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诺诺捏捏的坐着,脸色微垂,想说些关心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而上位的宫老爷见百里战不说话自然也不敢先发话,整个大厅顿时安静的有些诡异,倒是一旁的姚氏看的暗暗着急,咳了一声,准备直接将侄儿的话给逼出来:"战儿,你这只身一人特意快马加鞭的赶回来,是为何事,可要跟姑母好好说说呀..."
宫念之一听此话便知道何意,在心里轻叹一声,看来,母亲是等不及要做这现成的媒婆了。
百里战没料到姑母会这么直接,一时没有做好准备,惊了一下,便支支吾吾的看着宫念之。
堂堂一国大将,连句求亲的话都开不了口,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百里战深吸了口气,调整了半天心绪,才准备开口...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门外一小厮慌慌张张的冲进来,恰时截断了百里战的话,也让宫念之眸色微松。
宫老爷一见百里战的脸色有些沉重,以为被打扰了聊天的雅兴,心下一惊,便大声呵斥起奴才:"混账,没看到厅内有贵客,竟如此大呼小叫。"
小厮抬眼胆怯的瞟了一眼百里战,断断续续的说道:"可是老爷,是三夫人,她...她喝了今早大厨房送过来的汤药,突然肚子痛,现下已经晕过去了..."
今早大厨房的汤药?
姚氏闻言,脸色蓦地一僵,那汤药不正是她今早差青莲去抓的安胎药吗,完全是按照大夫所开的方子,仔细的熬煮才让人送过去的,怎么可能会肚子疼?
姚氏脸色发白,心神不宁的捏紧椅把,看了眼身旁蹙眉的百里战,心知家丑不可外扬,此事还没查清楚前,万万不得让战儿知晓,依照这孩子的脾性定会想方设法的袒护她,这样只会惹人闲话。
想到这,姚氏起身,温慈的拉过百里战,扯出一抹安抚的笑:"战儿,秦三姨娘身体有些不适,姑母要去瞧瞧,可能没办法招呼你,不如你先回家一趟,向你爹爹报个平安,来日我们再好好叙叙,可好?"
百里战沉默半晌,眸光转向宫念之,见她也是微笑的颔首示意他先回去,就算心里有诸多疑问也不敢再逗留了,想必姑母有她的想法,他始终还是个外人,有些家事是不该随便插足。
一番掂量之后,百里战抬眸,恭敬回礼:"那姑母,姑父,小侄就先告辞了,两日后宫内见。"
"好,快去吧。"
宫老爷和姚氏两人同样都早已心急如焚,这下百里战示意要离开,他们当然求之不得。
百里战跨出两步,又迟疑了半晌,才回过头,看向宫念之:"表...表妹,多保重。"
"表哥,走好。"
目送百里战出门,宫老爷和姚氏再不敢停留,急匆匆的往秦氏所在的院落东苑而去。
宫念之眸光回转,一抹冷笑便隐上嘴角,晕倒?八点档的狗血剧吧。
东苑内,房门大敞,光院落外就站了好几名丫鬟,全都缩着脖子,垂着头,有几个更是全身颤抖,一副心惊胆怯的模样,她们全是伺候秦氏的丫鬟,谁不知道现在的三姨娘可是宫府内最惹不得的人物,肚子里可是有着宫家的老来子,若是出了一丁点的问题,她们这一整房的丫鬟可就全都要遭殃了。
这不,越担心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谁知道三姨娘今早刚喝下大厨房送过来的汤药,就突然嚷着肚子痛,没一会就晕了过去,这会虽然是醒了,但仍然爬不起来,整个人趴在床上直嚷嚷。
宫老爷等人才踏进院子就听见了房内传出秦氏"哎哟哎哟"的痛嚷声,活像是去了半条命似的,一见宫老爷进门,这声音就更加拔高了。
"哎哟,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肚子痛,今早的汤药是谁端来的?"宫老爷坐上床头,看着秦氏满脸都是汗水,嘴里直嚷着痛,心下也是担心不已,深怕她肚子里的小祖宗出了什么问题。
一年纪稍长的丫鬟缓缓上前,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若有深意的撇过脸色微白的姚氏,镇定的回答:"回老爷,今早的汤药是奴婢送过来的,不过是青莲姑姑亲手熬得。"
"老...老爷,银环是我最信任的贴身丫鬟,妾身每日的伙食汤药都是她负责的,都不曾出过问题。"秦氏咬紧唇瓣,喘一口说一句,将虚弱表现的淋漓尽致。
都不曾出过问题,偏偏这次就出了问题,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此次问题的矛头直指青莲姑姑。
宫老爷眉头一紧,转头看着姚氏,抿紧唇瓣,他需要一个解释。
"老爷,青莲是妾身房内的人,跟随妾身多年,她一向谨守本分,断不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来,请老爷明察。"姚氏见不得心腹被诬蔑,拍了拍青莲的手以示安慰,实事求是的回道。
"她自然不敢,不过要是有主子的命令谁知道会不会呢!"银环瞥了一眼姚氏,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一个丫鬟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直接将黑帽盖在当家主母的头上,只要有点心思的人都能猜到肯定是主子默许的。
说来,这银环本是大厨房管事钱嬷嬷的亲侄女,钱嬷嬷一直在宫府内服侍,十几年前嫁给了宫府内的一个长工,却一直不能生育,而又因为娘家的人全在一场洪水中丧生就剩下银环一个人,钱嬷嬷便将她带在身边当闺女一样养着,格外的疼爱,这也造成了银环从小就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的性子,而后钱嬷嬷被三姨娘提为管事,银环也被调来厨房帮工,但她却仗着钱嬷嬷的职位经常偷懒打混,混不过去就将自己的活全都扔给厨房的小丫鬟,钱嬷嬷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