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老板娘的供述，书生的供述显然更有怀疑的对象，所以这里的目标确定了，什么人在捣鬼，一查便知。

最后被带来的自然是哑巴小二了，这小二名叫阿福，不过很多人都习惯了叫他小哑巴。

阿福其实已经十九岁了，但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忙碌让他看起来整个比同龄人小了一圈，年纪看起来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被单独的带到这里之后，阿福还是有些局促的。

接下来的交流应该说也有些不方便，因为阿福不会说话，只能打手势来表达他想说的话。

“他说他看到了杀人。”白修聿突然道。

正准备翻译阿福话的莫孜言微微一愣，诸葛笑笑也略带诧异的看向了他。

白修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欧阳少卿笑着说道：“夫人，爷在军营里的时候学过，那时候守门手下有好些个都是不会说话的。”所以，他们都懂手语。

诸葛笑笑暗自点点头，参军什么的，果然也是另外一种人才的汇集。

有了白修聿在，莫孜言翻译的事就省了，大概是因为他的声音比较好听。

阿福也有些吃惊白修聿会知道手语，有些感动，而且在这里，他们每人拿鄙夷的目光看着他。所以，他已经由起初的局促到现在的从容。虽然在比划起他看到的过程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阿福告诉他们，他不仅看到了杀人，还看到了很多的狗，一些狗在叫，一些狗在咬着被杀了的人，还有将人吃下去的。

那天也正好是跟书生看到的同一天，月亮很明亮。阿福是个不会说话的，但是视觉、嗅觉和听觉都很敏感。

那晚，他又闻到了很恶心的臭味，还有走动的声音，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起初的第一次他没有听到只因为那一场大雨，后来他听到了，但是却不敢去看。而每次的第二天一早，就变成了那恐怖的模样，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夜里听到的声音，也不敢起来看。

一直到九月十五那天夜里，他还是如同以往几次一样，听到了那些声音，即使已经很轻了，但他都听得分外清晰。

如果是鬼，应该是没有声音的吧！

阿福就是这么想着，然后悄悄的起床去看了，接着就看到了让他一生都会做噩梦的那一幕。

那些被杀的人就如同中了魔咒一样，站在那里被杀，而那些杀人的，手起刀落，都将那些刑事责任一般人的每一处都看成了碎块，然后那些狗就像是见到了食物，疯狂的死咬着。

等那些人都被杀了之后，那些杀人的人一人捉几条狗，装进似乎他们准备好的麻袋中还是什么里面，又用准备好的像是连体衣一样的东西把自己从头到脚套上，拎着狗分散各处走了。

过程很详细，连翻译的白修聿都觉得不可思议，阿福这孩子，他竟然从头看到了尾。

“他们是人，我肯定，他们是人！”白修聿将有些悸动而脸色苍白的少年的话翻译过来，那双眼睛里所透露的，就像是怨恨，又像是惊恐。

“除了我们之外，你还跟其他人说过这件事吗？”诸葛笑笑不是没有看到少年眼中的复杂神情，但是现在并不是开导他的时候。

阿福很快继续比划了起来，白修聿翻译道：“他说‘我跟掌柜的说过，但是掌柜的说我是眼花，把我打发走了。而且他还警告我不准乱说话，否则让我好看。后来我就没跟其他人说过了’。”

就算说了，又有多少人能看得懂手语？阿福只能识几个简单的字，而且还是酒楼里菜单上的那些菜名上的字。

阿福表达了这个意思之后诸葛笑笑第一有的反应是那个掌柜的，如果是通常情况，店里的小二说了这种百鬼夜行是人为的话，应该是错愕，再问“你怎么会知道”才是，但就这么反驳并且警告了，掌柜的难道不是有问题？

阿福因为只有了半天时间，下午还要在酒楼里继续跑堂，不然他没法吃饭，也活不下去。

诸葛笑笑他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老板娘的屋子，姑且不论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既然三个人都说看到的是人，那么这里就错不了，而且，基本上可以认定，人就是在十字路口被杀的。

但阿福所说的那种杀人方式，也委实有些诡异。

老板娘这里提供的场景没多大的钻研意思，但人是从东街那头过来的是可以肯定的；其次是书生，书生提供的里面是有用的，他说看到那些人是从他家附近走出去的，而且动作很快，简直就跟训练有素的一样，还有刀，应该是凶器无疑；最后的阿福，爆出的甚至还是整个杀戮的过程，虽然真假还不肯定，但是他这里所说的又有一点值得关注——中了魔咒的被害者。

诸葛笑笑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没有先进化验水平的世界里确实不行，因为光凭他们现在的能力以及手法，确实难以测出血液中还有没有其他的毒。

关于雪绒草的毒，其实只是用肉眼来发现的。如果是中了魔咒而不听使唤或者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而被召唤，肯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法。

毒药？摄魂术？邪术？这些都有可能。

一天的调查差不多到这里就告了一个段落，众人是一阵疲惫。在百鬼夜行这里有了新的进展，可是照阿福说的，凶手有很多，而且还带着“很多狗”，这让他们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若是按照书生的话来思考，这些杀手极有可能是隐藏在无双城的每户人家，又或者书生自己是不是其中之一也都不易说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