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僻静的山林隐处,山庄归于一个富商名下,只是一向空荡死寂的地方此时夜里散发着异样的诡异感。
这里住进了一批格外诡异特殊的人。
两间毗邻的厢房一阵混乱。
“扇宓!”左边一间咬牙切齿的男声,然后是轰的一声踹门的巨响。
“啊!我的小宝贝去哪儿了?!该死的,要是让我知道谁干的,我要剥了他的皮!”右间一身绯红的女子如风一般扑开门冲了出来。
男人脸上一阵青白,女人脸上暴怒滔天,两人同时冲了出来,气势汹汹。
觑见对方的一瞬,男人怒火中烧,女人死盯着男人两眼发亮。
“啊,我的小乖乖!”女人超速猛朝男人扑来,又狠又准,两眼泛滥着星光,迫不及待的飞奔过去!
请不要误会。这并不是男人与女人之间上演的戏码。
怒火交加的男人一把拧下身上作攀爬状的艳红的东西握在掌中,高举着作势要捏碎,对着奔来的女人冷喝:“站住!”
绯衣的女人一愣,男人冷笑,“不站住,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该死的!你给我住手!”女人青筋暴跳,原本姣好的容颜扭曲纠结,“谁给安排的?!为什么住我隔壁的是你个死男人!”
男人眼一沉,冷飕飕的目光阴郁,女人打了个颤,他满意的在对方投鼠忌器的畏惧中阴阴的开口,“天堂有路它不走,竟敢在我身上撒野!你说,它不是找死么?!”
“条件!”女人咬咬牙,狠狠吼了两字,认命的等着宰割。
“两千两!”男人得意一笑。
“你不如去抢劫!”女人暴吼。
“它蜇了我两下。”男人阴森森的眼扫来,“此仇必报!千金贵体,两千两已是最大容让。要不要答应?”作势又紧了紧手,两个红艳艳的大爪子在指缝间徒劳的挣扎挥舞。
扇宓心疼的看着被男人抓住的宝贝,再看男人一脸俗的欠抽的得意样,咬牙,“你给我松手!”
“两千两就两千两!金子,你个混蛋!”
“哦?”被叫做金子的男人挑了挑精明的眼,不紧不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快点哦,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宝贝久了不会一命呜呼。”
扇宓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啪的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磨着牙递过去。
金子嘴角挑着欣悦的弧度弹了弹手中的几张,一扬手把手里红彤彤跟烤熟了一样颜色的东西抛了过来,背身进房,右手还往后面的人示威性的扬了扬票子。
“唔……”绯衣的扇宓心痛的捧着手里红红的蝎子,小东西破败的似散架了。
“死男人!下手就不会轻一些么?!这可是最纯正的品种啊!我的心肝啊!”
“嘿嘿……嘿嘿……”隔着中庭扇宓对面的厢房里溢出阵阵诡笑,像某人失心疯一般的阴诡。
房里名叫卫江的男子擦着亮澄澄的宝剑,一脸笑的狂热跟得了癫痫差不多,“终于可以用到了啊……嘿嘿……这个颜色怎么看也没红色漂亮啊……咦嘿嘿……不知道皇子皇帝的脑袋砍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啊……”
暗夜里这声音实在刺耳,左隔壁那厢正在纸上繁忙不已的人烦躁的吼了一句,“卫江,你他妈能不能安静点!老子正在研制精密暗器!”
一声暴吼过后,果然安静了点。
只不过,时不时的,还是传来了低低的疯笑。
右边临近的那间厢房也配合着传来喃喃的嘀咕声,灰衣的郁离抓着头皮极为烦恼,“啊,天啦!无法想象,主子竟然在这么多年里,一个青梅竹马也没有!暧昧没有!艳遇没有!难道十六岁还不足够情窦初开?还是说,主子其实清心寡欲?”他抓了抓脑袋,痛苦的捏着细报抓狂,“陛下!我怎么下手啊!”
东华太子,海域之王,那厢七部离海的时候,郁离被慎重警告过的。九凌的性格,从这边不间断的细报中,海王还是隐隐抓住了几点。对于独孤尚晨的悲剧,这厢人人都有阴影,对于这根独苗,海王独断的下了指令,绝对防微杜渐,没苗头最好,有类似苗头一概掐断,引导之,哄骗之,绝对扳回正轨。这样的重任交给了旋部的郁离,陛下警告:若有意外,唯你郁离是问!
多么恐怖的任务。旋部的人激动,心惊,又跃跃欲试。他们家的主子跟别家的实在不一样啊!先不要说那祖孙三人的累累行径诡异混乱,作为惊人,就单说那性格,恐怕也天下无二。老去的东华太子就不说了,毕竟子夜七部是尚晨殿下所创,所以实际上陛下算不上主子,只是陛下而已。但说大胤的陆机,他们的尚晨殿下,那个性格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初,原本是负责配合天枢一部的旋部力挑重担悄悄负责起了独孤尚晨的私人感情问题,暗中穿针引线推波助澜,结果陆机一朵桃花也没开成就到了二十二岁。更可悲的是,以后的日子,这私人感情问题成了无法弥补的永憾。
这是旋部十多年来的耻辱。郁离耿耿于怀。旋部从此钻研媒妁之道渐渐与原来的职责脱离了轨道,其余六部也心中明亮。
郁离下了狠心。等到主子来了,一定不能放松警惕。
安静的夜色下,此院住着的七部首领各怀心思。
‘子夜’无主多年,如今各部的性质有些走样了。人马没有尚晨殿下在时那般暗敛,无人磨这把剑时,他们暗自聚敛锋芒。无论怎样,十八岁,独孤九凌必会归于海域。这是约定,也是独孤朔为她安排的既定命运。即使她不归,他们也会帮她作出决定。
如今能提早,兼是主子自己的信念,七部大喜。安谧多年的日子过了许久,都快忘了那些激动人心的年代了,努力压抑的兴奋层层叠叠窜了出来。
主子,总算没辜负他们的期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