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虚弱到几乎站不住,她打了个踉跄差点儿跌坐在地上,罗振廷瞥见她的样子,脸上闪过一抹恨铁不成钢的厉色。
“你给我振作点儿吧!想要守住你和你妈的位置,就给我打起百分百的精神,尽快把我们罗家和容家的这桩婚事给我办下来!”
罗素素闻言,脸色大变,“爸!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想让顾贱人生的那个私生子认祖归宗!”
罗振廷勃然大怒,站起身骂道,“看来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才让你变得这么目无尊长!奕琛不是私生子,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不是我哥!”
“你……”罗振廷气得咬牙。
罗素素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开始顶撞,“爸,我哪里说错了?那个叫顾念柔的女人明知道你有家庭,却还来勾银你,甚至替你生下一个孽种!她不是犯贱是什么?她那种贱人生出来的孽种,怎么可能是我哥?”
“你!”罗振廷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甩了罗素素一个耳光,顿时把她扇得摔倒在地。
打过之后的罗振廷便开始后悔,怔在原地似有于心不忍,良久,他一直盯着自己有些发麻的手心,恨不得刚才落在她身上的巴掌是打在自己身上的。
这是他第一次打自己的女儿。
脸上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罗振廷既心疼又愤怒,“素素,你听好了,我不许你侮辱你顾姨。她对我来说不是小……她是我年少时就想要守护一辈子的人,是你妈中途插上一脚,让我迫不得已丢下了她整整十年!你和你妈什么都不缺,从小锦衣玉食,可是你顾姨和亦琛呢,我欠他们母子俩的还不够多吗?所以,在她面前停止你那些无所顾忌的伤害,如果下一次再听见你这么叫她,我就和你妈离婚!你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一毫!”
罗素素听着罗振廷的话,眼里蓄满了眼泪,扑簌簌一颗颗往下掉。
渐渐地,那双眼里盛满的不只是眼泪,还有憎恨和愤懑。
她整个人僵在那儿,完全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竟然为了一个小……和私生子,狠心地打她骂她?
骄傲如罗素素,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而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一直把她当作一颗棋子,一枚能助他一臂之力,替他完成事业雄心的棋子。
如果她达不到他想要的要求,那自己和母亲将面临随时被赶出家门的结果……
罗素素的脸开始变得惨白,父女间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想要维持一贯无懈可击的完美。
“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完成你交代的任务!顾亦琛这么多年来一直进不了罗家的户口,以后也别想!”
稍作停顿,她转头看向罗振廷变得铁青的脸,咬牙说道,“因为,罗家的继承人永远只有我罗素素一个人!”
“素素……你……”罗振廷几乎站不住脚,身子虚弱地晃了晃,一手撑住书桌。
罗素素再次抢断罗振廷的话,“爸,顾念柔可以抢走本该属于我妈的幸福,顾亦琛也可以抢走一半本该属于我的父爱,但我绝不允许别人抢走罗氏,也不允许您染指罗氏!即使是您,也不行!”
罗素素的母亲也姓罗,全名罗碧莲,罗氏原本是罗素素的外公一手建造起来的,因为罗家只有罗碧莲一个女儿,所以招了一个也姓罗的上门女婿,那就是罗素素的父亲罗振廷。
只是,罗家千算万算都算不到,罗振廷和罗碧柔结婚之前就有一个初恋晴……人,甚至早已暗结珠胎,就在罗碧柔怀上罗素素时,罗振廷的前女友顾念柔已为他诞下一名男婴,取名叫顾亦琛。
听了罗素素的控诉,罗振廷气得不得了,一时性急又扬起了手,然而在看到罗素素扬起的下巴时,眼神忽然一怔,手僵在了半空中。
良久,他拧紧眉宇看着回瞪自己的罗素素,最终狠下心,甩手离开书房。
罗振廷一走,罗素素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半晌,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小金,我要你给我订一张去法国的机票……对!就今天!”
挂断电话,她侧身眺望着窗外远方的天际,眼神幽远。
看来,该是时候去找那一位了,相信有了他的帮助和支持,她一定能尽快和容爵完婚!
温暖出院了。
原本不该有奢望的,但看见来接自己的人不是容爵,而是安伯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失落。
想起几个小时以前接他电话的是罗素素,温暖不觉一哂,他怎么会有空来接她?只怕这个时候,他正在罗素素那儿流连忘返吧?
懊恼地坐上了车,一路沉默不语。
下了车后,看见几名佣人抬着两个棺材出来,温暖心口一紧,忍不住好奇地问,“安伯,那两幅棺材是怎么回事儿?容家有人出事了吗?”
看起来那两幅棺材又有些不同寻常,比平常人所使用的略大,且宽,看起来足足能容下两具尸体了。
而且那两幅棺材很沉的样子,四个人抬不起来,要额外添加两个人手才费力地把棺材抬上了一辆黑色的殡仪车。
安伯解释道,“嗯,是少爷养了多年的两条藏獒,就是前两天您晕倒的时候被少爷杀掉的那两只。”
温暖讶然,“他要替它们下葬?”看来是很宝贝它们了。
安伯点点头,“是啊,少爷养了翠茜和阿曼达已经十五年了,虽然是畜生,也是有感情的。”
温暖再次一愕,他竟然养了它们十五年,而且还给它们取了名字?
翠茜和阿曼达……
听着很耳熟,她想起初遇容爵时,为了争抢一块生日蛋糕发生口角的那件事,那时候他提到两只狗的名字,好像就叫翠茜和阿曼达。
兴许是看出她的疑惑,安伯微笑,颔首道,“你想起来了是吗?那一年少爷过十八岁生日,为了把剩下的蛋糕带回来给翠茜和阿曼达吃,还和你发生了一点儿小冲突。”
微顿,安伯摇了摇头,感叹,“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就过去七年了啊。老爷常年不在家,全靠那两条藏獒陪在少爷身边,可现在……”
忽地一顿,大概是发觉到自己失言,安伯尴尬地看了一眼温暖,说道,“对不起,温姑娘,我说这番话没有别的意思,其实藏獒的寿命本就不长,如果不是发生这件事,它们也快活不长了……”
唯恐越描越黑,安伯的声音渐渐消失,温暖杵在原地怔愣地看着两幅棺材被送走,心里很难受。
原来,那是容爵最寵爱的两只藏獒,而他为了救她竟然亲手枪杀了它们,想来,那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夜里,容爵回来得很晚,他好像总是有忙不完的事,一回到家又去了书房。
温暖一直等到他回来,才小心翼翼地端着事先煲好的甜汤,用漂亮的琉璃碗装好后,小心翼翼地送去书房。
她发誓,这绝对不是想要取悦他,讨好他,纯粹是因为她良心发现而已,为了那两只无辜死掉的藏獒,还为了他白白丢掉的几百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