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张灯结彩及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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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刚过,天还灰蒙蒙的一片,四处笼罩在一旁昏暗的色彩中,大有暴风雨前的预兆。

国公府上下却异常的忙碌,婢女忙碌的身影穿梭于府内各处,四周张灯结彩,红绸满挂,喜庆的色彩掩盖了沉闷的天气,给国公府披上一层薄薄的面纱,朦胧中带着几分神秘。

云若轻笑的捉住听在窗棂上的白鸽,从它腿脚处取出信笺,小小的一卷白纸,墨迹未干。

摊开,待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时,眼色愈发的清冷,冷笑一声,转身将那卷白纸置于烛光之上,昏暗的烛光下,白纸却燃得格外快速,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便全不化成了灰烬,带着它的内容,一同消失在空气中。

转身,轻唤:“白芷。”

门外立刻响起白芷恭敬沉稳的声音,“小姐醒了。”,白芷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清晨的洗漱用品。

白芷一边将洗漱用品放到一旁的架子上,一边道:“外头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等宾客来就能开席,好在皇上赐了不少饮撰,不然府内还真可能忙不过来,大公子一早就在外头指挥,连早膳都没用,老爷也已起身,奴婢正要来唤小姐,小姐便自个先起了。”

云若淡淡的应了一句,既没及笄的欢喜,亦没大办及笄礼的风光得意,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眼眸微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芷却并不在意,笑着走到云若身后,拿起妆奁里的桃木梳,执起云若的几缕青丝,小心的替她梳着头。

“奴婢先帮小姐梳个简单的髻,待会行礼的是要放下来重新绾的。”白芷叮嘱道。

“不必了,随便束着就好。”云若淡淡道。

白芷手僵了一下,想了想,浅笑道:“这样也好,也省得待会麻烦,那奴婢就给小姐绾个简单的双髻,留些碎发披散,待会行礼的时候也方便。”

“嗯。”云若淡淡的应道,并不在意,她在国公府的时间长,要做什么她必定十分清楚的。

白芷也不多说,当即替她梳头,梳头本是繁复的工作,但对白芷来说,不过信手拈来的事,又加上云若的叮嘱,她更是得心应手,没多久的时间,眼前便出现一个挽着双髻的俏丽身影。

肤若凝脂,面若桃花,黛眼柳眉,朱唇微点,淡雅清隽的气质,衬着她娇俏的身姿,令人耳目一新。

看惯了小姐面容的白芷,此刻也不由的怔住,原来小姐竟是这么的美,只是不爱打扮。

云若还顶着那张绝美的脸庞,一直到白芷给她穿上采服,她都没有一丝的情绪,静静的站在那,任由白芷摆弄。

白芷看到小姐这般,不免有几分心疼,脑袋飞快的转动着,想要找些事来开导她。

灵光一闪,白芷浅笑道:“小姐可知道一件很巧的事?”

云若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没答话。

白芷一边替她抚平身上的衣裳,一边开口解释道:“小姐今日及笄,明日就是郑小姐呢,说起来也巧,小姐的生辰跟郑小姐只隔着一天呢,更有趣的是,郑小姐明天就要嫁给太子殿下了呢,奴婢今早出府,路过丞相府,看到丞相府张灯结彩,丝毫不亚于国公府呢。”

“是吗。”云若神色淡淡的回了句,并没显示出惊讶或者感兴趣,若是以前不知道这事,她可能确实会觉得世界上神奇的事情真多,可她早便知道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白芷见她不感兴趣,倒没敢再说,转移了话题,“郑小姐今日只怕不能来观礼了吧,小姐和她向来要好,不免有些可惜。”

要好吗?云若冷笑了一下,原来在旁人的眼里,她真的跟她很要好呢,这是说她的演技太好了,还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就对她产生好感?

“我会去看她。”云若突兀的开口,坚定无比。

白芷站起身,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倒也是,婚前三日一般是不可以出门的,郑小姐不能来看小姐,但小姐却可以去看她,奴婢怎么没想到呢,这样一来,也没什么好惋惜的了。”

云若淡淡的应了声,转身出了房门,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走没两步,白芷便追了出来,拦住了她,“小姐,宾客未到,吉时未到,小姐还是先用了早膳再出去吧。”

云若皱了皱眉,转过头看白芷,却看她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似乎有些犹豫,云若想了想,只怕她此时出去的于礼不合的,白芷又不敢直说,便寻了这个说法,想阻止她,她本来只是想去帮帮大哥,也没去迎接宾客的意思。

“不必了,我先去看看娘亲。”说完,便转了方向,白芷松了口气,提步跟了上去。

房门依旧一片寂静,榻上的人还安静的躺在那,面容苍白,却明显比开始的时候好,唇上已有了一丝血色,一直都在沈奕在照看着,云若连摸上她脉搏的勇气都没有,她怕自己受不了。

云若将她的手握在手里,“娘,在床上躺了那么久,应该很累了吧,今天我的及笄的日子,你起来为我绾发可好?”

“娘,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很爱很爱你,你对我的好,我全都知道,只是我不知该这么回应你,我怕自己做不好,我怕惹你伤心,我害怕我做不好您女儿的身份,我一直淡淡的对你,是想让您对我失望,放弃我,让我自己好过一些,可您却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对我更加的好,娘,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是您的女儿呢,你对我越好,我就会越内疚,越自责,罪孽感越重呢。”

晶莹的泪珠像断线的风筝一般从云若眼眶里流出,酸涩的感觉怎么也抑制不住,手还是紧紧的握住她,脸上已湿润一片。

白芷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一丝的惊讶,那天她听到风声也赶过去了,看到了那一切,她不怪她,只是心疼小姐,她不知道小姐为了这件事,心中定是不好受的,正如小姐所说的,夫人越是对小姐好,小姐就越难受吧。

会难受,更加说明小姐不是有意欺骗,定是有苦衷的,若是有所图谋的欺骗,凭着国公府在朝中的地位,加上夫人和老爷对小姐的宠爱,小姐要什么没有,又如何会在夫人受伤的时候伤心过度晕了过去,又怎么会向老爷坦言,又怎么会在夫人面前伤心的哭呢。

白芷静静的站的一片,看着哽咽不已的云若,一片心疼,蹲下身子,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小姐,夫人一定会没事的,别太担心,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夫人如果醒着,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

云若置若罔闻,紧握住她的手,喃喃的道:“娘,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害你受了伤。”

“夫人最疼小姐,不会怪小姐的.‘白芷安慰道。

听了这话,云若轻轻的擦了擦眼泪,眼泪闪过一抹坚定,“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说这话的时候,云若身上散发着异样的冷冽和阴寒,坚定而不容置疑。

站在一旁的白芷,听了这话,不由的愣住,她没想到,向来温和沉稳的小姐,也会说出如此冷冽坚定的话语来,手僵在半空。

但很快,云若擦干了眼泪,起了身,恢复一如既往的表情,轻轻的对白芷道:“走吧。”

用过了膳食,又在房内待了一会儿,约摸到了巳时,白芷才进来唤她。

去到前厅,厅内已坐满了人,安国公坐在主位,着一袭暗紫色的长袍,明显经过一番装扮,却难掩脸上的憔悴之色,看到云若,他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轻轻的朝她点了点头。

左侧站着的是大哥和二哥,大哥穿得是灰白的长袍,二哥则是天青色,两人见云若走来,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意,二哥想要走过来,立刻被大哥拉住了手阻止了。

右侧是大嫂和二嫂,大嫂手里牵着凡儿,凡儿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一眨不眨的看着云若,二嫂也安静的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看到主位上空缺的位置,云若下意识的捏了捏藏在袖中的手,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意,不让别人发现异样。

云若一走向安国公,安国公便起身,似乎十分开心,笑着喊道:“小女今日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能来观礼,我很是高兴,下面,小女成人笄礼正式开始!”

话音一落,笙乐大作,在白芷的引导下散发垂肩的云若缓步入大殿东房,大嫂沈氏放开凡儿,走到云若身边,为她梳发总髻,云若目光淡淡的瞥向来时的方向,这本该是娘亲来做的,只是她还未醒,便只能由大嫂代替。

娘,我及笄了呢,你真的不想看看吗?

其实绾发不过是象征性的,很快便梳成了,起身,大嫂笑着对她说,“小妹,恭喜你及笄了。”

云若浅浅的笑了一下,跟她一起行至殿中。

乐声稍歇,只听到一句贺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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