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骏不得不从心里承认,自己变了。
赵静如和他的婚姻,曾经把他推向了一个道德主义者的位置。
当时静如的病情很明显,人们看他的眼光不免怪异,有怀疑的,有不理解的,也有欣赏的,甚至还有人说他完全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为自己的政治前途加筹码,这些,李家骏都能坦然面对。
唯一让他觉得愤怒的一次,不知是谁爆料,有人竟然在一家小报上登出了他和静如这段婚姻,报纸中甚至爆料说静如有间歇性发作的精神病!太无聊了!而且严重伤害了当事人,搞这种八卦,留着版面好好的关心民生问题不好吗?
李家骏没敢将这事告诉静如,也不知道她看到这报纸没有。私下,他第一次动用手中权力,通过某种渠道某种理由喝令这家小报停业整顿。
十多年来,他李家骏从未和绯闻扯上联系,当时的他,无论是情感还是欲望,似乎都在沉睡。
可是现在?
宋雅丽在办公室里,忐忑不安,有一搭没一搭地拿抹布擦着办公桌。
现在,他该看了邮件了吧?
两年了,她对李家骏算相当熟悉了。有两次她还陪着郑杰明书记去过李家骏家里,一次李家骏在做饭,一次在拖地,看他妻子虽说是瘦弱,但还不至于病歪歪的。第二天她不觉问他,他说,男人回家也可以做家务啊,有什么奇怪的?她又问,为什么不找保姆呢?他说,静如不习惯陌生人在家里走来走去。
后来,他的婚姻她多少知道了一些,天长日久,她渐渐对他产生了感情,由衷的敬意,这种爱在他对他妻子的百般迁就和宠爱中显得那样渺小和卑微,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把它藏起来,她觉得他是真正的谦谦君子,他所有的行为都属于本质和内心,而并非外界传言的“伪善”或者“精明”上,两年来,她不但目睹了他出色的工作能力,甚至目睹过他在接到报社电话说他妻子发病时的泪水。
这样一个男人,现在他单身了,独自一人,已经听说好几个优秀的女性对他虎视眈眈了,她自信才干不差,足够做他的贤内助,又近水楼台,人也够年轻,为什么不搏一把?
桌上的电话响了。宋雅丽赶紧收回思绪,拿起来接:“你好,这里是秘书处。”
“我姓安,请你们秘书长接电话好吗?”
宋雅丽一愣,她隐隐知道这个姓安的,于是说道:“请问安小姐有什么事找秘书长?你们预约过了吗?”
宋雅丽自觉尽了礼貌和本份,哪知对方却被惹恼了,“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又不耐烦,“他手机关机了!你说是安书卉他就会接了!麻烦你快一点!我很急的!”
宋雅丽咬了咬牙,这女人!她一定觉得女秘书是世上最可恶的中间人,李家骏的行踪,有空没空,见谁不见谁……甚至——有眼不识泰山!
很明显,安书卉一点没把她放在眼内。
“哦,好的,安小姐你稍等,”宋雅丽继续礼貌地回道,“我这就请秘书长接电话。”
“好,你是小宋吧?”安书卉声音冷冷的,“我记得你以前见过我一次的,应该知道我是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