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陌然心里暗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目光,真切地说道:“别把你的心思用来对付我,不想和你为敌。”
“怎么会是为敌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只是追求我想要的,而且,这还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他挑高一边眉毛,啪地一声优雅地打开折扇,笑眯眯地看着她。一派高雅的样子,玉树兰芝,风流动人。
步陌然却很是头疼,道:“我不适合你,也不喜欢你。”
“那难道你喜欢的是烈阳吗?我看得出你并不喜欢他,只是对他略有好感而已,即使你那么拼命地为他千里奔波。”凤盏保持笑容。
步陌然淡淡地说道:“是啊,我感动于他对我的好,我不是木头人,他对我的好我自然是记在心里的,包括你也是,所以当你们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们。”
“你就真的那么喜欢你的师父吗?”凤盏收起扇子,沉下脸道,“难道我们对你就不好?让你老是拒绝我们?我知道,那个聂惊郓也喜欢你吧?难道我们三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那白洛天吗?”
“我是一个惜福的人。我被师父收养,他待我也很好。人要懂得珍惜,不能得陇望蜀,否则上天也会看不过去。我心中既然已经有了白洛天,也认定他是我此生的良人,那对于你们我只能拒绝。人不能太贪心,不能因为你们对我好,我就改变心意去投怀送抱。更何况,师父现在在为我的身体操劳寻药,我如果不顾他的心思……那样的话,这样的我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接受!对我的好的人不一定适合我,我只会感动,但却不会对你们产生和师父一般的感情。”
她顿了顿,见凤盏如墨的眼眸有着深沉的阴霾,也不以为意,只是继续说道:“所以希望你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你也是个聪明人,定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挥手阻止他欲说的话,道:“我言尽于此,该去看烈阳了。”
说罢就不再理会凤盏的脸色,掀开帘子就走了出去。
今天醒来后发现大腿内侧有种异常的感觉还真是把她吓了一跳,细细检查后发现自己的身子无事,只是伤口涂上了药。
对于凤盏的行为,她心里不是不愤怒的,只是,这一切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太过困,偷懒想睡觉,也不会让他来帮忙涂药。要不是自己那天洗澡后怕摩擦到伤处,没有穿上裤子,他也不会发现了。
步陌然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那总归是一个尴尬的过程。
她到了阎烈阳处,发现自己还没到,苘画就已经大呼小叫了。
“小姐,你可来了,少爷正念着你呢。”
步陌然颔首,道:“我这就进去。”
苘画冲着她笑笑,为她掀开帘子就退下了。
进去的时候正看到阎烈阳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睛却睁着滚圆的,看到自己进来时眼睛一亮。
步陌然微笑地看着他,走进后才坐在床前的大红木椅上,道:“现在身体感觉如何了?”手却已经摸上了他的脉。
她看着他的手臂,已经消瘦了好多,似乎有些无力,比起以前的英武,眼前的男子虚弱了许多,看来是受了苦楚的。
阎烈阳把手抽开,冷哼一声,转过来脸去,这个动作似乎抽动了伤口,剑眉紧蹙。
步陌然情绪平浅,也不理会阎烈阳的别扭,只是淡声道:“你真的不给我看?还是在闹什么别扭?”
阎烈阳黑漆漆的眼珠子又溜溜地瞪回来,不阴不阳地说道:“哼哼,你不是很忙吗?我听说这几天你和凤盏走得挺近的吗?亏你还骗我说你只喜欢你师父。”当然,他这几天动弹不得,都只能躺在床上忍受疼痛,要不是他爹说看见凤盏经常出入步陌然的房间,他还真不知道那两人的感情已经那么好了!
步陌然见他如此,心里啼笑皆非,抚抚发,理理鬓,轻声道:“你好好养病就是,作甚那么关心这些闲事!”
阎烈阳被她这么一说,心里委屈,道:“你的事对于我而言都是大事,而且,我现在养伤什么都不能做,我关心这些有什么要紧?”只要碰上他,他都会英雄气短,偏偏自己又甘之如饴。
步陌然瞧他只是说了几句话,额前就出现了汗珠,再一细想,不再理会其他,只是强硬地把他的手抓过来,开始把脉。
阎烈阳被她严肃的态度怔住,再一想自己胸口不同寻常的疼痛,也只能先把其他事放在一边,眼下先治好身体再说。
把完脉,步陌然再解开他胸前的布条,细细查看那伤口,见隐隐化脓,血水不断,忙又替他上药,轻声问道:“是不是很疼?头晕头疼,还烦躁不安?”心里却着急起来,看来这伤口终究是拖太久了,取出了箭头,解了毒,可还是得了破伤风,幸亏前驱期。
阎烈阳见她眼波柔情地看着自己,眼里是一片坦然的关切,心中一暖,激动非常,对这伤也不那么痛恨了,只想着要她永远这般看着自己才好。
“我没事,这点疼我忍受得了。”阎烈阳安慰道,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又道,“我的伤好了后,身体是否能和以前那般强壮?”
步陌然低下头,这可如何是好?看来自己的医术还是不到家,竟疏忽了这等事!所以这问题她根本就不敢答。
“你的身体有点不对劲,我得先去药方看看,再和其他大夫商量一下才能回答你。”要不是自己在他醒后就睡着了,他也许就不会变得如此虚弱和疼痛了。
阎烈阳见她担忧的样子,眉峰处,抽搐起些微细褶,摸摸她的柔荑,安慰道:“没事的,我身子壮得很,最难的一关已经过去了,所以现在也会没事的。”
步陌然不想要他担心,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移开自己的手,道:“那我先出去了。”说罢提步就要离开。
阎烈阳却又紧紧地拉住她的手,这动作使他不由得闷哼一声。
步陌然听到他的声音赶紧又折回来,道:“还有什么事?”说着就掏出绢帕替他擦擦汗。
阎烈阳心里一甜,一手抓住她,另一只手从枕头里拿出一个锦盒,道:“你来看看这是什么花?”
步陌然挣脱他的手,迟疑地看了他一会,这才打开看了。倏然地,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剧烈的惊异之色。
只见铺着白色软布的锦盒里赫然放着一朵鲜艳的黄花!普通的花儿在采摘下来不久就会出现萎蔫,可是这花竟然还是鲜活的,就好像刚刚摘下一样!
“这花是什么时候摘下的?”步陌然的声音有些颤抖,蕴含着惊喜。
这天底下有种花就烈焰之花,花瓣只有四瓣,是鹅黄色的,生长在炎热之地,在沙漠的最深处。此时她手中的这朵和书上描述的一模一样!
这样,怎不教她惊喜?
阎烈阳见她如此,很是高兴,不屑地说道:“哼哼,我受伤时摘下的。你们找了那么久还没找到,我是无意中就找到了!”
步陌然没有介意他的态度,她捧着那个锦盒欣喜若狂,脑袋里转着白洛天说过的话。只要有了这烈焰之花,那她的身体总归会好起来吧,那他们的未来……心里又是一阵狂喜。
阎烈阳也存了同样的心思,道:“然儿,这花可以治好你的身子么?”见步陌然惊喜的样子,阎烈阳很是骄傲。
步陌然点点头,道:“有很大可能!”烈焰之花等三种珍贵药材的用法她早就倒背如流,所以只要服用她的汁液后,自己的身体应该很大可能会好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盖上锦盒,轻巧地坐下,紧盯着阎烈阳的眼睛,沉声道:“你是从哪里摘取的?可是因为这个受伤了?”当年她和白洛天也来过这个地方,寻找了许久还是没找到,怎么现在偏偏就让阎烈阳给找到了?
阎烈阳忙摇头,镇定自若,也看着她的眼睛,道:“当时我奉命追击在战场上逃掉的敌军首领,一时不察就进了沙漠,当我把对方砍于马下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几个护卫已经身在沙漠的深处了。我和我的侍卫都只知道大概的方向,所以只能摸索着要自己走出来。却未曾想到,夜晚我们露宿在沙漠里,找到了一个特别寒冷的地方,那里人走近都快要冻成冰棍了。我饥渴难耐,又加上我习的内功是武林中最阳烈的,所以不惧怕寒冷。于是,我就走了进去,希望那山里面能有什么深潭之类的让我们解渴。”
步陌然听到这里微微点头,在地方她和白洛天也去过,沙漠里并不是全是沙子的,偶尔有一两片绿洲,那夜晚极寒之地其实就是在一座光秃秃的山里,里面宽敞无比,除了石壁就什么也没有,却异常地寒冷。
阎烈阳观察她的反应,见她点头,就语声稍顿,又继续道:“里面什么也没有,我却不想出来,就在里面摸索,转悠转悠着,就无意中发现那石壁有处地方竟然可以推开。我当时很好奇,见里面黑漆漆的不知有什么,就仗着自己夜能视物,自个冲了进去,然后就真的发现那里有个深潭,里面很热,几乎可以把人给蒸发,我当时就想退出来,却想到了你以前说过的烈焰之花,知道它生长在极炎热之地,我看那地方挺符合条件的,就去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