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哪里像我丈夫啊,简直跟我儿子一样。来,儿子,叫一声娘亲来听听!”
程舒扬马上用怨恨的眼神瞪我千百回。
“你瞪吧瞪吧,姑奶奶我练过金钟罩,你的眼神杀不死我的,哦哈哈哈!”
“我、要、吃、饭!”程舒扬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我觉得耍耍这个家伙。
舀了一小勺香喷喷的鸡汤饭,我给他递过去。
“来,小乖乖,娘亲喂你哟,张嘴,啊~”
程舒扬都七窍生烟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张开嘴巴,等给喂食给他。
他嘴巴张得大大的,我把快到他嘴边的鸡汤饭又拿远了一点。
我看见他脑袋上冉冉升起的白烟了,哈哈。
他努力把脑袋抬高一点,张嘴要接触我的勺子。
眼看勺子又到他嘴边了,我又一点一点地往更高处移走了。
他再把脖子伸长一点,我手臂再抬高一点。
看着他伸长脖子抬高脑袋,努力撅嘴来接触有热腾腾饭菜的勺子,但又始终吃不到,我不禁开心地大笑起来。
哈哈,喂饭原来是这么好玩的事情啊,以后一定要想出更多的花样来耍他!
恼羞成怒的程舒扬决定不理我了,生气地侧过头去,看那架势是不打算再侧过来了。
我安慰他道:“好啦好啦,不叫娘亲,叫一声姐姐,我就给你吃饭。”
他气鼓鼓地呼气,不理我。
“来来来,小朋友吃饭咯,来姐姐喂你哟……”
我正说得高兴,他突然猛地一转身来,一口咬住我的小勺子。
猝不及防之间,我可怜的勺子就被他死死咬住了。
“喂,你这死孩子,吃饭就吃饭,咬勺子干什么?你以为你是甲鱼啊?!快放开啊!”
但他牙口太好了,一咬住,我怎么用劲都扯不出来。
他文明用语的,这哪儿像个生病的人啊,牙齿比一匹成年的狼还有力。
这么好的牙齿,不把他带去牲口市场做做宣传还真是浪费了。
他怒目瞪我,怎么也不肯松口。
我没办法,只好软声道:
“哎呀,好程舒扬,好扬扬,快点松开吧,我也好再多喂你一点啊。”
“叫我相公!”
他心急火燎地一开口,结果小勺正好被我抽了出来。
他懊悔地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这可是苍天赐予我的机会啊,我怎么会轻易放过呢?我立刻开始嘲笑他:
“哈哈哈!还是被我拿出来了吧,活该!就你这种浆糊一样的脑子,还想当我相公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哼哼,我苏梓妍的相公,一定要有程舒陵一样绝世的美貌,秀才先生一样横溢的才华,裴将军一样强健的体魄;还要疯狂地迷恋我,忠心地守护我,温柔地疼爱我;要不花心,不挑食,不跟我吵闹,一切都依着我,什么都顺着我……”
已经恢复了三成气力的程舒扬嗤鼻一声,冷冷打断我美丽的憧憬道:“你就去梦,只怕人家也不肯入你这泼妇大妈的梦。”
“你才是泼妇大妈,你全家都是泼妇大妈!”
“我全家只有一个是泼妇大妈,就是我老婆。”
“谁是你老婆?我才不是你老婆呐!”
“呃,我又没说我老婆是你,你这么急着承认干什么?”
这家伙,居然也有伶牙俐齿的一天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猛地睁眼怒骂道:“你才承认了呐,找你的苏妃去吧!”
“晏紫姐姐,舒谛哥哥……”
我两正吵得欢,一个弱弱的声音幽幽插了进来。
我扭头一看,小忆那双圆瞪瞪的杏眼,正巴拉巴拉地在门后看着我们呢。
“小忆!”我惊喜地赶紧走过去抱她。
小忆也很开心,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哟,几天不见,好像长胖了呢。”
“嗯,落英姐姐在这里,做了好多好吃的,小忆每天又没事做,吃了就睡,睡了又吃,都快成猪了。”
“成猪好啊,”我亲了她粉嘟嘟的小脸一大口,将她放下来,笑道,“成了猪,过年就可以把你赶到猪贩子那里去卖啦!”
“晏紫姐姐……”小忆委屈地含泪嘟嘴。
“哈哈哈,放心吧,小忆这么可爱,姐姐怎么舍得把你卖了呢。”
小忆立刻破涕为笑,拉着我的手,朝外面扭头看去:“请进来吧,哥哥已经醒了。”
话音一落,一位清瘦有些矮小的男人,和一个背药箱的小童子走了进来。
我猜这大约就是国舅请来的大夫吧。
小忆笑眯眯道:“姐姐,这二位是来给哥哥看病的。”
“哦,好、好,请坐吧。”
“姐姐,我去给大夫倒茶去!”小忆自告奋勇,冲出房门去了。
“小心点啊,别烫着了。”我高声吩咐完毕,又走回床边,把程舒扬身上的被褥掖好,转过头来对大夫道,“先生您来得正好呢,我还在发愁,他脸色怎么还是这么难看,您来帮他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大夫呵呵笑道:“大姐是这位相公的夫人吧?”
大姐?!
我嘴角抽筋:“呃,算是吧。”
“尊夫人不必操心,让我来把把脉,就知道了。”
强忍住满心的忧伤,我赶紧给他让路。
真实的,这大夫什么眼神啊,我像是个“大姐”么?明明还是个姑娘而已嘛!
可恶!
要不是看他是个大夫,而程舒扬现在急需救治,我就去墙角画圈圈诅咒他!
“夫人?”
“啊?!”
大夫的一声呼唤,把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的我吓了一大跳。
大夫见我走神,眨巴了一下眼睛,缓缓说道:“夫人是否太担心了?没什么事,只是您丈夫失血过多,现在气血不足,需要多多调理一下而已。”
“那要多久才能康复?要吃几副药啊?”我着急地问道。
大夫摸摸山羊胡,微笑道:“一副就够了。记得多给他吃些补品,不过切记别补过头的,他身体还是很虚弱,怕承受不起。”
“那,他身体里还有没有什么毒啊什么的啊?”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毒?”大夫又把了一下脉,摇头“没有毒。”
“您确定?”
大夫点头:“老夫行医数十载,绝不会弄错的,请夫人放心吧。”
放心?我怎么放心啊。
那毒针插进程舒扬手臂里,那黑色的血流在我脚下,吓得我全身发软。
这叫我怎么放心啊……
而且刺客们一定还在找我们,说不定眼前这个大夫就是……
“呵呵,老夫就先告辞了,相公,夫人,告辞了。”
大夫起身来欲走,我赶紧道:“辛苦大夫了,不知诊疗费……”
拜托,我身上可没几两银子,千万别来个惊天价啊。
大夫礼貌地笑道:“国舅大人曾是老夫一家老小救命恩人,他老人家能给我这些机会来报答他的恩情,我已是感激不尽了,哪里还能要什么银子啊。”
一听到他说不要钱,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大夫再坐一会儿吧,你看,这茶还没送来呢。”
这小忆跑哪儿去了,端茶也这么慢,平日里她跑得可快了呢。
“不必不必,我还有别的事,夫人不必相送,老夫告辞了。”
“那大夫您慢走了。”
一老一少走出厢房门口,正好撞上了前来探视的国舅大人。
大夫恭恭敬敬地鞠躬道:“国舅大人。”
国舅将他搀扶起来,问道:“那个小哥儿没事吧?”
“没事没事,只需好好调养即可了。我正想去亲自给这位相公抓药呢。”
“那辛苦大夫你了,府上最近可好?”
“托福托福,一切安好。”
一阵无关紧要的寒暄之后,大夫终于离开了。
“舅舅,”我看着那大夫走远了,这才开口问道,“那个大夫,你认识很久了么?”
国舅道:“嗯,有十几二十年了吧,都是老熟人了。他年轻时曾被人诬陷入狱,被判秋后问斩。我无意间知道了这个案子,提出来重审,查清案件,还了他清白。后来又了解到他家中贫困,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稚儿,全仰仗他一个人养活,便给了他些钱,让他开了个医馆。思来想去,也只有他最可靠,便让他来给皇上问诊了。”
我略略放心了。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背叛国舅大人吧?
然而,我错了。
当秀才先生端起药碗时,云淡风轻地微笑道:“这药,怕是有毒吧。”---------------------------------------------------------------------------------票票!票票!收藏!收藏!开工第一天,小幸来讨开门红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