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酹皱眉,她似乎是越扯越远了:“笨女人,重点!”
“重点就是,你要是有求于人,你会怎么做?对着你有求的人是个什么姿态?”
话刚说完,就听见东方酹不屑的冷哼:“我不会有求于人!”孤傲异常,豪气冲天!霎时,强者之势破体而出,王者之风立现。
水无恋头疼的揉揉额头:“不好意思,我忘了,不该拿你打比方。”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解释道,“有求于人必定是点头哈腰,姿态放低,而他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又不想让人看到他卑躬屈膝的样子,自然衣服要合体才行。所以,我让余烨晫把他的衣服做得前面略略短于后面,这样在他打躬作揖,含腰曲膝时就不会曝露出他的丑态。这么好的一件‘合体’衣服怎么能不得他心?”
得意的说完,侧首突然对上一双灼热的眼眸,撞得心头一颤,一股不明的东西在心里突然的翻腾一下,愣愣的呆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反应。
狡黠的笑容在阳光下飞扬,竟比正午的阳光还要灿烂夺目,没有一丝杂质,纤尘不染。偶尔的调皮、过人的胆识、重重的信任,组成了矛盾的眼前人,这个小女子……倒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一个个名门正派、富豪大侠、王孙贵族无不在他的面前惧怕发抖,对着他冰冷的眼神,听到他鬼煞的名字没有一个不瑟缩战栗、跪地求饶,各个丑态百出。偏偏,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对着他的阴冷残暴,依旧谈笑风生,甚至是……对骂挑衅!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他可以肯定,她绝对不是一个空有美貌毫无头脑的女子。
那她……
“你真的不怕我吗?”
“你有什么好怕的?”
直到清甜的嗓音响起,东方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不怕我是个双手染满鲜血的人?鬼煞可是一个让世人闻风丧胆的魔头。”东方酹也不是个扭捏的人,既然说了出来就不在乎被人知道,大大方方的继续问着。
“哼,鲜血、死人,我见得多了。何惧你一个小小的鬼庄?何况……”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见过多少鲜血、死人?你以为江湖是你所见的乡村生活吗?江湖绝对不是一个生老病死的地方!”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没有武功,在盆地的高台上时,他扼住她的脖颈,一探之下就明白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这样的女人能见过什么血腥场面?无非是一些个生活中的处理猎物,村中的村民死亡。
“你错了。我年方四岁时就已经跟随着爹征战于两军阵前,脚下踏过的是无数人的鲜血,跨过的是遍地的尸骸。曾经我的生活里听得最多的就是将士们胜利后的欢呼以及战败后的悲鸣。只是后来,爹……”水无恋一笑,娇媚如花,温情似水。
绝美的笑容,却渗着浓浓的苦涩,明眸含笑,却晶莹的泛着泪花。心在一瞬间被揪痛:“胜败乃兵家常事,逝者已矣,只有活得更好才能让他们安心。”
水无恋明白,东方酹理解错了,但她也并不解释,只是笑着咽下心中的酸楚。
“何况什么?”东方酹问起刚刚她未说完的话,他不想看到她身上泛起的哀伤。
“何况……为了自己要保护的人,强大起来有什么可怕的。”水无恋歪着头看着东方酹巧笑嫣然。
“你是谁?”声音陡然接近冰点,身上杀意迸现。他是欣赏她,但并不代表他可以放纵自己的身边埋下危险。
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任何人,而她的特别是不是他们的又一枚棋子?她怎么会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想,除了知道他的秘密外,还有别的可能吗?
想不到他东方酹竟被这么一个弱女子耍得团团转?真是可笑之极!
相对于东方酹的暴戾阴寒,水无恋则是淡定如常,浅浅的笑着。看着被浓重杀意包围的东方酹,她没有躲也没有逃,现在的她躲不了逃不开,何况她也不想躲不想逃。她不是信任东方酹,而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看人的眼光!
思绪百转,生死一线。东方酹一抖马的缰绳,狂疾奔而去。
“你不杀我了?”水无恋也一打马鞭,紧紧跟上。
呼啸的风中,朗爽的笑声传来:“就算你是个暗线,又能奈我何?”
何况,将她带入庄中后,所有的有关联的人,他全查了一遍,能逃出他的搜藏范围还真是天下仅有!
一路的疾驰,劲风呼啸,吹乱了一头的青丝,曾几何,她随着爹纵马狂奔,那时是何等的快意?如今……
心中黯然,速度慢慢缓了下来。
“笨女人,又怎么了?”东方酹一勒马的缰绳,回转马头靠在水无恋的一旁。
“如果是你,为了一个人出生入死,到头来他却对你恩将仇报,你会怎么样?”
“杀了他!”东方酹想都不想的直接抛给她答案。
见水无恋沉默不语,他不耐烦的说着:“怎么了?又在乱想什么?”
“东方酹,你为什么要创立鬼庄,成为人人惧怕的鬼煞?”水无恋不答反问。
东方酹冷哼:“我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让天下人负我!”
水无恋灿然一笑:“想不到你这么狂。”
“笨女人,怕了吗?”东方酹桀骜不羁的一扬头。
“是你怕了吧?”
“你什么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