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是心疼你啊,瞒着你,自己都得了抑郁症,非要逞强地自己扛下来……”木木笑着:“如果他失去了你,你说,他会不会和我一样就疯掉了?”
那冰冷的触感似乎穿透了衣服,一直钻刺到心底里面去。
似乎那把刀,不仅仅即将带走她的生命,还曾经将她的孩子夺走。
但更让人痛的,却不是这些。
失去的孩子,经过这些日子许念少隐瞒还有精心的照料,有过孩子这四个字,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又或者说,她完全不能反应过来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她更痛的,是木木话语间的那个许念少。
他得了抑郁症,他瞒下了孩子的存在,只为让她过的开心。
真是个傻子对不对?
如果她现在出了事,念少一定会不知道怎么办吧,一定会崩溃吧。至少如果她和许念少今天换了位置,她一定会很着急很恐惧。
所以,她不能出事。
她要活着,甚至毫发无伤地走到许念少面前。
“你凭什么呢,凭什么让念少哥这么全心全意地对你,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在伤害他,你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木木疯狂地叫嚣起来。
“因为他爱我。”陆菲然不是不怕的,眼前这个已然疯狂的木木挥舞着刀尖叫,似乎随时都会捅向她,她怕。
可她只能勉强自己保持镇定,不能激怒这个女孩。
她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来:“木木,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不要试图奉承我。”木木的情绪平稳了一些,听了陆菲然的话面色冷了下来。
“不,我没有奉承你。”陆菲然被身后的黑衣人擒制地手发疼:“那时候的你,确实很可爱,又倔强又骄傲。”
“对你而言,念少确实不是一个好人。他罔顾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给了你希望却又亲手斩断……”陆菲然极力地保持清醒:“是他做的不够好,还有我……如果早点和你成为朋友,或许我们三个会很好。你也早日走出去,认识到你对林裴的感情!”她忍痛微笑:“或许,我还能帮着你把他追回来……”
提到林裴,木木的眼越来越红,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最后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陆菲然挣了挣,继续道:“我确实有错,念少也有错。但木木,你太执着了,有时候执着,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会伤害更多的人。”
“他不爱我了,他爱上别人了,呜哇……为什么不肯等一等我,为什么!”木木大哭着。
那黑衣人脸越来越黑,抬头见到一辆车急刹车停下来,一个女人从车上跳下来。
他的脸色一变,想到另一个人的吩咐,单手擒制着陆菲然,俯身迅速从木木手中抢过刀来,狠狠地捅向陆菲然。
陆菲然却趁着这机会挣脱了,疾往前跑了两步,忽觉身后有危险逼近,她下意识地一偏身,那刀子便狠狠刺进了她的手臂内,血如喷泉般喷出,瞬间浸透了整条手臂。
“该死!”那黑衣人欲拔出再刺,一条腿却横扫过来,击向他的脖颈,他避之不及,被踢倒地在上。
远远听到有警车的鸣笛声,他抬头看了一眼,暗咒一声,快速地跳起来,疾步奔向那辆车子,开走了。
安语没有追,只是快速地掏出手机拍下那黑衣人的脸和车牌号,打电话告诉了警方。忙又走到陆菲然身边:“疼……”陆菲然脸色惨白,虚弱地站着,捂着手臂,疼的唇都在发颤。
安语二话不说,撕了自己的衣服,绑在伤口处,以图止血。
“走。”
“木木……”陆菲然迟疑。
安语冷笑,目露凶光,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木木:“这种女人,何必同情她,最好让她自生自灭在这里。”说着,便要扯陆菲然走。
“不要丢下我!”木木蹲在地上痛苦地哽咽:“不要抛弃我……呜……谁都不要我了,呜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安语冷漠地扯着陆菲然上车,半晌,还是开口:“我已经给你哥打过电话了,他应该快到了,他会接你走。很抱歉,我没有大度到载一个敌人的地步。谁知道你半道上会不会又发疯捅我们两个一刀。”
说着,她便踩下了油门离开。
不过十分钟,又一辆车停下来,林穆和木木的哥哥木松从车上疾步走下来。
木松气的脸色铁青,对着哭着向他跑来的木木迎面就是一巴掌:“蠢货!”他怎么都不明白,自己这妹妹怎么走上自己自取灭亡的道路。
当木家是万能的,什么时候都能替她摆平这些事情么。
木木被打地蒙了,眼泪挂在眼睛里脸上,茫然,半晌,反应过来后,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地更凶猛,她抽泣着,哭的凄惨:“哥……哥……我去国……国外,我……呜……我听你……呜……你的话……呜……去国外!”
木松的脸色好了些,半晌却又是悲伤和心疼,他将木木搂进怀里:“早明白,不就好了么!”
一旁的林穆凑上前,笑地和蔼可亲,揉揉木木的脑袋:“傻丫头,我和你一起去。”
木松搂着木木往车子走,脸色黑地彻底,咬牙切齿:“刘尚,我跟你势不两立。”
另一边,安青摁住脸色极度惨白惊恐的许念少:“念少,去XX医院,我姐接到她了。”
许念少闻言,猛地扣住他的肩膀,目眦欲裂:“她怎么了,怎么要去医院!”
安青被他抓地肩膀似乎要开裂,嗷嗷惨叫:“就伤了手,没大问题没大问题。”
许念少手劲欲大:“伤了手还不是大问题……”他的眼渐红:“她本该一点伤都没有,都是我的错……”
见他有走向极端情绪的苗头,安青忙忍着痛伸手拍许念少的肩膀:“念少,你不能垮,她需要你。”
许念少缓缓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喃喃地道:“对,她需要我,我不能垮。”
前头开车的是任元,他的情绪瞧起来也不太好,脸色微青。
一路狂飙到医院,三人急急忙忙地赶往两人所在科室。
医生正在给陆菲然拔刀止血,那场面,看的许念少一颗心都要停滞。
他又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伤了,他伸手扶住墙,只觉眼前一阵发黑。
安语拦在外头:“在这里等着,不要打扰医生治疗。”
任元铁青着脸先安青一步把安语扯过来,紧紧扣住肩膀,吼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去救人是不是不要命了。”
安语被他吼地莫名其妙,想甩开他,但奈何他力气太大,只得作罢,也霸气回吼:“干嘛呀,等你们来的话黄花菜都凉了,人都没了。我这不是正巧么!”
任元不知道该怎么回这话,只觉一股气憋在心里面难受地很,他啊地叫了一声猛地捶向墙壁,那墙壁竟然微微地裂了。
安语瞪大了眼,心脏狂跳,嘴角抽了抽,有些后怕。
“你的……手……疼不疼!”安语都替他肉疼。
安青摸摸鼻子,知趣地站到一旁。
两人争执的功夫,许念少已经钻了进去:“有病号呢,先去外面等着。”医生没好气地说,目光未离陆菲然伤口。
她因失血头晕,正靠在病床上休息。
许念少低声道:“我是她未婚夫。”
“行,那待着。”医生头也不抬:“失血过多,这只手暂时不能动,还要观察几天。”
打了个蝴蝶结,这才抬了头,一眼便见一个长相优秀至极的男人坐在病床边,难过而自责地望着病床上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