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她转得太快了,再加上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绪是紧绷的,也站立那么久,这么突然一转身,头一晕,脚步一踉跄,忍不住软软地倒了下去。
步陌然这么一倒,可把阎烈阳给吓住了,幸亏他反应灵敏,迅速地接住了步陌然快要倒下的身子,怜惜地抱在怀里。
“你怎么了?”他紧张地问,这次不管步陌然的拒绝了,直接把她身上的药箱解下。
“大概是中暑了吧。”步陌然苦笑,暗叹自己的身子不争气。
“你的身体不好?你不是大夫吗?”阎烈阳把步陌然抱到一边的石凳上,然后自己坐下,开始仔细地检查怀里的步陌然。
“放我下来吧,无碍的,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她不习惯和别人肌肤接触,尤其还是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男人。但今天,好像已经屡屡破例了。眼前的这男人似乎听不进别人的拒绝,很霸道地做着自己认为该做的事。
“我不放。”阎烈阳的态度强硬,手放在步陌然的额头上,试了试,觉得热度真的太高了。
步陌然窘然,他们只是有小时候那一点点的交情而已,可是眼前的男人动作却很理所当然地干涉自己的一切,包括现在正在检查自己的身体,正在触摸自己的肌肤。
“放心,不用摸了,你又不是大夫。”她翻翻白眼,话说,自从他们重逢后,她发现自己的情绪似乎多了点。
这种感觉叫无奈。
“小时候,我就知道你身体不好。”阎烈阳放开手,怜惜地看着步陌然,道,“没想到你现在的身体还是不好,你不是什么神医吗?难道就不可以医治自己?”
“医者不能自医,这事谁都知道,所以一般的大夫有病都会叫同行看。”话说完,她顿觉一种困意袭来,忍不住闭起了眼睛,准备不再挣扎,稍作休息。等自己好了后,再一起来算账。更何况,步陌然得承认,其实他的怀抱很宽阔,很舒服。
阎烈阳了解地点点头,道:“那你师父呢?他也没把你的身子治好吗?”步陌然的脸蛋过于白皙,白得透明,白得没有血色,一看就知道身体不太好。
只不过,很娇嫩就是了。阎烈阳低咒了一声,看着步陌然手臂上的一圈红印子,在白嫩的皮肤上显得很刺目。
那是自己留下的,刚才只是那么一握,就留下了红印!心里不由得懊恼起来。
阎烈阳看着她,一双眼眸因为疲倦和发热微微地眯了起来,如一汪秋水,格外地媚人,两道秀眉如杨柳,掌中的腰肢纤细,似乎不盈一握,一头青丝似水绵,不知何时发环已经脱落,黑瀑般的长发披散至腰际,更衬托出她娇媚清雅的花容月貌。
最要紧的是,她拥有一身白嫩嫩的肌肤,从衣领处望下去,也是一片的娇嫩,似乎还能从中闻到隐隐的女香。
就是不知道啃咬起来会是什么味道?这样的念头一起,阎烈阳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全身也随即热了起来,于是忙拉拉自己的衣领。
而此时的步陌然脑袋已经昏昏然了,一点也不知道阎烈阳正经的表情下转的是什么念头。
此时,花丛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了小小的声响。
阎烈阳耳聪目明,即使处于失神的状态,天生的警觉性还是让他立即感觉到了,低喝道:“谁在那里?!”他对家里的防卫是有自信的,知道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摆出防卫的姿态,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花丛。
“呃……儿子,是我。”那边,过了一会儿后,终于有人站了出来,首先开口道。
阎鞍站了起来,摸摸自己的宝贝胡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镇定地说道:“我刚过来的,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我只是听说现在花园里的花开得很好,所以就想过来看看。”
“在这大中午的来看花?”阎烈阳怀疑地看着他。
“哈哈。”阎鞍打了个哈哈,道,“兴致一来,管他是什么时候?”
“您就喜欢凑热闹!”阎烈阳低咒一声,冷眼看着阎鞍身后的另外三人,不怒而威的气质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教人不敢小觑。
“你们又是来干嘛?别告诉我是来赏花的。”
管家阎六干笑一声,恭敬地垂手道:“我只是跟着老爷而已。”他指着苘画和苘棋,声音提高,道,“还不快去准备一间厢房给这位小姐住!”才一会儿的功夫,自从他听到下人说少爷带一个姑娘回来后,他就已经请人去打探清楚了,此时见这位姑娘竟然好端端地被自家少爷抱在怀里,自然知道是不一样的,所以脑筋一转,就立马安排上了。
刚一说完,就见自家老爷满意点头的样子,也不由得佩服自己的老谋深算。
一旁的苘画和苘棋感激地看了一眼阎六,二话不说就准备撒腿就跑。
开玩笑,自己可是偷看少爷和一个姑娘讲话啊!而且还看到少爷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等少爷秋后算账吗?
“慢着!”阎烈阳见怀中的步陌然已经转醒,正在自己怀里挣扎,心中一怒,瞪着眼前的几人,暗恼他们来得不是时候,而且声音也太大了点,把然儿给吵到了。
“少爷?”苘画和苘棋神情有点不安了。
“把我隔壁的采莲阁打扫干净,然儿就住在那里。”阎烈阳吩咐道。
这话让四人的眼睛成功地瞪圆了。
阎鞍首先第一个开口,道:“阳阳,你的意思是……”表情有些不可思议,更多地是疑惑,夹带着惊喜。
阎六却是弯起了嘴角,道:“恭喜少爷,那我马上亲自带人去安排!”说着还特意看了一眼已经挣脱阎烈阳怀抱的步陌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就屁颠屁颠地带着苘画和苘棋兴冲冲地离开了。
步陌然终于站了起来,刚才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陌生人说话的声音,这才勒令自己清醒过来。
好不容易站起来后,她看清了眼前的故人。
眼前的阎鞍,他的身材依旧高大修长,身穿一件轻薄的玄色衣衫,头戴金冠,面容依旧清俊瘦削,五官和阎烈阳有几分相像,只是眼睛给人的感觉不同。如同十三年前,他的一双眼睛看人时很温和,整体看起来很儒雅。
十三年过去了,阎鞍除了变得老态一点,其他的似乎都没变。只是,她和阎烈阳都已经长大了。
她对着阎鞍微微点头,略略弯腰,轻声道:“我是步陌然,打扰了,阎元帅。”
阎鞍抚着胡子,满意地点头,道:“好好好,还有,不要叫我阎元帅,叫我伯父就行了,嘿嘿,也许过不久就该改口了。”
感受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步陌然头皮一麻,有种不详的预感。
阎烈阳的话证实了她的预感啊。
“是啊,然儿,过不久你就是我娘子了,到时就叫爹了。”阎烈阳裂开嘴,洁白的牙齿显露了出来,让步陌然觉得甚为刺目。
“慢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成亲?”步陌然皱起眉头,难不成她刚才昏睡的时候就把自己卖了吗?
阎鞍的眼睛瞪大,刚才他见自己儿子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而不遭到反抗,以为他儿子行动力和他在战场上一样迅速,已经把人家姑娘搞定了才带回家的,没想到不是这回事。
“阳阳,这是怎么回事?”他不由自主地问道。
“别叫我阳阳。”阎烈阳不悦地看着他,道,“爹,你先回房,我和然儿还有话要说。”
阎鞍眼睛在他们两人的身上看了看,道:“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要好好谈清楚啊。”说完就乐呵呵地走了。事实上,他对他儿子的能力是充满自信的,不愁他搞不定人家姑娘,所以他很放心、很高兴去和妻子显摆去了。
看着阎鞍离去的背影,步陌然暗叹:这里的人都没有一个认出自己的,也只有阎烈阳那般极品变态的人物才会把小时候那小小的一件事记住吧?
她心中所想的极品变态人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睨着步陌然,道:“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否认?”
步陌然回过神来,见闲杂人等都走后,也不客气了,道:“我还想问你,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
“什么意思你不懂吗?”阎烈阳皱起浓眉,道,“十三年前,当时你才五岁,你亲口答应要做我的娘子的,我至今还记得,你刚才也说你记得,怎么,难道你想反悔?”阎烈阳阴沉沉地看着她,刚才的平和和礼貌消失得无影无踪。
步陌然一听,暗自翻翻白眼,沉静地看着他,道:“那是黄口小儿的胡话,你也信?”当时自己觉得好玩,才陪着他玩那什么“生米煮成熟饭”的戏码。不过,早知道他会记得那么清楚,现在还说出来和自己对质,当时自己就不要乱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