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番话让情绪激动的沈昊冷静了下来,一时情急,在他面前露出这么多破绽,难怪他会怀疑。
“你不说话,就代表你默认了!也就是说,我的猜测没有错。那我就奇怪了,我吕天成从未与你沈昊树敌,你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为什么要雇佣胡狸扰乱我的生活?”吕天成不解地质问他。
沈昊无法再沉默下去,看着他道:“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在宴会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胡狸。宴会上,初见她惊为天人,我才特别留意她。你也是知道的,没有男人不喜欢美女,我纠缠她也是居于这一点。至于担心她,我的心情跟你的一样。”
“我没有担心她。我只是怕她死在紫园,很晦气而已!”吕天成急促地否认道,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别处,不敢与沈昊对视。
沈昊笑道:“你真的很不会撒谎!你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你的双眼出卖了你。你看胡狸的时候,和看真真不一样。换句话说,你和我一样,都被胡狸给迷住了。”
“那是你,不是我。我爱的人是真真,除了她,我不会再爱别的女人的……”吕天成抵死不承认。
沈昊正要继续与吕天成争辩,忽然,他的手机不是时候地响了起来,是英姐打来的。
接完电话,沈昊对吕天成道:“胡狸就交给你了,我有一个很紧急的活动,先走了。”
吕天成半开玩笑地道:“你这一走,你就不怕我把你救她的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
“追人我有的是办法,我大度点,先让你一步,我一定会后来居上的!”沈昊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自信地道。
胡狸醒来时,消毒水气味刺鼻而来,不用打量,她便能知道自己此时躺在医院里。
还有些迷糊的视线落在守在床边的三人身上,她惊讶地虚弱叫道:“妈,爸,您们怎么来了?”
“是我女婿……吕先生派人把我们接来的。多亏了他,要不是他通知我们,我们都不知道你快要死了……”
李悦茹哽咽说着,未说完,便被胡士铨打断,“悦茹,你怎么说的话,小狸不会死的,医生说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只要好好休养,不出几日便能活蹦乱跳。”
“对对对,我们的宝贝女儿已经活过来了,已经没事了!”李悦茹含泪笑道。
胡狸在她爸妈的搀扶下,倚靠着床头坐起来,她看着胡士铨,抱歉地道:“爸,对不起,我欺骗了您!其实,我没有和同事出国出差,我也没有一份像样的工作,我一直在对您撒谎,您肯定很生气……”
“小狸,什么都别说了,爸全都知道。总裁已经告诉我们了,说你在紫园里当仆人,表现得很好,对你的工作,他非常满意。小狸呀,爸不是老古董,爸也不会看低你的这份工作的。只要你是靠自己的双手勤劳挣钱,不管是当女仆,还是当白领,都一样的值得尊敬。”
“你安心休养,爸不会怪你的,相反,爸还挺为你感到骄傲的。我的女儿不偷不抢,还这么争气,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胡士铨的这席话让胡狸喜忧参半。她以为她爸爸已经发现她所做的“职业”,她想借此机会向他袒露一切,省得以后总是提心吊胆地应付他;哪知,她爸爸不但不知道,还被误导,以为她的真正职业就是紫园的女仆,反过来安慰她。
胡狸哭笑不得地偷瞄了李悦茹一眼,李悦茹知道她想问什么,便偷偷对她指了指身旁的吕天成,还用口型告诉她:“不是我说的,是我女婿说的,你要怪就怪他吧!”
“爸,谢谢您理解我,谢谢您原谅我欺骗了您。听到您这么说,我很开心,真的谢谢您!”胡狸投入胡士铨的怀中,从他的肩头探出头来,瞪了吕天成一眼,眸中满是怨恨。
吕天成无由地被她瞪了一眼,疑惑不解地看着她,一脸的无辜。
“小狸啊,你怎么会误吃那么多安眠药呢?你知不知道,若不是吕先生发现得早,你这条小命可就难保了。”李悦茹坐在病床边握着她的手,心有余悸地问她。
胡狸不懂她在说什么,“我没有吃安眠药,我吃的都是周医生开的药。妈,安眠药是怎么回事?”
李悦茹对她摇头,“我和你爸也想知道你肚中为什么会有大量的安眠药。吕先生说,你不小心掉到湖里,受了凉,只是小感冒而已,但一连多天总是发觉你昏睡不醒,这才把你送进医院,一检查,才得知你身体里安眠药过量……”
胡士铨点头回应着,证实李悦茹所说不假。
吕天成打断她的话,对他们夫妇道:“这件事,我会尽快查明白,给你们一个交代。”
“谢谢总裁/吕先生!”李悦茹和胡士铨对他道谢。
吕天成对他们下逐客令:“现在,胡狸已经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李悦茹和胡士铨不舍的离开胡狸,一家人拥抱在一起,不肯分开。
“小狸啊,你要乖乖听总裁的话,在紫园好好表现,知道吗?”胡士铨叮嘱她。
李悦茹也对她嘱咐道:“在伺候好吕先生的同时,一定要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再掉进湖里,不要再生病了!妈妈可不想再来这种地方看你,知道吗?”
胡狸紧紧拉着他们的手,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们,点头道:“爸妈的话,胡狸都记下了。妈,爸,胡狸想跟您们回家,胡狸不想留在紫园,您们带我走好不好?”
胡士铨和李悦茹差不多同时松开她的手,急忙起身,向吕天成曲身行了一下礼,然后红着眼眶离开,连头都不回一下。
胡狸用尽全力伸手抓住他们,却什么也没有抓到,只有空气,“爸,妈,您们不要丢下我,我不想回紫园,我不想当什么女仆了,带我走……”
病房门在她眼前合上,李悦茹和胡士铨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她和吕天成。
如果她有力气的话,她一定会跳下床追他们而去,但刚苏醒过来的她,虚弱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抛下她离开。
这一刻,她是恨他们的,恨他们屈服在吕天成的淫威下,把她丢给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她噘嘴气呼呼地撕扯着病床上的被子,好似它们得罪了她一般。
吕天成看着她道:“这间病房是VIP,里面的一切设施都非常昂贵,包括这床被子。如果你有钱赔偿的话,你尽管撕扯。”
“我是没有钱,但你有啊!我会进医院,可全都是拜你所赐。所以,我的医药费和损坏医疗设施的赔偿费都得你出,只有这样,我们才算扯平。”胡狸发泄地拿被子出气,并且说得极为理直气壮。
吕天成并不是心疼这几个钱,而是不喜欢被她冤枉,一把抓着她的手腕,举在她和他眼前,愠怒地道:“你体内安眠药过量这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相反,我不但没有害你,我还救了你。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你现在恐怕已经在大闹阎王殿了!”
“我可没说是你给我吃的安眠药,但你也脱不了干系。周医生给我开的药没有问题,问题出现在曹真真给我喝的水里。她讨厌我,她不喜欢看到我和你走得很近,所以她在水杯里加了安眠药,这就是我觉得水很苦的原因。”
“她是你的未婚妻,她蓄谋害我,你也有责任。所以,如果你不拿钱消灾的话,等我好了,我会去法院告你的。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胡狸道出真相,并以此威胁他。
吕天成松开她的手,惊愕地看着她,“真真那么单纯,她是不会害人的。我不相信是她做的,一定是你在污蔑她……”
“她是挺单纯的。如果她不单纯,恐怕我的这条小命早就保不住了。她没有想过要害死我,她只想用安眠药让我昏睡,只要我不醒来,就没有机会接近你,而她就可以像以往那样完完全全地拥有你。”
“换句话说,她真的很爱你!爱到盲目,以至于差点弄出人命。最可气的是,我和你根本什么都没有,她居然会针对我。在紫园里,和你接触的人不止我一个,她怎么不去害别人呢,为什么会是我?”
胡狸心里很不平,她和吕天成仅仅只是主仆关系,就因为这样,她无辜地成了冤大头,思来想去,这一切都应该怪吕天成。
“都是你,非得在宴会上跟我跳舞,这才引得曹小姐嫉妒,害我遭殃。拜托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还想多活几日,我可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胡狸越说越气,忍不住捏紧粉拳捶打吕天成的胸膛。
在外人眼中,这一幕完全就是情侣之间在打情骂俏。明明是她主动去接近他,纠缠他,才招来杀身之祸的,怎么倒怪在他身上?
吕天成自然心里也不平,抓住她那双不安分的手,道:“只要你不再招惹我,安安分分地做女仆,真真就不会再嫉妒,你也就可以安然无忧了!”
“你说是我招惹你?有没有搞错,是你把我骗进紫园里来的,还伪撰了一份三年的契约,还在宴会上勾搭我,很明显,是你在招惹我,好不好?”胡狸不满,反驳道。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吕天成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胡搅蛮缠,什么叫做千万不要跟女人讲道理?
“好好好,是我招惹你,这样总行了吧?”吕天成让步道。
胡狸胜利地笑道:“这还差不多!”
“公司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处理,你赶紧收拾一下,我先送你回紫园,然后再去公司。我可没有功夫再跟你耗下去。”吕天成一边对她说,一边帮他收拾。
胡狸一边用梳子梳理这乱蓬蓬的头发,一边道:“你不必管我,只要你把住院费结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见她梳头梳得很费劲,吕天成重新坐会床边,夺过她手中的梳子,轻柔地帮她梳理头发,面无表情地道:“我不放心……”
他是第一个帮她梳头的男人,连她爸都没有帮她梳过。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好似怕弄疼她,他握着的梳子穿插过她的发间时,痒痒的,很舒服。
“你不放心什么?”见他话说了一半就打住了,胡狸好奇地追问他。
吕天成沉默稍许,口是心非地道:“我当然是怕你趁机逃走,不再回紫园给我当牛做马。”
“你就是一个压榨劳苦大众血汗的奴隶主!”胡狸不满地讥讽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