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爷，帮我们看一下推车，我们出去一下马上回来。”收了摊，知秋想着要去黄二娘那看一看蝴蝶结卖的怎么样，留顾远一个人在这看着也不放心，便委托李大爷。

李大爷摆摆手，“放心去吧。”知秋便带着顾远走了。街头有许多的商铺，各种货物琳琅满目，顾远昨天那种对人群的紧张已经消散了很多，也不再绷着身体，而是好奇的盯着店铺、摊子上的物品一个劲儿猛看。

走到黄二娘家店门口，两个年轻的姑娘正从里面出来，脸上满是笑容。“二娘，今天生意不错吧？”知秋一进门就看见黄二娘正在柜台上噼里啪啦拨着算盘，一脸满意的表情。

“哟，是知秋啊，来来来，快过来，你做的蝴蝶结真是受欢迎，这两天已经卖出去好几个了，刚才来买的两个姑娘刚出门，估计以后生意会越来越好，你可要多做些才行。”黄二娘见是知秋，拉过她到柜台看这两天的成果，果然，柜台里的蝴蝶结少了好多。

“那我今天回去再接着做。”知秋看到生意这么好，也开心了起来。

“好嘞，我去给你多拿点布料。身后这位是？”黄二娘指着顾远问知秋道。

“我家的一个亲戚。知墨去上学了，现在他和我一起在街尾那卖糕点。”顾远站在店中间不知所措，知秋走到他身边，伸手悄悄握握他的手。

“你们感情真不错。”黄二娘捂嘴笑了下，丢下一句话，就进了里屋。

知秋一愣，感情不错？哪里看出来的。抬眼看顾远，顾远的目光早就转向了墙上的衣服，数量多颜色还不尽相同，一眼望过去都要挑花眼，顾远还未见过这么多的衣服。

“要不要给你买一件？”知秋用胳膊肘捅捅顾远，问道。

顾远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身上有……为什么买？”一脸疑惑看向知秋，不明白自己身上明明穿着一件为什么还要买衣服。

知秋傻眼了，这是什么理论，身上有穿的就不买了，那衣服脏了怎么办，不换的吗。想了想，好像自从救了顾远回来，每一次的换洗衣服都是自己拿到他床头放好，再把脏衣服拿走的。

“你以前都不换衣服的吗？”顿了顿知秋问道。

“脏了……就在河里……洗干净，然后……再穿上。”顾远断断续续回答道。

“那要是衣服破了呢？”

“破了……就换……新的。”

“新的？山上还有别的人？”知秋敏锐注意到顾远的话，反问道。

顾远眼神黯淡了下来，低下头，不说话。

“这些料子我拿布给你包好了，做完了，你再过来拿。”黄二娘掀开帘子从里面出来，手上提着个包裹。

“嗯，好，那我先回去了。”知秋接过包裹，跟黄二娘告辞。

回去的路上，顾远明显沉默了许多。知秋看在眼里，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以他的反应来看，山上必定还有别人，那那个人现在还在不在山上，在山上的话为什么顾远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也不见人来找，顾远也从未提过回到山上的事。难道是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知秋都充满了好奇。

回到家，知秋吃过饭便开始做蝴蝶结。知月好奇，在一边跟着做，小花也跑过来凑热闹。两个小姑娘拿着针线歪歪扭扭的缝起来，做成的蝴蝶结也是歪歪扭扭的。

“缝成这个样子，小花，婶子不是叫你在家学绣花吗，怎么针线活差成这样？”知秋拿起小花做的蝴蝶结，“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小花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别提了，都是张大娘，成天在一群婶娘面前说姑娘家家针线活不能差，要不然嫁不了好人家。还说现在大户人家可看中姑娘的绣工了，她家水仙就是刺绣厉害，都有好几户人家上门提亲了。我娘回来就逼着我学刺绣，喏，知月也跟我绣了几回，特别枯燥无聊。”说着说着，脸皱成一团，活像个苦瓜。

知月朝知秋吐了吐舌头，“真的好没意思，姐姐，你不要让我也学刺绣。”

“不学刺绣学什么，一个姑娘家，以后嫁了人针线活做不好，会被夫家人瞧不上的。”知秋“啪”一下用手敲在知月头上。

“那姐姐你会刺绣吗？你能绣的像水仙姐一样好吗？”知月不服气问道。

“对呀，知秋姐姐你绣一个给我们看看嘛。上次张大娘把水仙姐绣的一幅牡丹图给我们看，上面的牡丹好像真花一样，活灵活现的，特别好看。”说起那幅刺绣图，小花的眼睛都亮了，“知秋姐姐你这么厉害，肯定绣的比她好看。”

“咳”知秋不自然咳嗽一声，刺绣？开什么玩笑。做一些最基本的针线活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其他的就算了吧。

知秋看着小花期待的眼神，正想着怎么告诉她自己不会刺绣这个事实，院子里突然“嗒嗒嗒”传来脚步声。“姐姐，我回来了。”知墨欢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知墨回来了，我们出去吧。”回来的真好，刚好替自己解了围，知秋一阵暗喜，赶紧站起来，推开门走出去。

接过知墨手里的书袋，“今天在学堂学的怎么样？”知秋倒了杯茶递给知墨问道。

“挺好的，今天让背课文，就我一个人背出来了，先生当着大家的面表扬我了。”知墨一口气喝干杯里的茶，擦擦嘴，开心回答道。

“哟，我们知墨真厉害，不亏是我的弟弟。”知秋一把抱住知墨，使劲摇了摇。

“真的吗？哥哥你被先生表扬了啊，姐姐，我不学刺绣，我也要去学堂，我也要被先生表扬。”知月拉着知秋的袖子，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看向知秋。

“我是想送你去，但是学堂不收女孩子啊，呐，知墨刚从学堂回来，让他在家教你吧。”知秋无奈，不学刺绣就不学吧，能缝缝补补过日子就行了，小户人家哪来那么多讲究。

知月欢呼起来：“哥哥哥哥，姐姐让你教我，我们快开始吧。”

“好啊，我们去树下面吧。”知墨拉着知月，抱起书袋就跑到了桂花树下面的桌子上，把书掏出来铺开，开始教起来。

“我也要学，我也要学。”小花见了，也赶紧跑过去，和知月一起学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知墨每天一下了学，回家就开始教知月读书，像第一天回家不开心那种异常情况，再没有出现过。加上放在黄二娘店里的蝴蝶结销量很好，一回到家知秋就要赶着做，太忙了就没问知墨那天是怎么回事。或许是第一天上学不习惯，这样想着，知秋渐渐也就忘了这件事。

姑娘家多读点书总是好的。知秋让知墨把每天在先生那学的回来教给知月，这样知月也学到了，知墨更是复习了一遍。一开始小花凑热闹也天天来跟着学，后来觉得无趣，王婶又天天催着她刺绣，便回去了。他们读书的时候，顾远有时候好奇在一边看，知秋便让知墨教的慢一点，顾远也跟着一起学。

“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好朋友从远方来看望自己，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知墨拿着书，一只手还背在身后，边踱步边摇头晃脑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小小先生。

知月和顾远拿着知墨誊写的课文，跟着一句一句的念，看起来十分认真。

“知墨，教他们写字吧，不用这么麻烦，简单点能用上的，他们又不用做学问。”知秋拿起磨好的花生粉进了厨房，头伸出来朝知墨喊道。

眼看家里存的晒干的小菊花花瓣都用完了，知秋琢磨了好久可以做什么糕点代替，比较新奇做法又简单的，然后想到了麻薯。麻薯做法很简单，蒸制一下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别家卖的，做出来不愁卖不出去。

虽说做法简单，但是需要的原料比较麻烦，玉米粉糯米粉在市面上都可以买到，但是花生粉就需要自己做了。单做一种花生粉馅的话有点单调，知秋想起水潭边的桑树，乘桑葚还没有掉光，和顾远又去了趟山上把剩下桑葚全摘了回来，然后统统做成了桑葚酱，准备包在麻薯里面做馅料。

然后就是做花生粉了。知秋去街上买了好几斤干花生，把花生仁外面包着的那层红衣剥掉，再碾碎成粉末，做起来既麻烦又费力气。幸好顾远力气大，他们人也多，倒也要不了很长时间。

知秋先取了一勺玉米粉加半杯热开水调匀，再加入足量的糯米粉，几大勺糖和油，还有适量的水，慢慢揉压成软面团。然后搓成长条，分成大小差不多的一块块的，一半包进花生粉，一半包进桑葚酱，捏成一个个圆团团。为了怕蒸的时候麻薯粘住拿不出来，知秋特地在蒸笼里刷上一层油，然后就全部放到火上开始蒸。

很快蒸笼就开始冒热气，估摸时间差不多了，知秋拿筷子戳了一个尝了尝，嗯，软软滑滑，熟了。便取下来，再把蒸好的麻薯滚上一圈花生粉，放到旁边等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