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南沐云一起进来的是小霞，她着急的跑到桌子边，拿起茶壶往杯子里一到，就要端起来喝下去。

“唉”小鱼急忙伸出手拦住了小霞。

“怎么了？”小霞一脸惊奇的看着小鱼。

小鱼非常紧张的看着小霞手中的那杯茶，还有她身边的南沐云。

“姐，这茶你不能喝”

“怎么了？我连杯茶都不能喝吗？”

“不是，不是，姐，这茶凉了，我给你换一杯吧”小鱼急忙拦住了小霞，爷也不管小霞到底愿不愿意，一把就把茶杯夺了过来。

连带着茶壶拿了起来。

“我去给你重新换一壶”

小鱼说完也不等小霞反应，就急匆匆的出了门，直奔前面的店铺。

“她这是怎么了？”小霞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南沐云，似乎想在她脸上得到答案，南沐云自然是没有想到什么。

“小霞，今晚麻烦你了”

小霞知道南沐云说的自然是今天晚上顾澜明收拾床铺的事情，急忙摆了摆手。

“姑娘，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是我应该做的，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客气话”

“小霞”南沐云认真的看着小霞，这是南沐云第一次仔细观察眼前的这个人，说实在的，小霞跟小鱼长得一点都不像。

小鱼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皮肤也很白，即使是在石磨村受苦受累了那么多年，但是那脸上的皮肤依旧细腻的让人羡慕。

但是小霞却是跟她截然相反，小霞的脸时一张胖嘟嘟的圆脸，看起来十分暖人，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感觉这个世界都温暖了起来。

她个子也没有小鱼高，而且偏胖了一下，皮肤泛着黄，但是也不黑，眼睛很大，鼻梁却很塌。

“小霞”南沐云又轻轻的叫了一句。

“姑娘，你今晚这是怎么了？我不就在这里的吗？你干嘛一直叫我”小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她们家姑娘的容貌，自己是经常见得，但是无论见过多少次，依旧好看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没有看她，都像是在看一幅美丽的画，而她就是这画中的仙子。

“小霞，如果我明日会阴山镇，你跟我回去吗？”这是南沐云一直想问的问题，她在王二的店铺里已经打扰了许久。

她也知道王二对于小霞的心思，如果不是知道这一点，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待下去，除了利用自己的样貌帮着王二收入大增，但说到底还是这包子的味道好。

这里始终不是自己一直能够待下去的地方，而小霞也不是一直能跟着自己走下去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能够就这样把她带在自己的身边。

“姑娘，你这是要回阴山……”

小霞初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惊，自从自己在这小店里住下后，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感觉这地方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家的感觉。

每日跟王二一起包包子，卖包子，看着街边的人走来走去，看着太阳东升西落。这是自己一直期待的平和的日子。

就是因为太过喜欢，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或者说自己心里根本就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

就像是在沙漠中干涸了许久的人，见到了一方泉水，就恨不得这辈子都待在这里，永远都不要离开，只要自己每天能够喝上一碗水。

小霞有些为难的看着面前的人，她是知道姑娘的，虽然小鱼跟自己说姑娘是沈将军的夫人，自己也相信了。

但是小霞总是觉得姑娘似乎根本没有这么简单，她活的很迷茫，小霞有的时候甚至觉得姑娘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姑娘，你怎么就要回去了？”

南沐云自然是想到了小霞的反应，这姑娘怕是自己也不清楚她对王二的感觉，所以还在为难。可是如果是她已经知道了感觉，还这样的话，自己就内疚多了。

似乎自己给她带来了许多困扰，自己把她从县令府上带了出来，没有给她银子，以前的时候也一直都是顾澜明在给。

但是自从她们离开那小院后，就再也没有给过她，反倒是她一直在照顾着自己，自己在这里白吃白喝，还要让她叫自己一声姑娘。

南沐云觉得自己无比的羞愧。

“小霞，明日我离开后，你就安心跟王二过日子，把小鱼照顾好……”

小霞一听这话就着急了起来。

“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不要着急，你今天也是听到了，将军要我住到阴山去”南沐云似乎无奈的说道

“那你也可以不去啊，你跟将军说一声，我我……”小霞一连几个字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我和王二能照顾好你的”

“好了，”南沐云拍着小霞的肩膀，轻轻的说“小霞，你是知道的，我是要离开的，但是你不可以，因为你在这里有王二”

看着身边的人一脸的羞涩，南沐云觉得自己还是对这个人愧疚的，她其实一早就知道自己对王二的感觉，肯定也打点好了要跟王二过一辈子，可能这打点里已经把自己算了进去吧，但是自己却还想着是为了她好。

“小姐，……”

小霞感觉自己的眼眶微微湿润了起来，她是真的舍不得南沐云，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和姑娘始终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姑娘也永远不可能只待在这个地方，卖着包子，她应该坐在宽敞的大房子里，被众人伺候着，过着舒坦的日子。

这是她的感觉，没有半分嫉妒，上天在你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一声，你应该在什么位置，过什么样的生活，就应该在什么位置。

这是嫉妒不来的，而且自己和姑娘一看就知道。

“姑娘”小霞一头扎进了南沐云的怀里，哭了起来。

南沐云笑着拍着小霞的背，自己的眼眶也不自觉的湿润起来，这外面阴沉的天，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冷了。

南沐云玩着嘴角，拍着怀里的人。

小鱼就站在院子里的阴影处，其实也不是故意偷听，只是自己拿着茶壶回来时就听见了南沐云说要离开。

小鱼对南沐云并不是非死即生的仇恨，只是一时的心里做怪罢了。

现在一听到她就要离开了，自己对于她的那一点不满似乎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但是自己已经答应了英子，这除夕夜里的风一阵的刮着，一流红色的布条落在了小鱼的头上。

小鱼伸手拿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对面高大的围墙，这是自己和英子约定过的，看见红布就说明行动取消了。

这是行动取消的意思吧，小鱼默默的想着，心里却是有一股淡淡的庆幸，还好计划取消了，不然的话，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她紧了紧自己手中的布条，嘴边轻笑着，这似乎是她在新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而在她对面的屋子里，一双眼睛正透过窗户的缝隙直直的看着她，许久后眼睛又越过她，看向了那堵墙。

顾澜明脸色严肃了起来，这对面到底住的是什么人？

“顾公子，早些休息吧”王二已经钻进了自己的被窝，有些奇怪的看着顾澜明，不知道这窗子外面黑乎乎的有什么好看的。

“哦，好”顾澜明淡淡的笑道“我马上就睡了，王二兄弟，如果灯太亮了，你吹灭就好了。”

“哦，那你能看得见吗？”

王二表示很奇怪。

“没关系的，我的视力比别人好一些，就是能在夜里看的更清楚，而且有些东西只有在夜里才清晰”

顾澜明笑着看向王二，眼里都是温和的笑意。

王二又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他不知道顾澜明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顾公子一定是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那还是给你留着吧”王二说完就钻进了被窝，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房间里开始有了微微的打鼾声。

蜡烛在轻轻的晃动，院子里的风似乎猛烈了许多，连带着屋子里也凉飕飕起来，放在地上的火盆已经燃尽了。

只剩下灰白的灰烬黯然的堆在哪里，残留着一丝温度，但这对于寒冬的夜晚没有任何作用。

小鱼已经走进了房间。

门已经关了起来，对面那堵墙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有人知道了自己，今晚的行动看来已经取消了。

暗号就是那红布嘛，顾澜明细细琢磨着。

相较于顾澜明的满腹心事，南沐云就要好一些，小霞已经睡着了，但是依旧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臂，生怕自己会跑掉。

这倒是让南沐云想起了沈北湛，他睡觉的时候就喜欢拉着自己的手，你越是挣扎就握得越紧，一点也不松开。

墨子卿骑着马，终于在集合号吹响前回到了军营，翻身下马后就直接奔到了沈北湛的营帐里。

营帐中只有沈北湛自己，正在喝着一杯温酒，看见墨子卿走了进来，立马摆手让他过来，把一只酒杯放到了他面前，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喝一杯。

“说了吗？”沈北湛问道。

“说了”墨子卿握着被子，轻声回答道。

语气里有一些小情绪，沈北湛自然是很敏锐的感觉到了，他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墨子卿。

“怎么了？是没有答应吗？”

沈北湛知道南沐云的性格，多半是不会听自己的话，乖乖回到阴山镇的，这家伙一定是在哪里碰了一鼻子灰。

墨子卿摇了摇头。

沈北湛有些奇怪，握着杯子晃了几下，仰头喝尽。

“那是为何？”

沈北湛拿起一边的酒壶，倒满了酒杯，示意墨子卿喝了杯中酒，墨子卿急忙一饮而尽，沈北湛再次倒满。

“将军，军中不可饮酒”虽然是将军给的，但是军规军妓，墨子卿记得比谁都清楚。

“哈”沈北湛没有什么表情，他早就猜到墨子卿这个脑袋会说这个。

“你怎么越来越像墨子战了？”

“啊？”墨子卿有些奇怪的看向沈北湛，怎么会把自己跟墨子战那个家伙扯到一起。

“哈哈，都是越来越没有趣味了”沈北湛大笑了几声，端着杯子一饮而尽。

“将军，我……”墨子卿试图解释什么，但是被沈北湛制止了。

“唉，叫你喝你就喝了吧”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话上，墨子卿就也不客气，举着酒杯向沈北湛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这是宫中赏赐的御酒，墨子卿有幸在宴会上喝过一杯，那滋味真是好极了，但是也没有现在手中这杯酒的滋味好。

“好酒”墨子卿禁不住称赞道。

“哈哈，今夜是除夕，没有军规，放开肚子喝酒好了，雷鸣已经醉倒了”

沈北湛拍了怕墨子卿的肩膀。

“六儿，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

“是，爷，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好，你还是老实说到底怎么了？”沈北湛举着空酒杯看着墨子卿。

到底是什么也瞒不住眼前的这人，墨子卿只好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在砚山小镇上遇到的情况。

“顾澜明？”沈北湛略带惊讶的重复了一遍。

“确实是”

“只有他一人吗？”

“就是他一人，随从也没有，也没有骑马”墨子卿据实回答道。

“哦，那就奇怪了”沈北湛饶有兴趣的说道“一个人，不远千里来到砚山，不骑马，不带随从，在除夕夜”

“这不就是为了见夫人吗？”墨子卿小声的嘟囔道。

这么简单地道理，将军不会不懂吧，这要是不懂的话，墨子卿觉得夫人迟早得跑。

“恩？”沈北湛一脸严肃的回过头来。

“哦，没有没有，确实很奇怪，很奇怪。”

“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了一一，但是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沈北湛把酒杯放到一边。

“不是因为这，还能因为什么？”墨子卿一脸不解的追问道“难道是为了接替他哥哥顾澜晟的班吗？”

沈北湛摇了摇头。

“真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怕就怕他不是为了这个”

“不是这个？那是什么？他一个花花公子”墨子卿轻笑道。

“六儿”沈北湛开口道“顾家你最不应该轻视的人就是他，顾澜明。”

“为什么？”

“六儿，还记得我们要找的人吗？”

“你是说……”墨子卿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沈北湛点了点头“对，就是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