是假。
事实上也确实如她所想,现在的白修聿面上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是跟在他身边许久的观月、欧阳少卿等人却看得出来,现在他们家王爷非常的紧张,脸上的表情其实是僵硬了,手也微微有些颤抖。
若不是时机不对以及他们是下属的身份,现在一定已经毫不犹豫的笑出来了。
白修聿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一方喜帕隔绝了两人的视线,可是他非常的确定,眼前的人是他这三天来魂牵梦萦的人,仅仅只是三天的时间,他也觉得自己仿佛是魔障了一般,仿佛中了一种名为诸葛笑笑的毒,偏偏是他一点也不想将这个毒给解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
两个新人就这么呆呆的站着,谁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可让周边的人急了。
纳兰信应该说是反应最大的一个,他心里还有些希冀:也许笑笑真的不想嫁给他!
“你稳着点,别给我捣乱!”一眼就看出了自家弟弟心思的纳兰甄不友好的警告了一声,要是现在他来个抢亲什么的,估计这下就是西夏国跟楼兰古国的矛盾爆发了。
纳兰信被数落了,非常的委屈,可是又非常的不甘。他也喜欢笑笑,凭什么现在不能是他站在新郎的位置上?
然而,就在纳兰信的胡思乱想之中,正堂中两个红衣人缓缓地弯了身子,完成了这标志着他们的如今身份的最后一拜。
诸葛笑笑刚直起身,就听到赞礼者喜悦的声音:“礼成,送入洞房……”
话音一落,原本安静的大厅中立刻纷扰了起来,被压抑着却格外兴奋地人互相攀谈了起来。
纳兰信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奔过去,他想掀开诸葛笑笑的盖头,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但是心里想得再多,他的脚步却是如同生了根一样定在了原地。
诸葛笑笑由白修聿牵着红绸走过了麻布袋,象征着传宗接代的麻袋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摆饰。白修聿不动声色的半搂着她,担心她会受累,对于还不是很清楚他们关系的那些人投来的古怪的眼神,白修聿一律选择了无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