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夜空中忽然扬起一阵奇异的笛声。不似一般笛声般清澈,反倒是尖利高亢,就像是一根根尖针,能直直刺入人的脑海,让人根本没办法自主脑子里的想法……
夭夭痛楚得双手捂住脑袋,想要阻住那奇异笛声入耳。却根本就不管用。
香气浓雾里,那些红衣木头人似乎也都痛楚难当。他们也如夭夭一般捂住自己的耳朵,甚至还在痛楚嘶吼。那本来已经捉住夭夭衣襟的木头人,更是痛楚得蹲下去,哀哀嘶嚎。
夭夭努力向声音来处望,只见假山石上有一人身披红衣站在银色月光里,双手擎一管骨笛,一双凤目仿佛燃着赤红火焰,狠狠盯着那些木头人。
夭夭惊住。竟然是秦流璟!
他在指挥那些木头人惩罚她么?他的愤怒是因为那些木头人没有听从他的指令,没有能顺利杀掉她么?
夭夭只觉心底一片苍白。果然如那妖孽所说,如果他想杀了她,她根本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别说那些木头人,即便只是几声笛,她都已经恨不得撞墙自杀!
夭夭冷笑,索性放下双手来。
那些木头人也全都站起来,吱嘎、吱嘎向她走来。
——又能怎样,不就是一死?!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再去看看娘……
嘎吱、嘎吱……夭夭闭上眸子等死,却意外听见那僵硬的声音经过了她身边,并没停留,向更远去,直朝大门。
夭夭猛地睁开眼,却见白雾袅袅,那些红衣木头人竟都已远去,渐渐地不见了踪影。
抬眸再看假山石上,红衣的流璟依旧轻轻吹着骨笛,眼神一刻没有放松,始终盯着那遥遥远去的木头人。
他为什么遣走了木头人?
他为什么又放过了她?
良久,直到最后一缕白雾、最后一缕异香全都散去,流璟方停了手中骨笛。凤目潋滟向她望来,黑瞳幽深,“没事了。”
夭夭颤抖起来,“你派人去蔷薇苑,你想杀死我二姐!”
流璟眯住眸子冷冷凝住夭夭,“你以为,是我?”
“难道不是你?!”方才的恐惧,与这些日子积压而来的担忧,全都一股脑爆发开来,“是你这个妖孽!你将怪病传进京城,你吸了那些人的生气,你又将他们全都变作你的工具!如果不是你,这个世上还有谁会做这样龌龊的事!”
“龌龊?!”流璟挑眉,眸光寒凉,“你用这样的词来说我?”
“是!你就是龌龊!你是龌龊的妖孽、该死的妖孽!”
夜空幽寂,花香黯寥。流璟咬牙转身便去,捏住骨笛的指节泛出青白。
夭夭怔住,却还是大喊出来,“我警告你,不许再加害旁人!如果你再害人,我一定会跟你拼命!”
流璟疾步前去,夜色里红衣一转猛地转过头来,“好!我等着你——杀了我!这一次,你定要让我,先你而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