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头一个扑上来的黑衣人挥出一刀的当下,她利用近身距离惊险的九十度仰身侧踢,将一人撂倒,周围的黑衣人见状,个个更加抖索起来,不敢丝毫放松。
同时,也放弃了单人进攻的战术,而是选择全都围拥而上,企图将宫念之在最快时间内处理掉。
而宫念之自然早就瞧出了众人的意图,在将第一人撂下的空当,她就用最快的速度往身后的胡同内钻去,说不定前面会是条大街,那就必定有人,届时,她就能躲过一劫了。
脚上刚结合的关节处,因为此刻的剧烈运动,传来嘎嘎的声响,岌岌可危的宣告再次错位的可能。
锥心刺骨的疼痛,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觉,她必须要取得最后一线生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救宫家,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她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拼死奔跑。
只是,当看到前方被堵死的去路时,她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很想大声问候一句,玛勒戈壁,前面的路竟是条死胡同!
她站定在原地,缓缓转过身,目光凛冽的瞪着眼前堵完她去路的黑衣人。
"来吧。"她大喝一声,黑衣人被这一声狂啸惊得顿时一怔,但也只是一瞬间,所有人全都举起大刀,像是见到蜜糖的苍蝇,蜂拥而上。
侧身,旋转,仰头,劈腿,用尽毕生所学,快准狠的撂下三个黑衣人,但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也挂了彩,手臂和后腿处都被划上了三四刀。
她面色惨白,却咬紧牙关,血线顺着受伤处染红了她的衣衫和罗裙,但立于原地的正然纤躯却铮铮铁骨,没有动上分毫。
身旁剩下的黑衣人全都面色紧绷,被眼前的女子周身阴鸷冷寒的气息震的不敢轻举妄动。
她微喘了口气,呼吸带着几分浓重,为首的黑衣人一听这吐纳,立刻找准了机会,大喝一声:"全都给我上。"
冷眸一斜,根本没有空当让自己调息,所有黑衣人再次扑了上来,体力的消耗加上不断渗血的受伤处,让她的动作渐渐迟缓下来。
难道,今天,她注定要死在这里?
她踉跄了一步,几近虚脱的体力让脚下的步子虚晃了一下,被一个在身后的黑衣人瞄准了机会,又往她肩头划去一刀。
刺骨的疼从肩头绽开,她用尽全力反手给身后的黑衣人劈下一记手刀,却在刚回身的那刻,感觉一阵急速的力道冲着她的门面直奔而来。
宫念之瞪大眼,漆黑涣散的眼瞳中映出三枚银色的飞针,距离越来越近,尼玛,这帮人在人数上已经胜过她了,居然还敢用暗器,是不是男人?
宫念之眼色微眯,却发现脚下已经没有力气再躲闪了,恍然间,一道劲风从侧边急速而来,强大的力道将她卷开,惊险的躲过了眼前的银针。
"醒醒。"浓厚的男音灌进她的意识中,宫念之强制的睁开越来越重的眼皮,看到了一张模糊的俊脸,只道了一声:"凤云漠!"
"是,是我,醒着,不要睡着。"凤云漠急声大喊。
宫念之的整身衣衫几乎被温热的血液染遍了,再这样下去,她必会失血过多而死。
褪色的唇角扬起一丝弧度,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知道自己的状况,轻轻的点头。
凤云漠望着眼前众多的黑衣人,眸光冷冽,随即扬手,飞快的激射出三枚银细的飞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趁着原处一片哀号,他一把打横抱起宫念之,一个利索的点地飞身,跃上屋檐,快如闪电的消失不见。
噼里啪啦的烧火声中,宫念之悠悠转醒。
四周漆黑陡峭,像是个山洞,眼前,正窜烧着一个火柴堆,她想坐起身,却发现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般,无法动弹。
"不要起身,我刚用药给你止了血,你现在还很虚弱。"
声音来自火堆的对面,宫念之听话的不再动弹,躺在原地,睁着眼。
身体的虚弱并不能改变她头脑清晰的事实,她依稀记得昏厥之前是眼前这个男人救了她。
"你没有入狱?"凤家和宫家一样,早就被君烨判下了死罪,就连凤太后也被囚禁起来了,这个男人没有理由及时出现来救她。
"昨日,我去了一趟无极山,今日回来时,才听说宫家和凤家被下了通敌叛国的死罪,我隐身暗处,他们没有发现。"
宫念之失笑:"看来,我们同病相怜,现在都被通缉了。"
那些黑衣人发现她被人救走之后,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通知君烨,如今,只怕,君烨已经派出更多的杀手在寻找她和凤云漠了。
"不,皇上一直想拔掉我凤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因为凤太后的势力在做大,对他是个威胁,我没有想到的是,他连宫家都没有放过,他应该知道,没了宫家,东晏国的经济必定损失重大。"
宫念之冷冷一笑,想到在密室里的发现,对于君烨,皇权之于他远比东晏国的发展更重要,她会狠心将宫家整个连根拔起就足以说明一切。
她下意识的探手,在腰间缓缓摸索,终于摸到那块白色布巾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幸好她随身携带,她有隐约的预感,先皇后特意留下这块布巾,必定是有其用意,只是这布巾触感奇特,既不像粗布也不像丝绢之类的,柔的像水,却坚韧异常,撕扯不碎。
兴许,她能相信凤云漠,能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就足以说明一切,她抽出腰带间的布巾,说道:"能帮个忙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