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扯了扯嘴角:“念少……好疼……”
许念少的泪瞬间涌上来,盈在眼眶里。他俯下身,疼惜地亲了亲她的额:“对不起……”
陆菲然不解地眨了眨眼,声音虚弱:“为什么道歉,我疼……又不是你的错……”
许念少被突袭来的心疼刺的拧了一下眉,他虚抱着她,压抑着心里的痛楚,柔声道:“因为你疼!”
陆菲然凑过去,蹭蹭他的脸。
半晌,她的记忆慢慢回潮,她的瞳孔急剧收缩,惊惊恐地揪住他的衣襟:“孩子……我的孩子……”
许念少喉咙间的哽咽几乎就要出喉咙,他的头埋在她的肩窝,低低地笑:“傻瓜,什么孩子,你是因为急性肠胃炎入的院。”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抚着她小腹处,指尖颤着,声音很低很柔,似乎怕惊扰了她:“很疼很疼?”
她狐疑地看向他,他的目光如水,除了脸色太过惨白,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真……真的么?”她的记忆顿时有些混乱了,只记得晕倒的那一瞬间,肚子很疼很疼,原来是……肠胃炎?
她搞错了?“是啊。”他抵着她的额头,亲亲她的眼,笑着:“傻瓜,想要孩子了?”
她听了苍白的脸腾起一丝红晕来,不自在地别开眼:“才没有……”
她忽然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里?”太过自然地相处,让她差点就忘记了,三个多月前的冲突。
但此时再故作冷脸,似乎有些假了。
“你家人……”她担忧地开口,他吻住她,呼吸紊乱,松开她后,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现在,什么也没有你重要。”
陆菲然难过地闭上眼:“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和你家人的关系受挫,念少……你家人说的没错,你适合更好的。”
半晌,没听到他的回答,她睁开眼,却见撑在她上方的许念少那样悲伤地看着她,看的她的心都疼起来。
她抬手,抚着他的脸,哽咽着:“念少……别这样……你别这样……”
别让她不舍得。
她低低地抽泣着,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溢出来。
他安静地望着她,忍了许久,眼泪滴落。她震了一下,透过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看着他。
他伸手,拭着她的眼泪:“别哭了,”她需要保持愉快的心情,流了孩子的她,此时非常地弱。
擦干她的眼泪:“我在这里,你高不高兴?”他低低地哄问。
她抽了一下鼻子,点点头。
“不考虑其他的,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他专注地看着她,深情,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了他和她。
她痴望着他,抿唇,点点头。
“你愿不愿意,向我迈出一步?”他又问。
陆菲然闻言,抬眼,怔怔地望着他。
片刻,眼里的水光愈来愈盛,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了:“念少……”
她觉得很疲惫,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个地步,几乎已经是他和她的绝路了。明明没有希望了,他却还不愿意放弃……
安小微说的对,为什么她总是让他一个人努力。
其实她也不解,明明她已经绝情到这个程度了,他还是不肯放弃?
或许,是因为他清楚,她的心里有着他?
许念少抬头,亲亲她的额头,柔柔地望着她的眼,轻声道:“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陆菲然努嘴:“你耍赖,我什么都没说。”
他蹭蹭她的脸,顽劣地笑,但眼里的柔光却更盛:“我就耍赖你怎么着!”
陆菲然抬手轻捶了一下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开心的模样,不由道:“菲然,我在你身边,你开不开心?”
陆菲然故意绷了脸:“不开心,你快点消失在我眼前吧。”
许念少捧着心,耍宝:“我很心痛啊!”
陆菲然噗嗤笑出声来:“你别耍宝了,我笑的肚子疼。”许念少紧张地,抬手轻抚:“我叫医生过来看看吧。”
她摇摇头,双手捧了他的脸,蹂躏:“你在这里陪我。”
门咔嗒一声打开来,许念少颤了一下,抬头望过去,便见阴沉着脸的陆父跟在医生后头进得门来。
许念少脸色大变,不由地紧绷了身子,以护卫的姿态挡在陆菲然跟前。
瞧着许念少的样子,陆父的神色变的复杂起来。
“爸……”陆菲然挣扎着想要起来,许念少忙转身摁住她肩膀:“别起来,你手术刚做完,就别起来了。”
陆父愣了一下,目光愈加复杂,半晌悠悠叹了口气。
许念少已经和医生通过气,脸色倒没啥异常,不赞同地看了许念少一眼,显然对他反锁门的事情不满。
他上前查探了一下陆菲然:“醒了就没多大事了,不过病人身体虚弱,这段时间要好好保养,不要吹风……”
嘱咐了一通,许念少极认真地听着,大概是有其他有关事情要嘱咐,说到最后医生顿了一下,示意许念少。
许念少跟着医生出门去,陆父上前,心疼地握住自家女儿的手:“菲然,你可醒了。”
“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陆菲然歉疚地开口:“念少他……”
“罢了,”陆父叹了口气,他是去上班的时候磨着领导给他中途回来的,因为中途接到了周才笙的短信匆匆赶回来。
进门的时候便见自家女儿和许念少亲亲热热的样子,他眉头拧的很紧:“若不是他父母,能嫁给他,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疼惜地抚着自己女儿的脸:“看的出来他是个疼人的,只可惜……”到底还是不愿意自己女儿过去被那些瞧不起的人欺负。
陆菲然的眼红了红,说不出话来。
不多时,许念少进得门来,陆父起身,走过去:“你跟我来。”
许念少巴巴地望了一眼一脸担忧的陆菲然,委曲地跟着走了。
安小微忙进去陪着。
许念少和陆父往人少的地方走,没走多远便碰上前来探望陆菲然的应云和应莱。
“我和他有事有说,菲然醒了,你们先去看看吧。”陆父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
许念少冲他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跟在陆父身后走远了。
应云蹙了一下眉,半晌舒展开来,拍拍身旁一脸抑郁的应莱的肩膀:“还没放下?”
应莱没有说什么,双手插在口袋里,沉默地朝前走。
陆父停在那里,沉默了许久才转过身来看向他:“我看的出来,你对菲然很用心。”
许念少认真地开口:“我是真心想娶她。”
陆父扯了扯嘴角,叹了口气,愁容满面:“小微都跟我说了,菲然因为怕我们被瞧不起,也顾忌着你和家人的关系,让你吃了不少苦。”
许念少安静地听着,待他说完了才道:“我一直都知道的,伯父。”
“但她也还是做不少伤我们的心。”陆父严厉地说:“这个孩子……其实就是早发现,我或许也会让她打掉。”
许念少的脸白了几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罢了……”陆父又是一叹,焦虑地道:“女儿么,留来留去留成愁,”他似乎思绪很乱,来回地踱步,然后才停下,看着乖宝宝样的许念少:“你的家人要亲自上门来谈你和菲然的事情,还有,那个造谣的人,我要求她要过来向我们道歉。一切要按照我们的习俗来。”
许念少惊讶地抬起头,眼里渐现狂喜,他激动地不能自己,不确定地看了看陆父:“您……您您答应我和菲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