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湛他们离开之后,三六子依然趴在床上,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了知觉。
因为刚才,宁谷松握着自己手的时候,是把那揉进血中的香气通过金子强行灌输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也是说现在的三六子只要跟沈北湛离得远一些,就跟正常人一般,但是如果挨得很近的话,就会变得不能再动弹。
当然,沈北湛他们已经顾不上三六子是否能动弹,是不是会告密说自己已经逃走了,他们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萨满府。
沈北湛跟着宁谷松的脚步,一路向前走去。
“这里是哪里?”
沈北湛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宁谷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的查看着这里的环境。
“这里是萨满府?”
沈北湛不等宁谷松回答,自己已经猜出了答案。
“你怎么知道?”
沈北湛没有说话,而是在宁谷松肯定了自己的答案后,直接走到了最前面,朝着花园的另一条路走去。
“唉,你知道走哪里最快吗?”
“跟着就是了”
沈北湛没有解释,只是大步的超前走,宁谷松跺了跺脚,也只好跟了上去,反正跟着这人是没有错的。
其实,宁谷松对这里并不是很熟悉,尤其是花园这一带,早就听说这萨满府有一个后门,但是自己从来没有走过,也就不留心。
而且,据说这个后门一般很少有人使用。
今晚的天色不算太黑,但是也只能微微看清楚前面人的身影。
前面是一处假山,绕过假山后,大门就快要到了。
沈北湛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他已经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完全恢复了,这也就意味着这三六子也已经恢复了自由。
那么留给他们的时间就不多了。
想到这里,沈北湛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然而刚转过弯,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味道很浓,应该是刚刚有打斗。
沈北湛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怎么了?”宁谷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一样,轻声的问道。
沈北湛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慢慢的向前走。
就在这路的中间,有一个人,应该已经死透了,没有任何的动静,头边的血流了一地,沈北湛伸出手探到了脖颈处。
已经凉了。
“死了吗?”
“恩”
“怎么死的?”
“一刀致命”
“一刀?”宁谷松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一刀致命,那说明这人是个高手,难道说这萨满的府中还养着这么一个高手。
“不要紧张”
沈北湛淡淡的开口道。
“人应该已经走了”
“走了?你确定?”宁谷松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要知道现在我们才刚刚恢复,要是真的有这样一个高手出现,你我都得死”
“走吧”
沈北湛站起身,跨过了尸体,没有去管那尸体大睁着的眼睛,直接朝着后门走去。对于后门边趴着的无头尸已经没有了什么反应,径直走了大门。
“喂”宁谷松刚要喊就觉得自己的脚好像碰到了什么。
只见那东西骨碌碌的滚了一截后,又骨碌碌的滚了回来,宁谷松定睛一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还不快过来”沈北湛已经打开了后门的门栓,看到宁谷松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急忙喊道。
“这这……”宁谷松颤抖的指着地上的头颅。
“快点”
“你”
沈北湛转身就出了门,宁谷松一件势头不对,急忙冲了过去,那人头瞬间就被他踢得老远。
花园中的酒宴依旧在继续,萨满有些微醺,脸上泛着潮红,笑眯眯的看着场中央跳舞的蓝灵。
从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到了那水蛇腰,真是是越看越满意,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人就地正法了。
其他的宾客也在这靡靡之音中,丑态百出,各自眯楞这眼睛,盯着场上姑娘的腰臀,活脱脱的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
其中一位满脸肥肉的宾客,已经把手伸进了旁边陪酒侍女的衣裙里,大力的揉捏着,侍女一脸的忍耐,但是却不敢动半分。
满场都是一片欢乐的气氛,直到三六子拖着一条腿出现在了大家的眼中。
他虽然已经摆脱了香气的控制,但是因为被点的穴道还没有解开,所以,整个人只能用爬。
从那边的院子爬到这里,大概爬了半柱香的时间,这期间他爬过了水坑,泥坑,两只手已经被碎石磨得通红。
但是目标明确,眼光坚毅,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不屈不挠的战士。
酒宴上的人都有些奇怪,这好端端的跳着舞,怎么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难道是特别节目。
“萨满大人,这节目安排的可真是别出心裁啊,在这一众如水一般的女子裙摆下,钻出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厮,这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节目了,哈哈”
此言一出,众人也开始符合,这宴席上的人都是最会见风使舵的,立马就把这节目夸得上了天。
“好好,真好”
萨满本来还对这不懂事的下人反感的很,但是被这么一说,立刻高兴了起来。
“来人啊,赏”
“是”
一个侍卫捧着一个金坨子走到了三六子的面前,那眼神慢慢的都是羡慕。
“给,这是萨满大人赏给你的,还不快点去谢恩。”
三六子心中着急,哪里顾得上这些,急忙大喊“大人,大人,小人有事要禀告啊,大人”
这一声喊叫,彻底搅乱了这宴会。
只是这台上的姑娘还得继续跳下去,但是凉了的场子,再怎么闹腾也终究成不了什么气候。
“好了,别跳了”萨满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先沉着声让这些跳舞的人先退下,然后,低头跟身边的人耳语了几句。
“好了,各位同僚,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突然有事情要做,就不送各位了”
简单的客套之后,萨满就离开了宴会,三六子也被两个侍卫抬起带走,只剩下了一场子的宾客,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在花园的僻静处,萨满拿着长刀指着三六子,大声的问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竟然敢这样来戏耍我。啊”
“大人,饶命啊,大人,”
“快点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大人,我说,我说,那房间里的两个人跑了?”三六子哆嗦的说着。
“那两个人?”萨满依旧不明就里,以为这人是在骗自己。
“就是玉河让我看的那两个人。啊就是那两个躺在床上不能动的……”
三六子不需要说完,萨满就已经意识到这人说的是谁?
“什么时候跑的?”他急忙追问道
“就刚才,一炷香之前”
“一炷香”萨满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自己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玉河,而且已经完全不能动的而两个人怎么会跑了。
这不可能,萨满在心中想到,但是现在已经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朝着哪里跑了?”
“小人不知道啊”三六子看着萨满的神色,知道自己是犯了死罪,他把目光看向了萨满身边的玉河。
可是那玉河竟然也是一副害怕的样子,哪里顾得上自己。
果然,在自己回答了不知道后,那把刀立刻挥了起来。
下一秒钟,刀就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脖子边。
“慢着,大人”
站在一边的玉河喊出了声制止。
“怎么”萨满停了下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玉河“你是要为他求情”
“不不,大人,小的绝对不是为了这人求情,小人只是觉得他留着或许有用”
“有用,他能有什么用?”萨满还是很生气,自己好不容易才把沈北湛弄到手,有了这个把柄,才能和大夏的那个老狐狸做交易。
怎么,现在沈北湛自己跑了,这让自己跟这老狐狸怎么交代,还有宁谷松也跑了,如果现在不杀了他。
那么等到他日后回来,自己恐怕就难逃一死了
“有用的”三六子惊恐的喊道“大人,我真的还有用的真的,真的,那其中一个人把香气过渡到了我的身上,真的,真的,不信您看”
“过渡到了你的身上?”萨满有些怀疑道。
“确实是啊”
玉河蹲下身子,一把划开了三六子的手腕,三六子咬着牙不敢吱声,一股淡淡的香气,在玉河的鼻子间流动。
“确实是大人,湿婆确实在这人的身上”
“那好,带着他,我们现在就去抓沈北湛”
一群人急忙朝着后面的走去。
另一边的沈北湛,已经迈出了后门,他试探的看了看周围,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声音。
宁谷松在他的身后也探出了头。
“有没有人?”
“走”
沈北湛回答道。
两人急忙沿着街道走了起来,但是还没有走几步,院子里就响起了喧闹声,有人在惊叫。
“有人逃跑了,快点追啊”
“不好,他们追来了”
沈北湛一把拉住了宁谷松的手,就要向前跑,但是还没有迈出脚,就感觉到一股力量直接袭击到了自己的心脏。
他不由的向前一趴,觉得自己周身的力气都在快速的消失。
“你怎么了?”宁谷松急忙扶住了沈北湛,看他的那个样子就知道,这是香气又发挥作用了。
宁谷松顾不得其他,急忙背起沈北湛就走,但是没走了几步就败下阵来,这人怎么就这么沉啊。
“将军”
正在危机时候,从前方跑来一人,宁谷松定睛去看,原来是墨子卿。
“你怎么在这里?”
墨子卿也看清了宁谷松的样子,怎么不是夫人跟将军一起出来,倒是这塔图的大王跟着将军。
“好了,先不要管这些,我们赶紧走”
背后的喊杀声已经到了门口,火光已经从门边透了出来。
“好的”
墨子卿也知道情况很是危机,急忙背起了沈北湛就像远处跑去。
萨满本来看到这三六子突然软了下来,以为沈北湛就在附近,但是追到了门口处,却发现已经空无一人。
而且这三六子也迅速恢复了起来。
“大人,看来他们是早有计划的”
玉河在一边开口道。
“哼”萨满一把把刀扔在了地上,冷冷的看着玉河“我告诉你,明日日落之前,如果我还不能见到沈北湛,你就跟着你的好兄弟一起下地狱”
萨满威胁了一句后,就离开了。
三六子依旧趴在了地上,后背已经被汗水泡湿了。整张脸上都是汗渍,但还是扯着嘴笑着看萨满离开。
“玉河”
三六子轻声叫道,可是这玉河却没有说话。
三六子只能盯着这人黑色的衣摆看个不停,这萨满府里,谁都知道,玉河是无所不能的,他不仅能武,还能言善辩。
就是在计谋方面也很是出众,萨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经过他的手才能最终通过。三六子跟他是一个部落的。
玉河念在他没饭吃的时候,三六子的母亲给过半个馒头,就把三六子安排进了萨满府,这用香气迷倒沈北湛和宁谷松就是玉河的主意。
只是现在,一切都被搅黄了。
看来是时候去找那个人了,玉河盯着那空空的街道,有些发愁的想到。
“那人大概是不肯答应自己的,但是他总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南沐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一切根本都不是梦,而是自己亲身经历过得一切。
自己的爹爹,哥哥都是被沈北湛杀害的,可怜自己竟然还一心把他当作是自己的依靠,想着让他帮助自己报仇。
没想到这最大的仇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南沐云的头有些疼,她伸出手摸了摸头,都是纱布,昨晚自己被打伤的事情她还记得,只是自己不是已经被下令扔掉了吗。
怎么现在是在哪里。
南沐云侧过头打量着这里,这是一件茅草屋,比桃花村的屋子还要破旧,只是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茶壶和一个茶杯。
有一个柜子,已经掉了脚。
除了这些就只剩下自己身下的破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