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她好不容易步步筹谋才有今天的成就,她不容许自己的计划被打乱,宫念之断不可能成为将来的东晏国后府之主。
凤太后平了平心绪,扯开一抹柔和的笑,轻问道:"皓儿,你不是心系倾月公主吗?如果娶了宫念之,你要如何安置她?"
凤太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也许那个女人还能牵制住宫念之。
闻言,湘王眉头拧成一捆小麻花,沉吟了一会,便道:"对倾月要从长计议,既要通过皇兄还有经过西凉国的同意,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许她正妃之位再合适不过,也不算辱了她公主的名头,等得到了宫念之以后,我再平摊宠幸,相信她们不会有意见的。"
湘王说出自以为最好的办法,将脚踩两只船说的理所当然,好像还是那些女人的荣幸。
凤太后眉头紧锁,指尖因儿子的话轻颤不已,该娶的他丝毫不在乎,连眼角都不瞧一眼,不该娶的女人他却个个上心,还想全都纳入湘王府,她筹划一生,怎么就筹不到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精锐的凤目缓缓眯起,既然儿子这边无法下手,那她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斩草除根。
倾月公主现下她是无法下手,那就先除了宫念之这个心头大患,不管她是不是妖魅的化身,迷惑了她儿子她就是个妖精。
"启禀太后,离王府传来消息离王病发,情况严重,皇上已经赶过去了。"珠帘外,一个粉头油面的太监恭敬的禀报,他是凤太后的亲信,游走在宫内各处,任何宫内的消息,他都会第一时间向太后禀告。
凤太后眉梢微挑,离王病发这等消息她听过的可不是一两次了,每次都见怪不怪,早就料到,这个病秧子离脱离人世也不远了,离王离王,还真不辱他的称号。
再聪明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将死之人,不费她一兵一卒就除掉了,没了离王,剩下的那个乳臭未干的皇帝再慢慢收拾,只要是白裳子生下的孽种,她一个都不会留,全都下地府去一家团聚吧。
不过,该要做足的表面功夫还是不能懈怠,要掌权,首先要掌人心。
凤太后起身,拢了拢身上华美的衣裳,缓声说道:"皓儿,你皇四弟病重,随母后一起去离王府瞧瞧吧。"
"哼,不去,那个病秧子是死是活关本王何事,他早点走还早点省事,免得皇兄次次都因为他闹的宫内鸡飞狗跳,这下估计宫内的太医也全进了离王府了。"
"皓儿,话不能这么说,怎么说他也是你弟弟,去看看也是应该的。"凤太后'苦口婆心';的劝道。
"母后要去你自己去,本王是不会踏进离王府半步的,最恨见到君澈那故作姿态的嘴脸。"说罢,湘王一甩衣袖,踏步出慈安宫,丝毫不理会身后凤太后恼怒的脸色。
这个笨儿子,怎么就不明白她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他做打算!
凤太后唤来丫鬟给自己梳妆,随后便带着一群下人独自往离王府而去。
离王府。
简素清爽的卧室内,隔着一个高长的白纱屏风,偌大的红木大床上躺着一身白衣的君澈。
本就虚白的脸色透着明显的病态,粉白的唇瓣因为不间断的咳嗽越发脱离仅存的一点血色,英气深敛的眉因为难忍的病痛而紧紧蹙着,唯一清明一点的大概只有那双略布血丝的漆黑幽眸,尽管在一身病痛的折磨下,还能保持着幽深透亮,像无底的黑色漩涡,多看几眼,都容易被卷进里头无法自拔。
大床边上,坐着一身紫色蟒袍霸气威武的君烨,犀利英发的锐眸紧紧凝着眼前被病痛折磨的弟弟,见他咳一声,眉头便皱的更深一分。
"皇兄不必过虑,臣弟无碍..."气虚的话一字一字吐的分外艰难,最后一个音节还没落下,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咳嗽声。
君烨一甩袖袍,怒气迸发,豁的站起了身,绕过屏风,狠戾的盯着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太医:"你们这群庸医,就没有一个治得了皇弟的病吗?朕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马上诊治,若再听到皇弟咳上一声,全都提头来见。"
一地的太医一听皇上下了最后的通牒,全都煞白了脸色,谁不知道离王的病是娘胎带出来的,天生的根子已经落下了,说马上止住就止住谈何容易啊,可问题就在皇上爱弟心切,苦的他们一群一只脚都已经在棺材口徘徊的老头子还要天天这么担惊受怕着脑袋不保的问题。
想是这么想,但谁也不敢违逆皇上一个字,全都颤颤瑟瑟的站起身,有几个慌不择路的老太医因为害怕还齐齐撞到了一起,跌成一团,却又惧于皇上比黑锅还要沉上几分的面色,全都不敢吱上一声,快速起身,全都扶着被撞疼的老身板,一声不吭的低头讨论开起药方来。
君烨绕过屏风又回到了床边,脸上的狠戾之色瞬间收的干干净净,蹙着龙眉,抿紧唇瓣,一脸毫不掩饰的担忧之色。
"皇兄,臣弟是将死之人,此病本就无药可医,最多只能靠着药性止上一阵,你又何必为难他们呢。"离王轻喘着气,艰涩的说道。
"父王母后生前如此重视你的身子,如今他们已经不在人世,朕身为你唯一的兄长,自当要护你一世健康,什么都别说,你只要专心养病,其他的一切都无需过问,皇兄定会让人治好你的病。"君烨心急的说道,不忍看到弟弟眼中已不抱希望的神色。
离王轻叹了一声,目光幽幽转向窗台上放着的两盆蓝色绚丽的星辰花,君烨的目光也随着他看向窗台,眸光顿时深了几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