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嫩唇瓣因为他的急切和狂烈而受损,嘴里有淡淡的甜腥味道,但,与他的唇一旦接触后,她脑子里便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她尝不到那甜腥的味道,只觉得口内充斥得满满都是他嘴里甜甜的酒香味和一股涩涩的烟草味。
黑暗如无限深渊,蹦出理智束缚的心骤然间迷失在这黑暗中,两人间爱昧的情愫在迅速攀升……
温暖一瞬间忘记了此时此刻的自己该充当的身份,九个月了,整整九个月,没有哪一天她不曾想起过他。
她那么想念他的唇,想念他的触碰,想念他轻轻柔柔地唤她一声“温暖”,想念他将自己拥抱在怀里时的那份甜蜜,她那么想念他,以至于脑子里什么都装不下,心底深处只有一个声音……其实她是那么渴望他!
他的大掌从她的腰侧往上滑,慢慢地来到颈脖处,开始解开她的上衣纽扣,一颗颗地解开,有些急切,还未完全解掉那只大掌已经迫不及待探了进去,细细摩挲她光洁莹润的肌肤,随着那股热源一点点摸索着。
她已意乱情迷,心驰摇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既害怕又无助地承受着他的触碰。
他在她耳际的喘息带着狂乱,狂热动作也没有一秒消停,唇再度封锁住她的,狂风巨浪般吞噬她混乱无边的思绪,他早已失去耐性,粗鲁地分开她的,紧绷如铁的分身隔着衣料便埋在令人窒息到发狂的阻碍处!
他胸膛急剧起伏,全身热得发烫,大掌探入那片满是细绒的密谷中,他沙哑着嗓子逸出轻喃:“温暖……”
蓦地,她全身一震。
七魂六魄在这一刹那倏然回归躯壳内,他这一声呼唤令她顿时神志清醒。
“不!我不是温暖!你放开我!”
她将腿屈起,猛地踹向他的小腹,容爵正吻得浑然忘我,欲望早已忍耐到了极限,他不曾料到温暖会踹自己,更料不到她的力道比起以前要大了许多,不但如此,她的速度也快了很多,趁他吃痛地捂住腹部后退的空档,她已经一骨碌爬起来奔向厨房。
她像一只逃脱的小兔儿,速度极快地飞奔到厨房内,打开厨房的灯后,翻箱倒柜一阵摸索,最后似乎找到某样东西又从厨房本回到客厅。
再一次面对他时,她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锋利的刀刃,反射出明晃晃的光芒,大喊:“容先生,请你出去!否则……”
话到此,她不由得梗住,他仍在激然喘气,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心中一寒,黑暗中与她对视的眸子里,玄寒越来越深,越来越沉,握紧双拳的手也是五指僵白。
僵持数秒后,他骤然跨步向前,劈手挥向她,温暖一惊,侥幸逃过这一掌,然而她的身手终究是比不过容爵,只见他眼神一暗,大掌如鹰一般准确无误地卡住她握着刀柄的皓腕。
继而,微微一个用力,静谧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哐当……”是水果刀掉落在地上所发出的清脆声!
温暖吓了一大跳,但如今的她已不是一年前的她,她学会了格斗和散打,就连反应也比之前快了,而水果刀掉落的地方就在她脚边,她机敏地弯身捡起它,这一次她狠狠地握在手里,却没想到起身的时候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她并不想动手的,只是起身的时候没有发现他也弯身去捡它,而他伸手抓住的东西,竟然就是那把水果刀的刀刃!
刀刃很锋利,被磨得薄薄的,而他竟然赤手空拳就这么握住那薄薄锋利的刀刃,没有丝毫退意,也没有松手的意思,黑暗里那双阴鸷邪魅的瞳眸死死盯着她的面容,亲眼目睹他的手心里有红色的液体沿着刀刃流至刀柄,再一滴滴滴落至地板。
一滴,一滴,又一滴。
那殷红色的血液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渐渐汇聚成股,时间仿佛在此刻凝结,温暖心尖颤抖,眼见着那血液越滴越多,她心里抽痛不已,仿佛看见的不是他的血,而是自己心口的伤疤被人一点点扳开,直至血涌而出……
温暖原本攥紧的手心已颓唐松开,她被吓到了,起先在**里手下们抬出来那把菜刀上布满着的血都不足以吓到她,而此时此刻,容爵手掌里沾满的鲜血却叫她头晕目眩……
她稳不住身子,连连后退,全身上下不知何时已是大汗漓漓,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最终她支撑不住自己,瘫软地跌坐在地板上,脊背倚靠在冰凉的石壁上。
疼痛入掌,入心,容爵松开刀刃,匕首再次掉落在地上,被弹射至很远的地方,他缓慢挪步,最后在温暖面前停住脚步,再缓慢蹲下,平视她的脸。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很好,我今天可以放过你,但是你能否认一个事实……你,安宁,就是温暖,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
口吻,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温暖怔怔地望着他,无法张嘴,他连一点辩解的时间都不给她,便玄寒着脸起身走出公寓,过了许久,温暖才爬起来去开灯。
啪地一声,公寓内骤然亮如白昼,而地板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殷红,却叫她心有余悸,头又开始不听使唤晕眩起来,温暖扶着石壁跌坐回沙发里,回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惊魂未定。
她一头躺倒在沙发上,双腿曲起,抱枕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整个灵魂被放空了一般静静躺在那里。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飞速运转,曾和容爵在一起的那些片段如影片回放一般闪过,和他分开七年后在皇巢的重逢,他一步步设下陷阱她签下契约书,又说服她签下容氏,如愿完成第一份广告拍摄,之后在日本发生的种种,以及回到南城后传出她和容爵之间的绯闻,再之后局势一步步恶化,直至难以扭转的地步……
的确,他们一路走来那么不易,她曾经懊恼地抱怨或假设,如果没有遇见他会怎么怎么样,但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遇见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总是心知肚明和他走不到一起,即使从未奢望和他会有将来,但她无法否认,享受再多的荣华富贵,就如夜天昊赋予她的这般华丽和奢侈,却依旧填补不了她心头千疮百孔的伤痕……
她爱的是他,始终是他!
她无法否认,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安心,才会感到幸福,才会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活着的,而不似和夜天昊在一起时那般只剩一具躯壳。
是的,她爱他,她一直爱着的,都是容爵!
可是,九个月前她不能和他在一起,更遑论是现在?不,她不能后悔,不能因为自己心里残存的那份留恋而打破此时来之不易的平静。
温暖摇摇头,想要让自己变得坚定起来,不再被他所动摇,不再为他感到心驰摇曳,然而越是摇头,那些曾经的甜蜜的画面就越加清晰可辨。
经不起那些回忆的折磨,她疲惫地闭上眼睛,泪痕弯曲,比脸还白,她把抱枕盖在脸上,泪水打湿了抱枕上的布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