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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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彬唯恐我们你一句我一句再吵起来,急忙从中打起了圆场,"五姐,想必宋家的舞会就要开场了,你若去晚了,只怕也不太合适。"又对着我说道,"蓉萱,你和月漪上前面那辆车,司机老何是白家的老人了,人也是本分懂规矩的。到了府里,自然有人招待你们。我陪五姐走一程,回来再去看你们。"又冲富贵说,"你领着丫头们坐后面那辆车,一路上盯着点,片刻也别放松,江城和老家不同,到底算不上什么太平地方。"

富贵和小可急忙答应了。我知道因为先前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他自然极不放心,又嘱咐司机老何,"你开车稳当些,别开太快,咱们不敢时间,只平安把两位小姐送到府里就好。路上真出了什么事儿也别慌,只保住车上人的安全就是了。她们坐了一天的火车,肯定不太舒服,你慢慢开,也让她们看看沿路的风景。"

老何连连点头,"小人晓得,一定安全至上,六少爷就放心吧。"

白月珊听他啰啰嗦嗦的,等得极不耐烦,"六少爷你安排好了没有,再这么耽误下去,天就要亮了。"

"是。"白洛彬冲我们点了点头,"都上车吧,我看着你们走。"

白月漪狠狠瞪了白月珊一眼,被我拉着上了车。老何看了看倒车镜,依着白洛彬的吩咐,当真是格外小心,起着了车,还贴心说道,"姑娘们坐稳了,我要开车了,回头要是觉得快或是不舒服了,直接开口告诉我就是。"我点点头,透过车窗看了白洛彬一眼,他站在钟楼巨大的阴影里,虽看不清表情,却一直盯着这边看。

老何踩了脚油门,把车十分缓慢的开走了。

*********

白洛彬见车子开远了,最终汇入车流,消失在视线尽头。这才飞快打开车门,长腿一迈,坐在了前排的位置。"走吧,去宋公馆。"司机答应了一声,掉转了车头往另一边走。

白月珊挑了挑眉,神态慵懒,一边把车窗子往上摇一边笑着开口,"咱们六少爷好像对她们尤其上心呢,平日也不见你对这边的兄弟姐妹这么好。怎么?她们俩是有什么特殊的本事,还是给你灌了迷魂汤了?"虽说是玩笑,但还是夹枪带棒的暗含嘲讽。

白洛彬和她同在府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自然知道她的性子,根本不和她一般见识,头也不回地笑了两声,"都是自己家的兄弟姐妹,说什么上心不上心?回头五姐出去玩,打个电话过来,我也来接你。"

白月珊凤目流转,有些不相信地笑了笑,玫瑰般的红唇弯起一个极其娇艳的弧度,"是么,那我先提前谢谢六少爷了,可别到时候不认账,不肯接我的电话。"

白洛彬看向车窗外五彩缤纷的夜景,聪明地没有接话。

白月珊看了看时间,唯恐误了舞会,因此更是着急,不住催促道,"把车子开快点,我赶时间呢,慢腾腾的耽误了事儿,回头饶不了你。"

司机也知道这五小姐是出了名的泼辣难伺候,唯恐得罪了她丢了饭碗,急得一头冷汗,把车开得飞快。可惜路上实在拥堵,绕了几条弯路才终于把车停到了宋公馆的门口。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正在门口迎客,见到车子停稳了,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人未至,悦耳的笑声先传了过来,"之前我还纳闷,平日里从不迟到的白家五小姐怎么还不来,莫不是嫌弃我们舞会场面小,不肯赏光吗?还特意打了电话问白家的门房管事,人家说五小姐老早就出门了,你快实言告诉我,跑去哪儿玩儿了?"

早有宋公馆的小厮跑过来把车门打开了,白月珊懒洋洋地下了车,先是整了整衣服,一脸的不乐意,"别提了,哪有那么多好玩儿的,我们家老爷子不知抽哪门子疯,给我派出去接人了,真是要烦心死了。车子里憋屈了老半天,衣料上都有了褶子。"

宋雪竹和她是女中时的同学,两人条件优越,上学时就常常玩在一起,也不怎么学习,每日只是琢磨着穿衣打扮。她素来精明,最会看人脸色,见白月珊柳眉微蹙,知道是真心烦闷,急忙笑道,"这有什么可烦的,一会儿去我的房间里,把衣服拖下来,我找办事牢靠的下人给你烫平整,你再换上不就完了?保证让你五小姐今儿晚上艳光四射,成为舞会焦点。"

白月珊被她哄得很是开心,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是长了一张好嘴。"说话间白洛彬也从前面车门下来了,对着宋雪竹一笑,"宋小姐,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的光彩照人。"

天色已昏,宋雪竹又一门心思都放到了白月珊身上,倒没想到车子里还有别人,见他不急不缓地走下来,顿时吓了一跳,又听着他赞美自己,脸色微红,声音也变了,"我们宋家还真是有面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舞会,没想到连有名的白六郎都过来捧场。"斜眼看了白月珊一眼,癫怪地说道,"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洛彬要来?好歹让我准备准备,怎么能拿这幅样子见人?"

白月珊扫了她一眼,见她穿着当下最时髦的雪纺裙,下摆还做了托衬,蓬蓬松松的。这衣裳若是穿在别人身上,必定显得人又娇小又可爱,偏宋雪竹长了一幅大骨架,这衣服套在身上,多少有点不伦不类。她又十分不懂搭配的戴了一套珍珠饰品,颗颗圆润,把她整个人显衬得又是臃肿又是难看,活像是个三十多岁的富太太。

白月珊眼高于顶,旁人素来不放在眼里,只轻蔑看了两眼,就笑着道,"贼妮子还惦记着我们家老六呢?他可不是来参加舞会的,只是顺路把我送过来罢了,少不得你要伤会儿心了。对了,刚才我们停下车,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到了?"

宋雪竹能言善道,专挑好听的说,如今白洛彬在身侧,更是把白家捧上了天,"这有什么难的,如今江城长了眼的哪个不知道,你们白家是极有脸面的,这款道奇小轿车从法兰西一共就运来了九辆,你们家硬是要去了三辆,政府和商会都要排在后面选。我爸爸昨天还说,商会那边直嚷嚷车子不够用呢。"

白月珊听了她的话,果然极为得意,看了身边崭新的车子一眼,故作谦虚地说道,"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宋家想买车,不也有人巴巴的送过来给你们挑。"

白洛彬听她们说起了兴,越扯越远,不知道要说多久,他把人送到了,还挂念着白蓉萱与白月漪,就礼貌地说道,"五姐,你既然到了,我就要回去了,晚上你少喝一些酒,早点回来。"

宋雪竹对他极是爱慕,自然不肯让他走,急忙说道,"急什么?洛彬你要是晚上没什么要紧事,就和我们一起玩吧。这舞会来了不少人,很是热闹呢,回头和月珊一起走就是了。"一边说,一边捅了捅白月珊,示意让她帮忙留人。

白洛彬坚定地摇摇头,"不了,我本来对舞会就一窍不通,留在这里只怕要闹笑话。何况老家那边来了人,我怎么也得回去瞧瞧,你们好好玩吧。"

白月珊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灯光下整个人都发着光似的,尤其一头青丝,更是柔顺光滑。她笑看了白洛彬一眼,把宋雪竹往回拉了拉,"我们六少爷惦记着人呢,凭咱们两个的面子,真是留不下人。你快回去陪那两个乡下姐妹吧,到底是从老家那种乡下地方来的,这边规矩多,回头她们再闹出什么笑话,那可真是不好看的。"说完冲白洛彬眨眨眼,就拉着宋雪竹,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地走了。

宋雪竹极是不舍,回头看了好几眼,几次想要张口说什么,都给白月珊按住了。刚踏进宋公馆的大门,就见两旁矮小的树丛上都挂满了白色的小灯泡,两栋新建的西式洋房就矗立在一片迷蒙的灯光之后。

白月珊极是喜欢,瞪着眼睛看了一圈,"到底是新建的房子,看着就舒适洋气。之前我就说白家也买一块地,盖两栋像样的洋楼,以后开个舞会也方便。我们家老爷子抠门不听,就喜欢老房子那阴沉沉的气氛,看着都像是要闹鬼,真是烦死人了。"

宋雪竹安慰她说,"我爸说白府的地是极为值钱的,那房子当年住得可是咱们江城首屈一指的大官,虽说后来时代不同了,但到底是深宅大院,是别人可望不可即的。我们这种房子就是赶个时兴,到底不是咱们祖宗的东西,和白家是不能比的。"白月珊听她这么说,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宋雪竹又问,"刚才听你说,老家那个姑娘又来了?"

"她算哪门子姑娘?别和我说她,提起来就心烦。"白月珊有些恼怒地哼了一声,宋雪竹果然乖乖闭上了嘴。

白洛彬上了车,见随着白月珊来的丫头宝喜还坐在车里,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没跟过去?"

宝喜低着头,小声回答道,"小姐说那场合不用我伺候,要我跟车回去就行了。"

白洛彬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就走吧,回白府。"

司机见车上最难伺候的下了车,明显松了口气,稳稳把车开了起来。

*********

白月漪这性子真是片刻都没个安静,好在车厢狭小,没她翻身的地方,否则非要打几个跟头才舒服。每看到些新奇的,伸着脖子就问老何,"老何叔,这儿是做什么的?那儿是什么地方?哟?前面那一片亮光的是什么好玩的?"

老何听了白洛彬的吩咐,一颗心正悬着,但听到她问,又不能不回答,都一一耐心解释了。我怕她打扰老何,让他分心,抓住她的手臂,不许她乱动,"怎么坐了一天的火轮车,你精神依然这么好?你不累,我却累坏了,你赶紧歇歇,别折腾了。"

白月漪对我耸耸肩,很是调皮,"大概是我还年轻,你却老了吧?"

我无奈翻了个白眼,"是呀,我们九小姐花容月貌正是最好的时候,我却韶光不在,老姑婆了。"

春残花易老,且惜好韶光。

老家回廊下那只八哥奇怪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白月漪被我说的极不好意思,"哎呀,你分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快别笑话我,你再乱说,看我不抓花了你的脸。"作势就要扑过来。

我见她一脸野性,更是想笑,"哟,怎么着?给人叫了一天小野猫,性子都变了,真把自己当野猫啦?"

白月漪微微一怔,大概从未想过我会这么说,顿时羞得脸色绯红,捂着脸低下头去,"什么呀,人家和你开玩笑,你怎么扯到他身上去了。"

"他?这个他又是谁?"我故作不解地问。

白月漪被我逗得老大不好意思,硬是把脸转过去,背对着我,"你这人不安好心,老是拿那个讨厌的人逗弄我,我不和你说话了。"

老何也跟着笑了起来,"九小姐真是个孩子脾气,到底是好年纪,说笑逗闹,旁人看着都觉得有趣。"

白月漪从指缝里看了看他,"怎么?城里的三小姐和五小姐平日不这么说话吗?"

老何脸色一变,一脸讪笑地看着前方不说话了。大概是不想说主人坏话,唯恐传出去对自己不好。白月岚与白月珊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一家人还都指着他当司机赚点微薄的工资过日子,他可不想给自己惹什么麻烦。

说话间车子已经稳稳地停在了胡同口,这地方不是第一次来了,因此也还有些记忆。老何回头看着我说,"姑娘小姐,从这条胡同往里走,就是白府的大门了。这胡同有年头了,当年修建的时候只顾着黄包车能走就行,如今流行小轿车了,倒也不能拆了胡同重建。因此车子进不去,只好辛苦你们两位走进去了。"

胡同很是幽静,两侧高高挂起了几个红灯笼,把青色的石板路都映衬得暖融融的。

我和白月漪下了车,胡同口就有人迎了上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厮,对着我和白月漪行了一礼,"姑娘和小姐一路上辛苦了,胡同长,管事怕两位姑娘走错了路,吩咐小的在这里迎着。一天的车程,姑娘和小姐想必都累了,房间早都收拾妥当,小人领两位过去稍作休息,回头晚餐的时候好见老太爷。"

白月漪往身后看了看,"富贵叔和景画他们还没到,我们再等等他们。"

小厮急忙说,"管事说了,如今入了秋,晚上就凉了,姑娘和小姐要是着了凉,回头老太爷怪罪下来,小人怕担待不起。小姐要是惦记后面车里的人,小人自会安排别人在这候着,等他们到了,领着过去就是了,路也都是熟的。如今既到了白家的门下,自然丢不了人,小姐放宽心吧。"

白月漪看了我一眼,等着我拿主意。我知道她素来张扬惯了,一路上虽嚷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临到白府门前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故意找了个借口拖着时间不肯进。我点点头,冲小厮一笑,"那就麻烦你就带路吧。"

"是,都是小人应该做的,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小厮十分懂规矩,又弯腰行了一礼,这才领着我们沿着胡同往里走。

四周安静极了,白月漪好奇地张望了两眼,有些紧张地抓住了我的手。

胡同虽长,到底也有尽头。

昏暗的夜色中很快就看到白府高高大大的两扇红门,上面一块巨大的金色的匾额写着'白府';两个端正的大字,铁画银钩,是外公特意找了知名的书法家题的字。一旁的石阶两侧立着两个的石狮子,张牙舞爪,十分威风。如今时代变迁,西洋的文化不断涌进来,这样标准的高门老宅已经越来越少见了。白洛轩还因为这个和我探讨过一次,许是我们久在老家生活,白洛轩更是很少出门,因此都对这样古老的传承有一种特殊的偏爱。

小厮送到这里就不往前走了,低着头说,"这就是大门了,姑娘和小姐进去了,自然另有得心的下人使唤,小人得去复命安排,就不再往前送了。"

"什么小人大人的,你绕口令似的都要把我绕晕了,忙你的去吧。"白月漪冲他挥了挥手,小厮这才脚不点地的跑远了。

大门两侧巨大的红灯笼为我和白月漪都镀上了一层红光,白月漪笑道,"红彤彤的,看着都觉得热闹。"我却不知为什么,看着高高的门槛和厚重的两扇大门,竟然有种转身想跑的错觉。

还是白月漪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我这才回神,"没什么,外面冷,快点进去吧。"

我拉着白月漪的手跨进门槛,入眼先是一块极大的石雕屏风,上面刻着白鹤戏水,雕刻的独具匠心,竟然将几只白鹤雕刻的栩栩如生,随时都要展翅高飞的模样。旁边有两句笔墨淋漓的提句,写得是:疏树蝉嘶白露寒,秋空雁度青天远。

我看得正出神,旁边已经响起了一个苍老但格外清晰的声音,"姑娘和九小姐已经到了,别愣在门口,快往里面走。"

我闻声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单管事什么时候来的白家,别说我们,就是母亲和几个舅舅也都记不清了,仿佛有记忆起,他就一直忠心耿耿地跟着外公了。他只比外公小一岁,样子但却要更加苍老些,这些年一直为白家尽心竭力,是外公极为信任的人。如今他年纪大了,儿子和孙子也都在白府帮忙,外公心疼他,也不怎么让他到外面跑。下人们有什么事,都要去他住的院子里请示。前两次到省城来听说他身子不好,都没见到他,没想到这次竟然意外碰上了。

"呀,单爷!"白月漪格外惊喜,她虽然不敬外公,但对单总管却格外亲厚,跳过去抱住单总管的脖子开始撒娇,"您老人家最近真是快赶上世外高人了,想要见上您一面,比登天还难呢。之前我问爹您身体怎么样,我爹说他来城里也不总能见着您,说您闭门炼丹,准备修仙呢!"

单总管给她逗得哈哈大笑,"几年没见着九小姐,一张小嘴还是这么得能言善道。个子好像也长高了。"

白月漪很是高兴,娇滴滴地说道,"那可不,过了年我就十五了,是大姑娘了,您别总把我当小孩子看。"

"是啊,大了。"单总管爱抚了她的头发几下,又看了看我,"蓉萱姑娘也更加清丽了,七小姐的身子进来可好吗?"

"母亲一切都好,难为您还惦记着。"我上前给他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单爷,天都这么晚了,夜里又凉,您怎么来这里了?"

单总管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你是家里的小姐,怎么能给下人行礼。"

白月漪在他身边笑得极为开心,"使不得也行完了,如今说也晚了,嘻嘻嘻。"

单总管看了我两眼,人虽老了,但精神却很好,一双眼睛依旧如从前那般明亮有神,"我刚巧从这里路过,离得老远看身影像你俩,没想到还真是。"他冲我们点点头,"走,我送你们到院子,白家这院子相互连着,外面看也都差不多,夜里视线不好,你们可别走错了路。"

我看着他微弓的身子在前引路,那种想跑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再想起火车上白月漪说的什么镇三山的阴谋...当时只当是笑谈,如今越发觉得此行似有深意。

和单总管在这里碰面,真的只是巧合?

*********

宋雪竹把白月珊带进门,因来得晚,明晃晃的大厅已经站满了人,三三两两地站在角落里说话。大厅自然是仔细布置过的,棚顶的水晶灯价格不菲,地毯也是重新购置的。宋雪竹还想和白月珊显摆一番,就有眼尖儿的看到白月珊,忙起身过来打招呼,"平日里你总是最先到的,今儿怎么反倒晚了?还以为你不来了,你要不来,舞会都没意思了。"

白月珊勾起红唇笑了笑,"不过是有点事情耽误了,宋公馆发的帖子,我有几个胆子也不敢不给面子。"

又有人一脸羡慕地说道,"我要没看错,你身上这件旗袍是翠瑾轩的手艺吧?"

白月珊听了,骄傲地点了点头,"还算你有点眼光。"

"呀,我听说翠瑾轩的大师傅当年可是给皇宫里妃子们做衣服的,一手苏绣简直翻遍中国也找不到第二个来,如今他只专心调教徒弟,不怎么接活了。想要让他做件衣服,没五百块钱怕都下不来。"

白月珊瞄了她一眼,下巴微微一扬,"五百块钱有什么了不起,这件衣服就是出自他的手。我还觉得花样有些老,有点不太满意呢。"

众人更是惊奇的不得了,围着她左看右看,又是赞美又是称奇。白月珊受惯了众星捧月的待遇,也不觉得不妥,让她们看了半晌,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拉着宋雪竹到一边问道,"碧城回来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宋雪竹也吓了一跳,一脸惊讶,"碧城回来了?谁告诉你的?不是说他和家里闹掰了,此刻在乡下小学教书吗?"

白月珊低声道,"我刚才在火车站看到他了。"

"不是看错了吧?"

白月珊瞪了她一眼,"要是别人也就算了,碧城我怎么能看错。虽只远远看了一眼,他就匆匆上了车,但决计是错不了的。"她顿了顿,四下看了看,"有没有电话,借我用一下。"

"去楼上。"宋雪竹说完,就扶着白月珊沿着旋转楼梯往楼上去了。

留在楼下的几个名门淑女看着白月珊的背影冷冷笑了起来,"不过是仗着白家的势,有什么好神气的?穿一件翠瑾轩的衣服就好了不起了吗?要是让你戴上皇后的冠冕,你还不得飞上天去。"

白月珊找到电话拨了个铭记于心的号码,等了半天对面才传过来一个声音,"喂,您好,这里是管府。"

"你好,请问碧城在吗?"白月珊觉得自己紧张极了,死死把电话握在手里,呼吸都乱了。

对方显然一愣,不明白自家少爷才刚刚进门,怎么就有电话就打了进来。何况少爷回来的消息,明明外人是不知道的...他想了想,才谨慎地问道,"您是哪位?"

"我是他的朋友白月珊。"

对方对这个名字是知道的,也听少爷提起过几次,这才不再隐瞒,"少爷回来就进房休息去了,现在听不了电话。"

白月珊明显松了口气,急忙说,"别打扰他,也不用告诉他我来了电话,等过几日我亲自登门看他。"说着,把电话扣上了。宋雪竹在一旁盯着她的脸色问,"是碧城吗?真回来了?"

白月珊激动得身子都颤抖起来,闭着眼睛舒心地笑了起来,"是,回来了,总算回来了。"

宋雪竹忍不住笑着推了她一把,"这次你可开心啦?"

白月珊脸色微微一红,看着指尖鲜红的丹蔻,"这有什么好开心的?回头把我们家六少爷单独给你约出来喝杯咖啡,让你也开心一番,也算报答了用你电话的恩情。"

"真的?"宋雪竹一听说能和白洛彬喝咖啡,眼睛都要放出光来,"你可不许骗我。"

白月珊看她那副没出息的模样,嘲弄地扬了扬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得了管府的肯定,原本悬着的心也算落了地,亲密地揽过宋雪竹的手臂,"赶紧陪我下楼好好喝一杯,对了,你的交际舞学的如何了?一会儿跳给我看看。"

宋雪竹扁扁嘴,"别提了,总是记不住舞步,都没人愿意和我跳,都说和我跳完一支舞要再买一双新鞋。"

白月珊心情极好,听了她的话,笑眯眯地说道,"我教你,保证一学就会。"拉着宋雪竹欢欢喜喜地下了楼。

*********

管府的听差一脸纳闷地挂上了电话,正想着要不要通知少爷,一回头,正巧看到叶世宁快步往楼上走,他急忙叫了一声,"叶少爷。"

叶世宁心里还想着白日里那个气鼓鼓的俏丽小脸,心情极好,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你叫我吗?有什么事?"

"那个...刚才有个叫白月珊的小姐打电话问少爷回来了没有。"

叶世宁一怔,"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回来了,在楼上歇着呢。"

叶世宁扑哧笑了出来,"那可坏了,你赶紧跑,回头碧城问起来,你只不承认就对了。我会帮你保密的。"

听差听了他的话,知道自己肯定说错了什么,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又听叶世宁答应为自己保密,感激的五体投体,对着他行了个大礼,逃也似的跑了。

叶世宁看着他飞快离去的背影,笑着走上楼梯,敲开管碧城的房门。他刚刚洗过澡,换了一件宽松的衬衫,头发还湿漉漉的,正在用毛巾擦拭着,听到声音回过头,看着叶世宁一脸的奸笑,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

叶世宁直接笑出声来,"那个...刚才白月珊打电话问你在不在来着...听差不知道内里,说了你在..."

管碧城有些头疼地失笑,"怎么回事,我才回来她就知道了?莫不是你告诉她的?"

叶世宁急忙摇头,"你可别乱栽赃,我忙着查别的事,哪有功夫和她联系。再说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喜欢她黏皮糖一样的性子。这次你能回来,伯父和伯母乐得什么似的,要是因为白月珊胡搅蛮缠逼走了你,伯父非把我扔到江里喂鲶鱼不可。"

听他提到父母,管碧城的脸色微微一变,停了半晌,才转了话题问,"让你查的,都查了吗?"

叶世宁找了张椅子坐下,大咧咧地跷起了二郎腿,"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你不知道,这个白蓉萱其实是白老爷子的外孙女,因为身份尴尬,一直在老家那边住着,不怎么来城里,因此流传出来的消息也少,要不是因为她妈当初给陆家的人休回来闹得满城风雨,这点消息怕都查不到。"

"外孙女?陆家人?"管碧城皱了皱眉。"既然是外孙女,为什么跟着姓白?"

"嗯,这是人家的家事,肯定是有些因果的,我没太细问。"叶世宁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对了,有一件事你一定觉得有趣。我刚才拖了点关系往警察局打了个电话,你猜怎么着?拖走了白蓉萱的那个人贩子还没出火车站,半路上就给放了,说是有人保走了。"

"保走了?"管碧城脸色更是难看。

"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叶世宁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一下,才慢慢说道,"你猜保走他的是什么人?"

管碧城看着他一脸贼笑的模样,想了想,忽然说道,"你可别告诉我,是白家的人。"

叶世宁脸色一变,惊讶地问道,"好家伙,你是怎么知道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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