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风急促的刮着,里面含着浓浓的刺鼻的血腥味。大雁南归,秋风扫落叶;寒鸦独鸣,绵绵秋雨淅沥沥。
“汐儿,楚银醉,你们会不会怨我?”笑够了,慕容弦凝望着上官赫宇逐渐暗淡的眼睛,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慕容汐和楚银醉。
“姐姐,我不会怨你,要怨就怨我们太仁慈,是我们不该回来。”慕容汐躺在楚银醉的怀里,花容惨淡,但,眼中的凌厉之色丝毫未减。
对!怨谁呢?是他们自己太仁慈,才会落入南宫凛的圈套,如果当初他们不回来,一直呆在幽谷中,享受着隐居的悠闲日子,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天意!或许这就是天意!是命运!是宿命!
“弦儿,不要看着我,放开我!很快我就会化为一滩血水,我怕你见了会做恶梦。”上官赫宇强撑着最后的意识,嘴角还是挂上了一个淡然的微笑,他要她心安。
“没有你,注定我会生活在恶梦之中。既然害怕我做恶梦,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慕容弦展颜一笑,亦是为了让他安心。
“弦儿,答应我……好好活着。答应赫宇哥哥……”上官赫宇已经感觉到五脏六腑在开始融化,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痛,嘴角的笑还挂着,凝望着慕容弦,只是眼神越来越弱。
“弦儿这次不会听赫宇哥哥的话哦!不能生生世世,那就生生死死在一起,可好?”
慕容弦没有大哭大闹,而是语气轻轻的,柔柔的,好似怕吓到上官赫宇。又像是在呢喃,五指紧紧的和上官赫宇相扣,将自己的温度融化在他的掌心里。淡紫色的光晕在他们的指间飘散,万物都静止,都失去生命的活力,都停止呼吸,只剩下他们在这世间絮絮低语。
“傻弦儿!”上官赫宇抬起手,刮刮她的俏鼻。最后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手缓缓的从慕容弦的脸上滑落。慕容弦闭上眼睛,一滴不甘、一滴凄婉的泪滴在上官赫宇的手背上。泪,似乎变成了紫色,顷刻融进了他的体内。
“赫宇哥哥!赫宇哥哥!为什么?为什么?”终于忍不住,在上官赫宇身体开始融化的时候,她悲凉的仰天怒吼。
“姐夫!”慕容汐和楚银醉奔到他们的身边,见了已经融化的只剩下那双眼睛的姐夫,不忍的别过头,伤心的抽泣。
尽管慕容弦能抓住的只剩下一件衣裳,但她还是紧紧的抱在怀里,丝毫没有要放弃的理念。这不得不让周边的围观者开始同情他们,可怜他们,哎!这是一对苦命鸳鸯,但,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因这都是因为他,他是统治天下的君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就是千古不变的恒理。
南宫凛走到慕容弦的身后,他应该兴奋,应该得意的,不知道为什么心一样沉重?
“仙儿,忘了他吧!他已经永远离开你!”南宫凛蹲下身,双手搭在慕容弦纤细的玉肩上,低声说。
“永远离开?我们要的是永远在一起!”慕容弦嘴角勾出一抹清淡的笑,回眸睨了南宫凛一眼。紧紧抱着衣裳,缓缓站起身,走向慕容汐的面前,将她的手放到楚银醉的手里,叮嘱道:“汐儿交给你,替姐姐好好照顾她!带她回仙鹤岛,在那里可以医治她体内的毒!”
“不要!姐姐,汐儿不要离开你!不要!”慕容汐下意识的反握住慕容弦的手,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
“汐儿,听话!不要让你腹中的胎儿也跟着丧命,他是无辜的。”慕容弦坚定的几句话,让慕容汐和楚银醉大惊。
“我们有孩子了?”他们齐声问道。
“对!汐儿,你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只是你自己还没有发现。”慕容弦轻轻的讲述着,慕容汐却在矛盾。
“帝星!带他们回仙鹤岛!”慕容弦对着望霄笛喝了一声,望霄笛飞到慕容汐的面上,他们只感觉到一团紫色的光芒耀的他们睁不开眼,然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走。
“姐姐!姐姐……”已经远去的慕容汐还在叫喊着自己姐姐的名字。
慕容弦目送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漠然地说道:“从此世间不会再有望霄笛,也不再有慕容弦。幻幽剑亦被尘封,将不在出鞘,世间该太平了。汐儿,带着幻幽剑隐居吧!无声无息,就当世间从来没有出现过。”
“两大神器被尘封,不知世间真的会因此太平?”在云端,有人在叹息。
“笛因她而落,剑被她尘封,剑不出鞘,无声息。倘若凤再吟九天,定当还会傲啸四海!”又一道声音从云端传来。
“只怕是,君子百笑卧沼泽……”
“一旦红颜为君绝!”无极和仙君伫立在云端,俯视着人间发生的一切,都在无奈的叹息,命运,这就是命运!是他们的宿命!
“仙君,悲剧还要上演?”
“这要看他们的造化!”
语毕,云端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一切都宛如幻觉。
但,这一切慕容弦却听见了,宿命!这就是她的宿命?她的尘缘吗?
凄然一笑,终于理解“凡尘琐事如浮云,缘起蝶梦似柳絮。红颜一怒震山河,君子百笑卧沼泽”的含义。
凡尘间一切都是只是琐事,为了天下苍生又如何?在别人眼里,你所牺牲的一切不过是过眼的浮云,谁会铭记在心?而她执著于此,得到了这样的结局。
她的尘缘只是庄公梦蝶,他们的情如同柳絮,经不起太多的折磨。
纵然红颜一怒,君王不得不臣服与她。
到头来,心爱的郎君只能化身为雨,与大地融合。
她明白了,却也晚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