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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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在花园里面的争吵,已经离开了的夏尔以及路易-波拿巴是不可能听到的,但是夏尔却能够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氛正在皇宫当中弥漫。

而这股气氛的源头就在他的后面。

他看不到后面跟着的路易-波拿巴的表情,但是他能够听得到后面极为有节奏的脚步声,既有压迫力,又有些含而不露的志得意满。

这位先生确实很有理由志得意满。

经过了颠沛流离的十几年之后,他现在被召回到了法国国内,而且眼看皇帝陛下是准备重用他的,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走上了一条金光大道……

可是夏尔就没那么开心了。

被这样一个人盯着后背,似乎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打算早点把对方带到地方。

好在他对皇宫的路也很熟悉,一下子就把路易-波拿巴带到了偏厅,准备让宫廷的侍从带他去休息的房间。

“夏尔?”正当夏尔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直闷不做声的路易-波拿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哎,还真是麻烦啊……

夏尔只能苦着脸暗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带着笑容看向了对方。

“您还有什么吩咐呢,殿下?”

“我现在还不是殿下,没必要这么叫我。”路易-波拿巴平静地看着夏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是特雷维尔元帅的孙子,是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他的语气却是十分的笃定,显然他对夏尔是有些了解的。

这倒也不稀奇,虽然之前是被流放在外,但是路易亲王一家毕竟也算是皇族,有一些消息渠道也十分正常。

“是的。”夏尔点了点头,心里则有些疑惑。

“那真是太好了。”路易-波拿巴微微笑了笑,“我一直都十分钦佩您的爷爷特雷维尔元帅,仰慕他当年带兵打仗的那些英勇的事迹,当年在法国的时候一直都想要向他讨教一下,结果因为后来被放出了国,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我深以为憾,这次我希望我能够弥补这个遗憾。”

“我的爷爷也很敬佩您父亲,所以您如果希望见他的话,他当然也很乐意同您见面。”夏尔如是回答。

其实这只是客套话而已,路易-波拿巴等等皇族回归,肯定会惹起波澜的,对特雷维尔家来说,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暂时低调观望,窥测时局再决定下一步,这时候跟路易-波拿巴走得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只会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焦点而已——可是未来的亲王殿下都这么说了,夏尔也没办法当面拒绝,所以只好应承下来了。

好在夏尔也没有困窘太久,就在他和路易-波拿巴交谈的时候,一个穿着礼服的大胖子,拖着沉重的脚步,满面笑容地向路易-波拿巴走了过来。

他看上去大概六十岁左右的年纪,精神很好,笑容里面洋溢着欢快的热情,看上去就是那种从小衣食无忧的享乐主义者,这种人交游广阔,人人都乐意和他们成为朋友。

在皇宫里面能够这么欢快自如的人不多,这个老人就是其中之一——他就是当今皇帝陛下的叔父、法兰西帝国内政大臣热罗姆-波拿巴亲王殿下。

看样子他是特意为了这位侄子跑进宫里面来的吧。

当走到两个人的面前时,他热情地张开了双臂,拥向了自己的侄子,而夏尔则知趣地退开了。

路易-波拿巴没有躲开,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然后张开了双臂,和自己的叔叔拥抱在了一起。

不过,虽然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但是他的眼睛里面却是一片冰冷,没有任何的暖意。

当然,两方都不指望有什么善意存在,只要能够在皇宫里面,在陛下和其他人面前做出一副皇族精诚团结的样子来就行了。

“我的侄子,这么多年没见,你真的变化好大!”热情地拥抱了一会儿之后,热罗姆亲王松开了手,然后仔细地端详着路易-波拿巴,“你比当年瘦了一些,但是更加精神一些。”

“颠沛流离的生活,能够摧残人的身体,但是也能够磨练人的意志。”路易-波拿巴淡然回答,“我想这十几年来我也不是一无所得。”

“这些年以来你们真是辛苦了……”热罗姆亲王一声长叹,好像根本没有听出对方话里隐含的意思一样,“其实我一直是很希望你们能够尽早回来的,奈何……哎,奈何上面的意志实在有些坚定,所以我只能无奈地看着你们颠沛在外,真是很对不起啊!”

“这也不是您能够控制的事情,您不需要道歉。”路易-波拿巴摇了摇头,“相反,这些年来您一直都尽心尽力地辅佐陛下,为帝国的稳定做出了莫大的贡献,我应该感谢您才对。”

众所周知,热罗姆亲王最喜欢的是花天酒地声色犬马,最讨厌的就是公务缠身,无论是当国王还是当大臣,他最厌恶的就是处理公事,基本上可以说是甩手掌柜,什么尽心尽力基本上都是空话,不过这种客套话亲王倒也很爱听,路易-波拿巴的恭维让他哈哈大笑。

“身为这个家族的成员,为陛下分忧是我们的义务,不是吗?以后你也会蒙受陛下的重用,为我们家族的神圣事业做出应有的贡献的,我们这些人已经老了,未来可是你们大展宏图的时候啊!”一边说,他一边又拥住了自己的侄子,“你的父亲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我可是一直在等着接待他呢。”

“他最近身体不大好,所以打算先休养一段时间,过一阵子再回国。”路易-波拿巴不动声色地回答,“不过他也很想念您,十分希望有机会再和您一起到处转转。”

“是这样啊?那太可惜了,真希望他能早点回国。”亲王点了点头,“对了,你刚刚和两位陛下谈得怎么样?”

“陛下今天心情很好,跟我谈得很投机,而皇太后陛下……”路易-波拿巴有意地停顿了一下,观察对方的反应,而热罗姆亲王果然不出意外地耳朵抖了一下,显然对此十分关注。“她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没和我谈多久就赶我离开了。”

一听到皇太后陛下没有妥协,还是坚决地反对被她赶走的这家人,热罗姆亲王显然放松了不少。

“哎,人老了就会固执,皇太后陛下毕竟年纪大了,你也体谅一下她吧。”他笑着拍了拍侄子的肩膀,安慰了他。“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既然皇帝陛下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太后纵使心里不高兴,但是也会默认的,况且她其实也对你们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因为一些过去的事情还心有芥蒂而已。不管怎么样,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嘛,时间会冲淡一切,大家都会慢慢遗忘过去的事情然后一起往前看,重新走上新时代。”

“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发挥一点作用,帮助陛下带领国家走入到新时代里面。”路易-波拿巴还是以十分温和的态度对自己叔叔回答,“我想这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所以需要您的帮助,需要您给我一些长者的人生经验,这样我才能够躲开各处隐藏的暗礁,早日成为一个帝国的臣仆。”

在路易-波拿巴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热罗姆亲王微微皱了皱眉头。

显然,他听得出来,虽然貌似谦恭,但是这个侄子话里话外实在有些咄咄逼人,“帮助陛下带领国家走入到新时代里面”,怎么听都有一种“您已经老了就不要掺和了”的感觉,尤其是后面更是暗暗把他当成了只能提供点建议的老家伙。

要不是他多年来早就练出了一副好涵养,只怕现在笑容已经挂不住了。

不过他也明白,十几年来,自己和哥哥路易一家人已经是积怨已久——他享受荣华富贵,对面一家只能颠沛流离当流亡者,不被恨上才奇怪。

尤其是,当年皇太后陛下赶走吕西安和路易两位亲王,他可是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气的。

他心里也知道,现在这么惺惺作态并没有多少意义,所以客套完了之后,他也不再愿意浪费那个心力来继续说场面话了。

“你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这很好,我们家的年轻人就应该有这股心气,这才对得起波拿巴这个姓氏!不像我那个废物儿子,整天也就知道吃喝玩乐寻花问柳,我迟早得被他给气死。”热罗姆亲王又虚捧了对方几句,然后马上话锋一转,“我已经老了,心气早就不行了,只等着早点退休,恐怕是没办法给你多少建议了,不过唯一一条,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

“什么?”路易-波拿巴有些疑惑。

“我的侄子,陛下力排众议把你带回来,你感激陛下,没有问题;你年轻气盛,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这也没问题,但是……有的时候,人也不要太过于刚强了,这么多年来你不在国内,陛下的性格你可能不太清楚,但是他可是一个很注重和谐的人,他是不希望帝国出现任何动荡的,所以你在做什么事情之前要多想一下,不要太激烈,免得不明不白地得罪别人了。”热罗姆亲王犹如长辈一下对着侄子谆谆告诫,“还有,皇太后陛下你也不要怠慢了,虽然她现在对你有意见,可能不会给你多少好脸色,但是为了你自己的仕途,你最好还是要和她和解,至少维持过得去的关系。别忘了,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陛下的母亲,是之前带领帝国走出了困境的人。”

“我十分乐意和太后陛下维持好的关系,只要她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路易-波拿巴平静地看着对方,“好不容易才回来,我可不想再被流放一次。我再说一次,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和任何人结怨的,而是为了为国效力!”

路易-波拿巴这话说得相当诚恳,倒是让热罗姆亲王有些迷糊了。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真情还是为了麻痹自己而随口说说而已。

不过这其实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至少他这个侄子已经表露出了一种圆滑的态度,这就够了,

要是回来的是一个满怀仇恨的愣头青,一心只想着报仇雪恨,要拿政敌们出气,那是最麻烦的,那样的话皇太后倒不会有事,他们这些元老重臣可都得惹上麻烦。

现在路易-波拿巴表态这么圆滑,那就说明他不是一个特别纠结于仇恨的人,只要能够得到补偿,那么仇恨就能消弭,至少可以视而不见。

这就有得谈了——所谓补偿,不就是财色那些东西吗?他都给得出来。

“好了,我们不谈这些过去的事情了,只会平白无故地增添烦恼而已,我们还是说点更加让人轻松的东西吧……这些年来巴黎多了很多好玩的去处,等你安顿好了,叔叔带你去好好玩玩,保证让你很快就忘了那见鬼的意大利!”亲王殿下的笑容里面浮现出了一些人们都懂的诡秘,“对了,上次我写信跟你说的那个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唐格拉尔先生那边可是一直在问我结果呢。”

“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好。”路易-波拿巴摇了摇头,“唐格拉尔小姐的人品如何我根本不清楚,我甚至都还没有见过她呢,在我这个处境,选择结婚对象必须要谨慎一些,不能再牵涉到一些无端的纷争当中。”

热罗姆亲王的脸色微微一滞。

对方看来还在观望,现在对自己抛出来的橄榄枝也是不冷不热,这可让他有些不高兴。当然表面上他是没有办法表露出来的。

“唐格拉尔男爵是我国最有名望的银行家,帝国政府也十分依仗他的能力来筹款,处于他这种地位的人都是受人尊敬的,纵使有些同行恨他,这也动摇不了他的地位,他也是一个稳重的人,不会牵涉到什么纷争当中。他现在很有意为自己的女儿找一个身份尊贵的夫婿,而你正好也有些缺钱,应下这门婚事正好让你们各取所需,我看是挺好的啊!”热罗姆亲王加重了一下音量,“当然了,你犹豫也很正常,反正时间还早,你可以观察一下,唐格拉尔小姐我是见过的,长得真的相当不错——至于性格,嘿,有了这么多嫁妆,谁还在乎什么性格啊?你要是不喜欢她,大不了到时候把她当花瓶供起来,那么多钱,够你忍受这样一点点的不便了吧?”

“您说得确实有道理……”路易-波拿巴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也在沉吟当中。

“是很有道理啊,有道理到我自己都动心了。”亲王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侄子的肩膀,“总之你快点考虑吧,别磨蹭了,再磨蹭下去我都想给自己儿子找上这门婚事了!”

“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我的叔叔。”路易-波拿巴也笑了起来,“我会尽快做出决定的。”

“这就好,这就好。”亲王似乎十分欣慰,然后做了一个手势,“好了,站着聊了这么久,我是有点累了。”

“我扶您去休息吧。”路易-波拿巴十分体贴地躬下身来,扶住了叔叔的肩膀。

“我还有一个告诫要给你,我的侄子。”正当路易-波拿巴贴近了叔叔的胸膛时,热罗姆亲王突然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

“在法兰西,母亲和儿子有争端太正常了,弗朗索瓦二世和他的母亲,路易十三和她的母亲,甚至路易十四和他的母亲,都有过争吵,幼年继位的君主,都会恨上那些早年摄政的母亲们,这太正常了。”亲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语气十分严肃,“正因为有这种纷争,所以我们能够有机会去为自己议价,为这个人或者那个人效劳,但是永远不要忘了,我的侄子,我们毕竟只是臣仆,而他们是母子,有些事情我们是插手不了的,也绝对不能插手,谁这么做谁就会遭殃。”

路易-波拿巴僵住了。

他没有想要自己的叔叔会在十几年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出这样的告诫。

以叔叔的性格来看,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推心置腹了。

这倒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这到底是在暗示什么呢?值得仔细斟酌。

“我会把您的告诫牢记在心里的。”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管对叔叔到底怀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毕竟这也是个在朝廷里面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家伙,他的人生经验,还真的可以听一听。

………………………………

偏厅内波拿巴家族叔侄两个人的交锋,夏尔当然是听不到的。

在摆脱了路易-波拿巴之后,他马不停蹄,直接向皇宫角落边的文库走了过去。

这里是专门负责保管皇家档案的地方。

已经获得了许可的夏尔,在卫兵的注视之下走入到了这幢不起眼的建筑物当中。

里面很宽阔,但是被各处矗立着的书架给占满了,所能够留出的空间很小,犹如是一座图书馆一样——除了里面根本没有读者以外。

当然,这些书架里面的文件,大部分只是皇宫采购物品的账单、人事调动的文书等等鸡毛蒜皮的东西,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不多。

但是这极少量的有价值的文件,就是珍贵的历史遗物了。

大量两代皇帝本人的书信、各处总督的秘密报告、军事调动的副本都被收藏到了这里,一位历史学家在这座宝库里面可以得到很多宝物,足以让他写出无数本专著来。

而夏尔今天也正是来这里寻找宝物的人。

虽然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许可,但是他仍旧没有在这里自由行动和借阅的权利。

他只能在旁边的阅览室里面等着,而工作人员们则去专门给他去找他想要借阅的文件。

这里面的文件都分门别类地被收藏着,大部分几乎永远没有得见天日的时候,而夏尔所想要找的,就是诺瓦蒂埃侯爵在1814年到1815年间同厄尔巴岛往来的所有文书。

在那个时候,皇帝被迫退位,而诺瓦蒂埃侯爵则在巴黎附近潜伏,他一直都在到处串联活动,吸收仍旧忠于皇帝的人,为皇帝早日回国复辟铺路。

这段时间,听爷爷的描述,是腥风血雨的,诺瓦蒂埃侯爵不仅仅是在对付那些波旁王朝的支持者,还要对付那些叛徒,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

这些文件本来被收藏在厄尔巴岛,后来复辟成功之后就被皇帝带回到了枫丹白露收藏,换言之,血腥的秘密就藏在这座貌不惊人的档案室里面。

管理人果然很专业,夏尔没有等多久,他就拿着一大摞的文书走了过来。

夏尔在道谢之后,接过了这些文书,然后犹如是一个历史学的研究生一样仔细阅读了起来,开始沉浸到那些沉重而又引人入胜的秘密当中。

他一封封地读着书信,不得不说,诺瓦蒂埃侯爵的字迹相当不错,笔锋浑厚,气势不凡。

当然更加令人敬佩的是,他在书信里面以大无畏的态度来面对自己所处的恶劣环境,并且一直都在努力完成自己的职责,他还在书信里面屡屡鼓励皇帝陛下,希望他不要丧失信心。

仅仅看着这些信件,夏尔就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两代皇帝都对诺瓦蒂埃侯爵这么看重,即使瘫痪在床还是蒙受着恩宠,没有被遗忘。

夏尔努力在这一封封书信当中寻找着有价值的信息,而有一封信很快就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准确来说,这是一封带着附件的信,信本身是在说,诺瓦蒂埃侯爵顺利召开了一次拿破仑皇帝支持者们的会议,这些人已经谈好了细节,随时准备接应皇帝陛下登陆法国。

而信中的附件里面,则是在说这次会议当中,他发现了一位叛徒,并且已经在当天夜里直接处决。

“署名证人炮兵中校路易士·杰克·波尔贝、陆军准将艾蒂安·杜香比及森林水利部长克劳特·李卡波声明:二月四日,接到厄尔巴岛送来的一封函件,向拿破仑党俱乐部推荐弗莱文·奎斯奈尔将军,略谓自一八○四年到一八一四年间,将军始终在圣上麾下服务,路易十八最近虽封他为男爵,并赐以伊皮奈采邑一处,成为了弗莱文-德-伊皮奈男爵。但即使如此,据说他仍旧对拿破仑皇朝忠心不二。因此有了一张条子送给了这位将军,邀他出席第二天(五日)的会议……

……………………

主席将剑插进他的手杖,转身走下石级;一道血迹顺着他的脚步滴到白雪上。他刚走上石级顶,忽然听到河水里发出一阵沉重的浅水声,那是扔将军的尸体所发出来的声音,证人们验实他确已死亡,就把他抛入河中。所以,将军是在一场高尚的决斗中被杀死而不是被冷箭所暗杀。为证明这一点,我们签署这宗文件,以明真相,深恐将来传闻失实,这幕可怕的场面里的参与者可能会被诬蔑为蓄意谋杀或者别的不名誉的行为。

????波尔贝,杜香比,李卡波”

【原文在原著里面,就不全部复制了,大致剧情就是侯爵召开会议,而已经叛变了的伊皮奈男爵混了进来,但是他在会上被揪了出来,又不愿意保密,所以诺瓦蒂埃侯爵就直接要求和他决斗,并且将其击杀,其他见证人则一起签名,表明男爵是一对一单挑被杀的,不是死于偷袭或者其他不名誉的死法。】

许久之后,夏尔读完了这个故事。

他对伊皮奈男爵的遭遇并无任何同情,毕竟大家各为其主,死了只能怪运气不好。

真正让他有些思量的,是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伊皮奈……伊皮奈……

弗朗茨-德-伊皮奈!

在苦思冥想了一会儿之后,如同是电光石火一样,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道灵光。

夏洛特跟他提过这个名字。

出于安全考虑,同时也是出于不想让夏尔牵涉太深的考虑,夏洛特极少跟他说自己“业务”上的事情,口风很紧。

只有有一次,因为她的偶然疏忽,她漏了一点口风,说在他们保王党的组织里面,有一个特别能干的年轻人,名字叫做弗朗茨-德-伊皮奈,是伊皮奈男爵的继承者。(当然这只是保王党的单方面说法,自从帝国复辟之后,因为将军的叛逆行径,皇帝已经取消了这个爵位。)

想想这也很正常吧,伊皮奈男爵既然已经效忠了路易十八和波旁王族,那么他的儿子继续为王族效力也实在正常。

而且,他现在貌似也潜伏在这个国家境内,随时等待着对帝国进行致命的攻击。

唯一一点只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死在谁的手上——当然这不影响他对帝国的仇恨。

夏尔苦笑了。

也就是说,他没有找到有关于基督山伯爵的线索,倒是居然查到夏洛特头上去了?

这倒也算是个收获吧,虽然他暂时也不知道这个故事到底有什么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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