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也没敢再来找许念少,许念少的生活重归平静。
“许家继承者这个身份,还是有好处的。”许念少手里捏着个水晶杯,里头有少量的酒,他倚靠在沙发里,慵懒的姿态,却仍是如优雅万千的贵公子。
坐在一旁的已婚男士应云跟他碰了一下杯,听到他这话勾了勾唇:“是,确实有好处,你比别人少奋斗许多年,你只需要够优秀,就能承载起这些财富,并且给予别人财富。”
许念少苦笑。
“而且能轻易地夺取许多女人的目光,”应云拨开一旁的女人伸过来的手,示意自己今天只想和朋友纯粹喝酒。
许念少笑地愈发苦涩:“我现在拥有的这些,会让我最想要靠近的女人离我远去。”
应云想了想,淡道:“菲然是个过于理智的女人。”
许念少喝了口酒,那苦涩辛辣冲击着味蕾,他缓了一下,才开口:“她若心里有我,那就好了。”什么都好办了,只要她心里有他,所有的一切,都由他去扛,他愿意的。
酒能壮人胆,这句话没说错。
许念少开着车到了陆菲然的家楼下,打电话把陆菲然叫下来。
那时天已经黑了,陆菲然穿了衣服下楼,许念少打开车门,她钻了进去,见他双颊微红,车子里弥漫着酒气,拧了拧眉。
“喝酒了?”她有些恼:“你不知道你胃不好么,若不是逼不得已就尽量别喝,还有,你喝了酒还开车,不要命了你。”
许念少面上勾着淡淡的笑,专注地看着生气地数落他的她。
陆菲然说了一通,却见他没回话,而是光看着她傻笑,怒:“说话,怎么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子。”
许念少慢慢凑过去,伏在离她极近的地方,呼出的气息里也带着酒气。
他的目光太过溺人,她不由地止住了话,皱眉:“满身酒味,离我远点。”
他不肯,而是就这么专注地望着她,声音里带着疼,带着渴望,带着满满的情:“菲然,我爱你!”
陆菲然僵住了,绷直了身子呼吸顿止。
从旁人嘴里听说是一回事,亲耳听他表白又是另一回事。
她极力压制着自己跳的混乱的心脏,冷冷道:“许念少,你喝醉了。”
“我没醉,菲然,我爱你。”他满目忧伤,眼里像盛了水,却怎么也落不出来:“菲然,我爱你啊……”爱的他的心都痛了,舍不得她,舍不得她为他烦恼,舍不得她难过,舍不得她为难。
陆菲然一动也不敢动,很肯定地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他拉住她的手,圈住她的腰,明明是满眼的醉态:“菲然,我爱你……”
陆菲然心里又猛地一跳,让人难以自抑的莫名的情绪扩散开来,让她身子有些发软。
她眼看着他越凑越近,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在他就要贴近她的时候,理智回归,她猛地推开他,怒:“许念少,别借酒装疯。”
她实在没法,只好把半醉的他拖下车,拉到自己住处。
好容易把他弄到房间里了,正要把他弄到床上去,他却顺势搂了她滚到床上。
她狼狈地想要推开他,他却压上来,轻吻着她的脸颊,迷醉地念着:“菲然,我真的好爱你……”话里满满的疼,让她的眼也酸了。
“我不爱你!”陆菲然狠了狠心,急吼,顺势把他推开,跑出了房间。
到厨房里拿出水,狠狠地灌了大半,心情终于平复了许多。
但一想到他一声一声恳切难当的告白,她的浑身又开始发软,心底的情绪难以辨认。
她跌坐在沙发里,捂了脸,有细细的水从她的指缝间落下来。
许念少止了挣扎,躺在床上,呆呆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半晌,痛苦而低低地吼了一声。
浑身都在疼,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来自己的心有没有在痛,只觉浑身的肉和骨头都在被小刀子剐着,怎么也摆脱不掉那种疼意。
两人终究都没能睡好,第二天起来两人都是黑眼圈。
陆菲然装作不知道昨天的事,许念少一开始也装着,这让陆菲然松了口气。
吃过早餐,许念少该去工作了,可他还站在门口那里不肯走。
陆菲然给他塞了瓶胃药:“尽量少喝酒,等胃确定好了再说。”她知道他应酬多,酒是肯定避不开的。
他静静地望着她,半天没有要动的意思。
“快工作去吧。”陆菲然推了推他,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正要开口,陆菲然便叫:“不要说。”
“菲然!”“不要说。”她挣扎,想把他推出去,他紧攥着她想捂耳朵的手,像是想要跟全世界宣布似的,坚定而不容质疑:“陆菲然,我爱你,许念少爱你!”
陆菲然目光里泫了泪,疲惫地任由他捉着她的肩膀。
“我不爱你。”她的口气太淡,淡的许念少有些怕。
“我爱你!”许念少不肯放弃,像是想要把这么多年来累积的感情表达给她,痛苦而隐忍:“陆菲然,我爱你。”
“我不爱你!”她怒:“快上班去,喝完酒怎么还发疯!”
“跟我在一起,菲然……”他一把将挣扎的她搂入怀里:“我快疯了,我忍受不了,陆菲然,跟我在一起好不好。不爱我也没关系,和我在一起。”
他的语气那样的卑微,卑微的陆菲然的心都疼了。
可她能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
她和他没有未来呀……她没有勇气和如今的他站在一起,一点勇气也没有。
她自认没有那个能力去支撑起许家整个家族的门面,爱情不是一切,她害怕真的在一起后,她会被他家族的反对,还有周围各种周、旋,种种种种击垮而后悔。
“菲然,求你了……”他多想和她在一起,就是她心里还有着应莱也没关系,只要她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可以等她爱他。
无论如何,他都愿意的。
他的眼睛里盛满了痛苦的哀伤,如同在冰冷深潭里挣扎着的受伤的巨龙,似乎只要她的一句话,他就能生,或者生不如死。
她的心在颤着,那一拨又一拨的痛几乎让她支撑不住,她绷直了身子,面色微白,直直而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她压抑着身体的抖,声音那样冷:“我不爱你,我爱的是应莱。你知道的,我就是个死心眼的人,爱他就是爱他,没有办法勉强自己爱上别的人。”
他眼里的光大片大片地湮灭,呼吸混乱,空气如刀,钻进肺部里,割剐着,直直地捅进心脏里,心血淋漓。
她知道,若她不那么理智,若她如小微说的那样疯狂一点,说不定她会和他有结果。
但她知道,那种希望几近于无。
她不希望两人在一起,最后却没有结果。她想,那个时候的痛,于他而言,大概更无法忍受。
不如趁着两人还没开始,还没有进行甜蜜爱恋,快刀斩乱麻。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句话是谁说的,有了曾经拥有,就会奢求天长地久,若不能天长地久,不如不开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