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将就,否则这一辈子,她大概……都不会再想去找另一半。
缺了许念少的世界,就像是失了另一半的半圆,永远也无法再圆满。
许家
许念少并没有如许家的人预料的那样大闹,甚至一个月后在安家的老爷子寿辰的时候还出了席。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头发梳的整齐,只是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白。
他的眉间微蹙,带着些郁色,目光过于深,表情过于平静,倒叫旁的想看笑话的人猜不出半点他的情绪来。
安青的姐姐安语是个很漂亮很有韵味的女人,她今天也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的礼服,自如地在宾客间穿梭。
见了跟在许老许爷身后的许念少,目光一闪,迎着过来,大方地圈住许念少臂弯。
“许爷爷许伯父好!”她甜甜地一一唤过,见许母说完笑走过来,亲热地迎过去:“这不是念少他姐姐么?”
许伯母知道她在说笑,却也乐呵,拍拍她,亲昵地捏捏她的脸:“什么姐姐,都一大把年纪了。”
“瞎说,伯母可不显老,伯父你说是不?”她扭头问许伯父,许伯父倒还真认真地看了一眼许伯母,唇角微微勾起:“对,不显老。”
许伯母这下是真的开心了:“这话我爱听。”
扭头瞧许念少,见他只是直直地站着,面无表情的模样,面上的笑不由一沉:“念少!”
许念少飘了一眼,唇角勾起,明明是带了点温和的笑,却莫名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那笑,化到他的眼里,分明就是冷如死水的。
许伯母勉强算是满意,推推安语:“小时候你和念少就玩的好,去吧,你们年轻人谈谈。”
安语应了,圈着他的手把他拉起,到了人少的地方才停下:“你别笑了,看的怪渗人的。”她松开了许念少,懒洋洋地道。
许念少收了那淡笑,面无表情地拿过一杯酒,静静地喝着。
“这么喜欢那个女的?”安语歪了歪头,想起安青给她看的照片:“你倒真够痴情的。”痴情的她也想要他的痴情。难怪么,她的朋友总是提起许念少,一副恨不得立即把他抢过来的模样。
尤其是在一个月前的那件事传开后,围在他身边的女人就更多了。
他正处于感情受伤期,趁虚而入,是个女的,就该懂。毕竟好男人,是要用抢的,还是这么极品的优质男。
许念少扫了她一眼,不说话,静默而立。
另一头,跟在林裴身边的木木一眼便瞅见了许念少,见许念少身边跟着的安语,脸都变了,立即就要挤过去。
林裴扯了她:“公众场合,别给木家丢脸。”
木木挣扎着,恶狠狠地看向他:“丢什么脸,我若是不能和念少哥在一起那才是丢脸。”
她陷入了一种偏执的念头里,到这一刻,她究竟还是不是爱许念少,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要嫁给许念少,她一定要嫁给许念少,为了这一个念头,她用尽手段也在所不惜。
哪怕嫁给许念少后她会过的痛苦。
林裴看着钻过去的木木,脸色黑了大半,林穆搂着个女孩走过来,嘲笑:“又叫人跑了。”
林裴看清他怀中搂着的女孩,脸色更黑了:“你把她带来做什么?”
林穆笑的无辜:“她是我今天的舞伴啊。”
林裴铁青着脸看着缩了缩脑袋的女孩,女孩冲他讨好地笑笑,见他目露凶光,不由地往林穆怀里钻了钻。
他正欲伸手把她揪出来,却听林穆凉凉道:“哥,你那女人被欺负了,还不去救场。”
另一头,木木钻过去,挡在安语面前,撒娇地抱住许念少的胳膊:“念少哥……”
她终于把那个女人赶跑了,终于把那个女人和许念少最后的一丝可能给斩断了……没有了陆菲然,真好,她终于能嫁给他了。
她爱他,不在乎曾经的手段。
只要他爱上她,他会体谅她曾经用过那么卑鄙的手段的。
许念少没挣开她,只是低了头,目光冰冷,无一丝表情。眉头微拧,闪过一丝厌恶。
木木浑然不觉似的,埋头进他的怀里,一脸幸福的满足。
一旁的安语啧啧两声,同情地摇摇头,爱过了头,带来的,只是伤害罢了。
她才触到他的怀,他却一震,脸色顿时铁青,揪了她的衣领,像甩什么他极端厌恶的东西似的,将她推开。
他的脸色极阴沉,眼里浮起一丝腥红,瞧的有些骇人。
木木踉跄了几步,险些要跌倒,站稳了,她错愕地抬头望向许念少。
林裴几步赶过来,拉过木木,挡在身后。只因他在许念少的眼里看到了杀意,是真的杀意。身后林穆怀里的女孩黯然地低下头,林穆笑着拍拍她的脑袋。
安语的笑淡下去,有些震惊,看着面色趋缓的许念少,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许念少没有再看木木一眼,背过了身,继续安静喝酒。
木木震惊地瞪大了眼:“念少哥……”
回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她把他对她最后的一点仁慈和情份,终于还是消耗光了。
木木惊惧地瞪大了眼,踉跄地上前,眼泪聚集:“念少哥,不要,你回头看看我……”她哀求地扯住他的衣角。
他向前一步,挣开她的拉扯。
她哭叫着从背后抱住他,不出安语所料的,许念少脸顿时又现了阴霾,他毫不留情地一扣木木的手腕。
木木惨叫一声,捂着手连退几步,还是林裴抱住了她。林裴黑着脸:“许念少,你不要太过分。”
许念少回过身,面色又缓和了一些,他冷漠地开口:“不要靠近我。”厌恶地拧眉:“恶心。”
木木呆愕,双唇颤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涌出来。
言语能伤人到什么程度,她终于体会到了。那一声恶心,比那千刀万剐还要疼。
他举步往前走,毫不留情。
木木瘫软在林裴怀里,惊惧地瞪大了眼,无措地望着他的背影。
木家的人派了人过来,拉了木木要带走。林裴欲拦:“林先生,抱歉,小姐情况不太好!”几个保镖客气地拒绝了他。
林裴没有再阻拦,任由着他们捂了欲歇斯底里地想要哭叫的木木的嘴带走。
一瞬间,他真有些累。
看着喜欢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一点点陷入疯狂,自己却还要为她跟许家继续交恶。
安语跟上许念少,他一直走到阳台处才停下来。他手里的酒已经换了新的,醇红的液体如血,那双玉白手轻扣在杯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听说你的胃不好,还是少喝点。”安语欲抢他手中的酒。
他躲过,面无表情地开口:“她曾经让我戒酒……她都不在这里,我戒酒有什么意思。”
安语无奈:“身子是你自己的,你就是糟蹋死你自己她不会来这里。”
“可是我想……”他勾了勾唇,眼睛里并无半分神彩,带了点死亡的墨:“就是糟蹋死了才好,说不定她能到我坟前来,让我看一眼。”
安语噎住,试探性的伸手搭上他的胸膛,他的脸色一变,手中执的酒杯液体剧烈地一晃。
不出所料的,他的面上又现了几分阴霾。
他如困兽般,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唔:“离我远点。”
安语笑笑:“不让人碰?为什么?”
可以圈着手,却不能让人靠近他的怀抱,不让人抱他。为何?
他僵直着背,淡淡回答:“不知道,她们一靠近我就有暴力的冲动,所以,你别靠近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