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背负么?心口生生的疼,眼睛涩涩的痛,泪水却是无论如何也流不下来。
若安看着那高瘦的身形,惶惶然的响起十年前,他对自己说“我不爱你,与你是我妹没有任何关系,你的存在对我而言只是负担”时的决绝与冷漠。
“你走吧。”不想再胶着下去,怕自己露了原形,她咬了咬下嘴唇,下了逐客令。
苏默宁看着她的脸,突然问了不相干的问题,“为什么叫若安?”
林以辰也曾问过类似的话。为什么留下安这个字。那一年在巴黎,他陪着她站在埃菲尔铁塔下,忽然发问。她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下去。
彼时,她无法割舍的,也不过是苏默宁唤她“小安”时的些许宠溺。见她不出声,以辰也并不追问,只是沉默的握住了她的手。他手心的温度比她略高,那温暖顺着掌心的脉络一直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处。
而她从未和以辰说过,巴黎,原本是她想和苏默宁一起去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埃菲尔铁塔,她想起《春光乍泄》里的黎耀辉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时说的那一句,我很难过,我始终认为,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两个人。她一直想要的,也是站在这埃菲尔铁塔下的,是她和苏默宁。
何宝荣说,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她却不能如是说,她与他之间甚至从未开始,谈何重新开始。
若安的目光有些闪躲,“这是该问父母的问题。不要问蠢问题。”
这些看似愚蠢的问题,却是可以如此精准的刺伤她。
等苏默宁走后,她才缓缓地坐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膝,将脸埋在膝盖里,脚下是柔软的地毯,她恍惚的想起以辰不动声色的温暖,呼吸渐渐地不顺畅起来。
第一次觉得,演戏是如此艰难而吃力的事情。要有多用力,才能抑制住内心的那些冲动,才能对他吼,当初为何那样决绝的放弃了自己。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时时刻刻绷紧了情绪,才可以让自己不流露出应该属于苏默安的表情和情绪。
十年,那样漫长的时间,却还没能让那些伤口痊愈。
记得他冷漠决绝的表情,记得他将自己推倒在地,记得他那样绝情的说,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记得他说,与你是我妹无关,仅仅只是因为你是我的累赘而已。
都还清楚的记着。
以至于以后的日子里每一次想起,都是痛彻心扉的恨,恨苏默宁,恨自己,恨到宁愿剜了自己的心。
无法不爱,所以只能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去恨。
“哥……”长发纷纷扬扬的披散下来,遮蔽了视线,她低声轻唤,声音里带着氤氲的湿气。
许忆约了苏默宁一起去离N大附近较近的小餐厅,选了一个小餐厅,许忆点了自己的菜以后,替苏默宁的一并点上后,将菜单交给服务员。
“你每次来都是这几样,我都背下了。”她笑了说。
苏默宁弯了弯唇,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看着他这般模样,许忆重重的叹了口气,伸了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用无奈的语气说,“苏默宁,和朋友吃饭的时候神游太虚很没礼貌诶。”
“Sorry。”苏默宁歉意的笑了笑。
“在想你妹?”许忆倒也不怕戳他的伤口,在苏默宁所有的朋友里,唯一知晓这段过往的只有她,而她倒也不避讳,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