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立即马上给我订一张返航的机票。”许念少没有看秘书。
秘书神色黯然,低低应了一声是,拿起电话订机票。
当天夜里,许念少就上了飞机回国。
彼时,昏迷的陆菲然刚从昏迷中醒来,她还在医院里,头沉地发昏,她闭了闭眼,疲惫地睁开,看到头顶的吊瓶愣了一下。
扭头打量了一下,知道自己这是来了医院。
但怎么过来的,她倒是记不起来了。
“醒了?”一个脑袋探过来,面上带着关切的神色,眼里水色迷蒙,温柔且疼惜。
陆菲然愣了一下,拧了拧眉,不动声色地开口:“你是谁?”
“你在路上晕倒了,是我把你送来的医院!”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陆菲然拧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可是她却是半点想不起来了,她不确定地道:“我好像……是被撞了吧?”
他挑了挑眉:“你晕倒了,发烧都快四十度了……”
陆菲然无力去揪事情的真相,疲倦地闭眼:“那多谢你,需要什么酬谢等我好些再说吧。我很累……”
男人挑了挑眉,有点意外,说了声好,无声地坐在一边。
陆菲然再度醒来的时候,精神倒好多了,病房里那人已经不在,吊瓶里的药水未见少,大概是又换了新的。
她费力地扯来自己的包,从里头翻出手机来,又一次拨打许念少的电话,这一次是关机的提示。
她的眼睛不由地红了,呜咽出声。
看看时间,早已经过去一天,大概订婚仪式……是成了吧。
她其实并没有想做什么,只是想要他的一句话,一个解释,若是如许母所说,大家好聚好散……
虽然想的很简单轻松,不过一句我们分手吧,可是在心里想那场面,想到那五个字,想到要和他分开,她心如绞碎了般的疼。
她生病了,他不在她身边,她很想他。
若不是和他分开,若不是和他在一起,她还不知道,原来他不能陪着她,是那么一件痛苦的事情。
其实没有他在她身边她也不曾觉得有什么,只是会觉得失落,但是因为知道他最终还是会回有她等着他的家,她便不觉得什么。
但如今,两人,算是真正地结束了么?
难道她所做的努力,还是远远地不够么?
她捂着脸低声地痛哭,原来爱情,是这么折磨人的一件事。对于应莱,她能早早地抽身,也是她自己有意识地去控制。
可是那个人,许念少,他无声无息地渗透了她的生活。
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血肉交融,离开,分开,无论是哪个别离的字眼,都是一把剐心的刀,扎的人痛不欲生。
“怎么哭了?很难受?”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男声,陆菲然立即止了哭声,就着捂脸的手抹去脸上的泪,抬眼漠漠看着来人。
是那个送她来医院的男人,他手中提着一瓶热水壶,见她看向他,他面上勾起温暖的笑来,将手中的热水壶放到柜子上,又拿了个杯子烫过,倒了杯水。
然后握在手心里轻轻地吹着:“等水凉一点就能喝了。”
陆菲然对他的自来熟有些无语,拧了拧眉:“我很感谢你的帮助,不知道你有什么要求,请提出来,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酬谢你。”
他抬头静静地望了她一会儿,面上挑起抹无辜的笑来:“我觉得你有些面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
陆菲然头很晕沉:“很抱歉,我一点也不认识你。而且我确认,从我有记忆开始,从没认识过你这号人物。”
他失落地低下头,不安地转着手中的杯子:“我曾经失过忆……”怅然地道:“我总觉得我遗忘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复又抬了头,深情而疑惑地看着陆菲然:“我看到你在我面前倒下的那画面,很熟悉,尤其是在看到你的脸后,莫名觉得有种熟悉感……”
陆菲然觉得有种莫名的可笑感,心的戒备感提醒他,这个男人口中的话很有可能是假的。
这些事情发生的太集中,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许念少家人的阴谋,她摇摇头,谁家会那么无聊去安排一个男人来诱惑她。
但,她不得不承认,在这样寂寞无助的时候,有一个很温暖的让人不知觉中会卸下防备的男人在身边,会好过那么一点。
虽然,那个人不是她想要的人。
陆菲然淡淡勾了唇:“我很累,想睡一会儿。”她避开了他的话题,不愈与他在这种话题上纠缠。
坐在旁边的男人忙拉住她:“先吃药!你还在高烧状态。”
陆菲然只得接了药,将退烧药吞下,完毕后将东西递给他。他接过,面上又晃起甜而暖的笑来:“你叫陆菲然对不对,我叫幕林。”
陆菲然点点头,疲惫地闭上眼睛。
陆菲然的呼吸渐沉,那个自称叫幕林的男人面上的笑容淡了,目光落在憔悴的陆菲然有上,唇角嘲讽地勾了勾,慵懒地靠在一边。
也只能怪你看上的人是许念少了,想必那边已经成了。
这时他的手机却响起来,他吓了一跳,忙接起:“喂?”
手机里隐隐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林穆,许念少逃了婚。怎么样,事情有没有成?”
林穆捂住手机扭头看了一眼陆菲然,她还在沉睡,眉头拧的很紧,看起来依旧难受。他松了口气,打开病房的门走远接听。
陆菲然在他走后睁开了眼睛,目光冷然,想了想,她挣扎着起身,拔掉针头,扒拉来自己的包,一手捂着扎了针的位置往病房门口走去。
拉开病房的门,往两边瞧了瞧,没瞧到那个人,大概是为了不让她听到走远接听电话去了。
她头重脚轻地往电梯处走,见电梯还在高层,忙往楼梯口走。
那边林穆接听完电话回病房,却不见了陆菲然,他的脸一沉,察看了一下,发现她的包已经不在,便知她离开了。
而且有可能她刚听到了他的那些话,他阴阴扯出一个笑容来,还没有人能从他的手心里逃走。
他窜出病房,疾步往电梯口走,正巧电梯来了,便进了去。
下到一楼时,陆菲然正巧要从楼梯口里出去,从隔窗里看到他出电梯口,还四处张望的样子便缩了回去。
看来她躲着这人是对的,虽然他表现的单纯无害,但潜意识里,她总觉得这个人不对。其实她是记得她被车撞了的,那句好像,只不过是在试探。
只因那辆车,她觉得是故意撞上来的。
她怕那人找不着她会回到这里来,便从另一边绕了出去,遮着脸往厕所里躲去。
不多时果真听到那人回来询问的声音,陆菲然这才惶惶然地害怕起来。她拿出手机,再度拨打许念少的电话,却还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心炖炖地痛起来,她怕那人知道她手机,忙将手机又关了,藏在厕所里,足待了一个半小时确定那人离开了才敢出去。
因怕那人还在哪里躲着等着揪她,她观察了好一阵才心惊胆战地拦了辆的士回去。
回到了住处,陆菲然才真正地放下心来。
但屋子依旧空荡荡的,无助地叫人发慌。陆菲然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还会害怕。
没有未来的未来,或许当初就不该冲动地说了那句我爱你。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否正确。是不是应该让他对她绝望,然后彻底放弃她,娶一个合适的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