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大汗是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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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除夕,塔图的大军依旧没有动静,墨子卿松了一口气,这个新年大概还是可以平静的过的。

除夕之夜是一个阴天,没有一丝亮光,但是街上的红光却已经把这大地照亮了。

南沐云坐在小店的中间,看着外面的天色,心里总是有一丝莫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危险到来前动物的紧张一般。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觉,南沐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看着外面越来越红的天,心里的恐慌也大了起来。

小霞和王二正在一边包着饺子,小霞十分嫌弃王二的手艺,王二憨憨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饺子,又看了看小霞手中的。

“你包的真好看”

小霞害羞的低下了头,外面恰好升起了烟火,璀璨的颜色铺天盖地的涌了进来,打在他们的脸上。

这大概就是真正的幸福吧。

小鱼今夜倒是出来了,也坐在一边包着饺子,但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直接把饺子馅搅到了地上,也没有知觉。

“小鱼,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霞关心的问道

小鱼没有理会,就像没有听见一般,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眼睛悄悄的看着南沐云坐的地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小霞急忙推了她一把,小鱼这才惊醒过来。

“啊”

“小鱼,你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回屋……”

小鱼看了看自己身边搅拌到一半的饺子馅,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没事……”

南沐云有些狐疑的看着小鱼,她总觉的自从小鱼从军营回来以后就有了心事,对自己多了许多敌意。

敌意自己是知道的,要不是沈北湛,她也不会和小鱼到了这种地步。南沐云默默的在心底骂了几句,轻声的说道

“这人怎么现在也没有来?”

砚山关每年春节,如果没有战事,必定会放一场烟花来庆祝这一年的平安。很显然,今年春节还会放,不仅仅是为了这短暂的安宁,也是为了祈祷,祈祷上天能够听到大夏子民的心声,保佑他们的边关永远没有被铁塔踏进的一天。

塔图大营,宁谷松的营帐内。

宁谷松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壶酒,还有一盘切好的羊肉。

“松儿”一声轻柔的低呼从账外传来。

宁谷松半抬着眼皮看了看,没有出声。

一个身穿华府的妇人走了进来,她上身穿着宽大的金色长衫,内里却是搭配的塔图样式的服装。

整个人看上去滑稽又好笑,但是偏生这脸上还要装出一副严肃的神情。

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这么打扮有什么不妥,也不等宁谷松开口就径直走了过来。

“松儿,这大家都在我营帐中设宴,你怎么不来?”

这语气并不是假装在责备,而是真正的在责难。

宁谷松没有开口,拿起桌子上的酒碗,一仰头把碗中的酒喝了下去。

“我已经用过饭了,您还是请回吧”宁谷松说完双脚一抬,身子轻微的摆动,就躺在了椅子中,头靠在椅背上。

眼球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眼皮迅速的合了起来。

乌拉氏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对自己,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两个腮帮子剧烈的抖动着,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宁谷松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想象的到自己的母亲现在的样子,那眼睛看着自己一定就像看着一个畜生一般,而且是极其顽劣,不服管的畜生。

哈,宁谷松在心底轻笑,嘴角轻轻的扯了扯。

就是这一个微小的动作还是被乌拉氏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就像是一根导火索,乌拉氏上前一步,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就朝着宁谷松砸了过去。

这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气,砸的准头也很好,宁谷松的额头立马就破了一个洞,鲜血涌了出来,顺着倾斜的脸颊流了下来。

流过紧闭的眼皮,顺着脸颊,斜斜的流到了嘴角,宁谷松张开口把血舔了进来。似乎是在回味这种感觉。

“乌拉太后”宁谷松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站在桌子边的乌拉氏看着这双黑漆漆的眼睛,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她有些惊慌的看着座上的人,突然想到这眼前的人早就不是那个软弱无比,任人欺负的塔图四皇子了,而是塔图真正的王。

宁谷松拿手随意擦了擦自己的额角,看着手背上的血迹,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母亲,哈哈哈,这就是我的母亲,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乌拉氏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似乎已经疯癫的人。

“我笑什么?哈哈,太后应该知道的不是吗?”宁谷松从桌子后走了出来,一步步逼近了乌拉氏。

眼前的人有着一张异常白净的脸,在这寒夜的灯火下惨白的可怕,那依旧在流动的鲜血就像是一道可怖的伤疤。乌拉氏急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要干什么?啊”

宁谷松没有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夫人,这个塔图现在最尊贵的妇人。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脸上的皮肤却依旧光滑如丝,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受过什么苦的。

对啊,这样的人怎么会舍得自己受苦。

“母亲,我能干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啊”宁谷松突然之间就像是变了一种声音。

那宛如百灵鸟的嗓音一开,遮着眼睛的乌拉氏立马放下了衣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乌拉氏伸出一只指头指着宁谷松。

“我?”宁谷松指着自己,“我,我怎么了?母亲大人”依旧是女子一般的婉转,没有一点故意的成分,仿佛他天生就该是这样的嗓音。

“你怎么会?”乌拉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怎么会这样说话,对吗?”宁谷松笑了起来“母亲,你难道忘了,我一直就是这样的。”

“你”乌拉氏连着几个字后,小声的说道“松儿,你这是干什么?这要是让外面的人听见,可怎么办?”

这几个字倒是说得小心翼翼,看起来真像是为自己的儿子着想的母亲一般。眼中都是担忧的神色,要是一般人看到的话,大概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好母亲吧

宁谷松继续看着眼前的人,这模样可真是装的太好了。

“怎么?害怕了?不敢让人听到了?恩,我的母亲大人”宁谷松向后撤开了几步,但是依旧死死的盯着这面前人。

“松儿,我这不是担心吗?”乌拉氏看宁谷松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怒气,急忙笑着走了过来。

“松儿,你也知道,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你这样的话,会对你不利的。啊”

当真是一副慈母的样子,那一字一句都是从自己出发,都是为了自己着想。

“不,母亲,我已经受够了我现在的样子,我想做回我原来的样子,你说不好吗?”宁谷松拉起了乌拉氏的手。

“母亲,你看图南已经被我杀了,这大汗的位置上现在坐的也是我,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以前,你不要我说自己是女儿身,是因为我的父亲不喜欢这样的我,但是现在他已经死了”

宁谷松有些激动的握着乌拉氏的手,眼里满是祈求的神色。

乌拉氏完全没有想到宁谷松会这样,她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握着自己的人,那眼神真的可怜兮兮,完全就是一副请求自己同意的蠢样子。

刚才还因为害怕下垂的嘴角,现在立马拉成了一条直线。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

“放开”乌拉氏一把甩开紧抓着自己的手,一脸嫌弃的看着宁谷松,那样子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果然”宁谷松低低的说道。

“你说什么?”乌拉氏一脸威严的看着傻站在地上的人“你还不赶紧把你这幅样子收起来,难道要等着整个塔图都看到你这幅样子吗?”

宁谷松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鼻头微微发酸,有什么东西已经在眼眶处汹涌了起来。

朦胧的眼睛看眼前的人似乎更加清楚。

“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允许有这样的念头,听到了没有。”乌拉氏嫌弃的看了看身边的人。

“母亲”宁谷松淡淡的开了口,依旧是女声,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害怕,软弱,里面有一种让乌拉氏开始惊慌的东西蔓延了出来。

“松儿,你……”

“你可还记得我叫什么?”宁谷松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没有任何神色,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乌拉氏被她这样看着,一股寒意从背后慢慢的爬了起来。

“松儿,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不记得你的名字呢”

帐篷内的灯火昏暗,看着人总是带着阴影,那些微微跳动的火光也总是带着这些黑色的影子四处晃动。

半明半暗中,乌拉氏看见对面的人咧开了嘴,真是的咧开,嘴中的牙齿都露了出来,但是很奇怪,嘴张得很大,但是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宁谷松就这样大张着嘴,不知道是哭是笑。自己还有什么奢望,这面前的人怎么还会记得自己名字,怎么可能。

宁谷松是在七岁的时候才被接回了这皇宫之中,在这之前,她叫金珠,她有自己亲爱的阿爹,带着她四处游走。

在阿爹的陪伴下,她去过很多地方,甚至是砚山关内,大夏的都城,她还在那蟠桃山脚下救过一个少年。

那是阿爹带着自己去拜访一个老朋友的时候,老朋友家有一个姑娘跟自己年级差不多,她有一只好看的鞭子,她很想要。

女孩就借给了她让她玩几天,也就是那天,她知道了这把鞭子的厉害,竟然可以打跑一只凶猛的野狼。

从大夏回来后不久,自己就被带回到了这里,就是面前的这女儿,穿着一身鲜艳的衣服坐在上座。

眼眶底吊着几滴虚假的眼泪,跟自己说她是她的女儿,自己竟然就相信了。

然后过了许久之后,自己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他就要死了,而自己被接回来唯一的理由就是顶替他活着。

“看来是不记得了”宁谷松收回了外泄的情绪,神情恢复如常。

“松儿,你……”乌拉氏有些害怕的看着眼前突然一脸正经的人。

“太后娘娘,天色不早了,您还是请回去吧”

宁谷松绕过桌子,稳当当的坐了下来,倒满了酒碗,一饮而尽,那样子就像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松儿”

乌拉氏还想说什么。

“太后,”宁谷松抬起了头,血已经不在流了,但是干涸在了脸上,狰狞的可怕。“你的松儿已经死了”

“松儿,你……”

“我都说了,宁谷松已经死了,坐在你面前的是夏金珠,不是什么宁谷松”

“你……,你这个……”

“怎么?”宁谷松看着乌拉氏一脸的厌恶和愤怒,心里突然舒坦了起来“终于忍不住了,又要骂我是讨债鬼了,还是扫把星?”

“你怎么……”乌拉氏有些惊慌的看着眼前的人,自己明明没有在她面前骂过她,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大概是在想到底是谁告诉我这些事的吧?”宁谷松拿起酒碗轻轻的抿了一口。

乌拉氏眼球转了几圈后,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人。

“对”宁谷松看着乌拉氏“你想的没错,就是他,不只是他,还有你身边的几个走狗”

每说一个词,乌拉氏脸上的神色就难看几分。手揪着衣袖也更紧了一些。

“您也不用想着怎么折磨他们了?因为我已经为您代劳了,我的母亲大人,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这戈壁的某处”

乌拉氏明显的惊恐了起来。

“哦,不或者不能说他们,得说他们的白骨,这在雪地上冻上几个时辰,那些皮肉剥落的倒是十分快呢?哈”

“你这个恶毒的……”

乌拉氏恨不得立马扑上来,掐死眼前的这个人。

“恶毒?乌拉太后,恐怕整个大夏也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词了,你说是不是?”

宁谷松喝下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目光阴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个小贱人,我当初就应该掐死你,就应该掐死你……”

乌拉氏的声音大了起来,门外的侍卫冲了进来,立马把乌拉氏拉住。

“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小贱人,我要杀了她”乌拉氏挣扎着,但是驾着她手臂的两个人却始终不放手。

“拉出去,关到地牢”宁谷松淡淡的说。

“是,大汗”两人低头应允道。

“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乌拉氏挣扎道“你不能这样,松儿,你不能这样啊”

宁谷松挥了挥手,两个侍卫拖着乌拉太后走了出去。

已经走了很久,乌拉氏的声音还在耳朵边回响。

“阿爹,金珠给你报仇了”宁谷松握着腰间的一把匕首,看着账外的天,笑了起来。

远处有轰隆隆的声音响了起来,看来这砚山关已经开始烟花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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