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忆与九念同时抬头朝西苑门口看去,说话之人竟是火灵。
长忆起身与九念一同行礼。
院中的小辈的弟子齐齐跪了下来。
一叶拱手道:“师父。”
火灵领着叶燕娇以及一众弟子走了进来。
后面竟还跟着个意想不到之人,竟是大言山洞府现任的掌门人——申墨。
院中又是一阵行礼声。
九念上前道:“西苑地方太小,既然掌门师兄与火灵长老同时驾临上清殿,那就请去殿中一叙。”
众人进了上清殿,无关紧要的弟子自然是在门外等候。
上首自然是申墨坐着,火灵在下首第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叶燕娇在她身旁站着,其余人都各自随意站着。
火灵对着沁水道:“沁水,将面纱除去。”
沁水不愿,磕磕巴巴的道:“师祖,沁水的脸不能见人……”
申墨道:“你不露出脸来我们如何才能知晓你到底伤的如何?”
沁水跪下道:“掌门,沁水不想要公道,只要仙君出手将我脸上的字去掉就好,其余事情沁水不想追究。”
长忆撇撇嘴,你不想追究?你是不敢追究吧!
申墨尚未开口,火灵道:“糊涂!谁是谁非掌门自有公断,快将面纱除去!”
沁水看向火灵身旁的叶燕娇,想让叶燕娇替她求求情。
叶燕娇目视前方,好像没看到她求助的目光。
沁水别无他法,只得伸手将面纱摘了下来。
众人都朝她脸上望去。
洛玄一个没忍住便笑出声来,赶忙伸手捂住嘴,这小师叔办事真是太有意思了。
已经过了一夜,沁水脸上的肿丝毫未消,脸上四个大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丝毫要掉色的意思。
长忆悄声对九念道:“师兄,太墨真是好墨!”
九念闻言差点一个绷不住笑出来,赶忙抬头望别处。
沁水见众人都望着她,那个洛玄甚至笑出声来,顿时流下泪来。
火灵明知故问道:“沁水,你脸上的伤是何人所打?字是何人所写?”
沁水低着头道:“是长忆师叔带着水瑶打的,字也是长忆师叔写的。”
火灵道:“她们因何事打你?”
沁水面上有些难堪,不过她那张脸早已看不出什么难堪不难堪了,因为早已难堪到了极点。
她缓缓道:“因我想与虚光殿的林文泽师弟结成仙侣,长忆师叔说我抢她师侄忘忧的仙侣,所以对我大打出手。”
火灵道:“就因为这个事?”
沁水低头:“是。”
火灵问长忆:“长忆师侄,沁水讲的可是实情?”
长忆道:“是实情,林文泽本来就是要娶我上清殿的忘忧,他们都好了十年了,这个沁水跑来横插一杠。”
火灵又问林文泽:“林文泽你与忘忧可曾结为仙侣?”
林文泽道:“这倒没有。”
火灵道:“既然你二人并未结成仙侣,我这个徒孙沁水何错之有?”
这老妖婆讲歪理倒是一套一套的,长忆正准备出言反驳,九念拉了她一下。
火灵站起身道:“掌门,长忆师侄本是妖界之人,我大言山洞府将她与仙界之人一视同仁收入门下,她却一点没有感恩之心,因这一点小事将同门师侄打成这样,还以太墨在她脸上写上‘恬不知耻’四个字来羞辱她,此等生性之人实在为我仙界所不齿,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以大言山洞府长老的身份请求掌门将长忆逐出大言山洞府。”
申墨道:“长忆,你有何话可说?”
长忆想说的话那可多了,她正欲开口。
九念扯了扯她衣袖,自己往前踏了一步道:“掌门师兄,我有话讲。”
申墨一抬手:“九念师弟请讲。”
九念伸手唤过林文泽道:“掌门师兄把一下他的脉象便知实情到底如何。”
沁水开始瑟瑟发抖。
申墨替林文泽把了脉,微微有些惊诧,对九念道:“这是相思草?”
九念点点头淡淡的道:“昨日晚间我归来之时,正遇上林文泽与我徒弟忘忧在门口蓝缨树林中纠缠不清,我见林文泽说他心中并不愿与沁水亲近之时,表情不似作伪,便摸了一把他的脉象。”
申墨又走下来摸了一把沁水的脉象,确认了一下确实是下的相思草。
沁水瘫坐在地上。
火灵没想到结局是这样,她看向叶燕娇,叶燕娇却不敢看她。
这个曾侄孙女越来越不像话了!相思草也敢偷!
这么重要的事还敢隐瞒,害她匆匆赶来丢这么大的脸面,难怪见她要来上清殿之时叶燕娇万般阻拦!
火灵瞪了叶燕娇一眼,回去再跟你算账!
申墨清了清嗓子道:“沁水恢复容貌,废除根骨,贬为凡人。”
沁水闻言顿时昏了过去。
长忆道:“掌门师兄,沁水不过是拈昔殿的一个小弟子而已,她怎么会有相思草这么稀有的毒草?”
火灵道:“她定是偷的我药房中的相思草,我回去查看一番便知。”
申墨站起身道:“如此,文泽,跟我回去将你身上的毒解了。”
叶燕娇忽然出言道:“掌门师伯先别走,燕娇一事不明,还请掌门师伯指教。”
申墨站住脚道:“何事?”
众人都好奇的望着叶燕娇,连火灵也不例外,叶燕娇从未对她说过有什么事情要与掌门说的。
事实上连叶燕娇自己都不知晓她今日要对掌门说这件事,她不过是临时起意。
九念进门就同长忆站在一起,两人相貌出众无比般配,期间长忆与九念耳语,九念扯长忆袖子的小动作叶燕娇全部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今日对掌门说的这番话不管有用无用,也要恶心恶心他们。
叶燕娇道:“敢问掌门,我大言山洞府可有男弟子与女弟子同住一个院落的先例?”
叶燕娇一开口,长忆便觉得叶燕娇是针对她的,果然如此啊!
申墨愣了愣,居然是问他这个,他答道:“未结成仙侣自然不会男女同住一个院落。”
叶燕娇又道:“那未结成仙侣的男女同住一个院落是否有败坏大言山洞府门风之嫌?”
申墨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情向来是没人管的:“师侄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叶燕娇指着九念与长忆道:“掌门,九念师叔与长忆师叔并未结成仙侣,可他们却同住一个院落,他们身为长辈,尤其是九念仙君乃是我大言山洞府弟子的典范,若是大言山洞府的弟子人人都如此随意男女混住,那岂不是要乱套。”
申墨看看九念又看看长忆:“师侄讲的也有几分道理,要不……”
申墨望向九念。
九念不曾开口。
申墨知道九念不喜欢反驳,他只喜欢实际行动,他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又怎会听这叶燕娇几句胡言乱语。
“还是随他们怎么住吧。”申墨看九念这态度便不想再说了,抬脚便要走。
叶燕娇又开口道:“掌门怎地如此偏心!”
申墨:“……”
我不偏心我能怎样啊?我也打不过九念。
长忆突然出言道:“叶燕娇,你还管起我上清殿之事来了,未免管的也太宽了。”
叶燕娇理直气壮道:“长忆师叔,我也是为你好,你与九念师叔男未婚,女未嫁,俗话说男授受不亲,你俩同住一个院落,你的清白便没了,以后还怎么寻仙侣。”
长忆想起好像听谁说过叶燕娇十分爱慕九念,不如就拿这个气气她。
长忆老气横秋的笑道:“没想到燕娇师侄倒是孝顺,你师叔我不劳你操心,你九念师叔既然毁了我的清白,以后定会娶我的。”
她靠到九念怀中,九念很自然的便伸手环住了她。
此话一出,此情此景,众人都呆了呆,万年寒冰的九念仙君也寻仙侣了么,看来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长忆不过才来了十年而已!
长忆的后背靠着九念的胸膛,她察觉到九念的心砰砰砰跳的极快。
长忆见到叶燕娇望向她的眼中仿佛冒出了火光,面上笑的更甜了。
叶燕娇有些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道:“就算你们日后要结为仙侣,但你们尚未成亲便住在一起,就是伤风败俗,简直就是……就是不要脸。”
长忆想起林文泽亲沁水之时,她这个局外人都气的要命,忘忧的感受可想而知。要是她亲一下九念,估计叶燕娇能气疯。
她又笑了:“我还有更不要脸的呢!”
气死你个贱人!
长忆转过身踮起脚尖抱住九念的脖子,嘟起嘴在九念的薄唇上亲了一口。
叶燕娇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都直往脑子里涌,九念被亲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九念,她心中的九念,被这个贱人长忆亲了!
她甚至注意到九念的耳根都红了。
申墨轻咳了一声道:“都散了吧!”
九念直直的站在殿中丝毫未动,方才长忆柔软的唇触碰到他的唇,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余下的只有唇间的美好。
那一刹那间的感觉如同有一根轻盈的羽毛轻轻拂过他的心头,痒痒的。
回味起来又如同一只猫爪在他心头一爪一爪又一爪,撩拨的他面红耳赤。
幸好当时他还留了一丝清明,用灵气将脸上的红色逼退了。
始作俑者却毫不察觉,拉着他的袖子直晃荡:“师兄!发什么呆,快走啊!他们都走了。”
九念哑着嗓子问道:“长忆,你方才为什么亲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