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夏猛地睁开眼睛，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她看到那一张俊美如斯的脸庞，莫名的，她竟觉得那样的神色有些淡淡的忧伤，微卷的睫毛低垂着，他似是熟睡了一样，那样的安详，宁静，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可是，下一刻的时候，她已经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质问：“你，你要做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伸手就要去推他，却不想被男人抱得更紧了一些，他贴在她的耳畔低声喃喃：“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身子微微一僵，她竟然没有办法去拒绝这样的请求，这个男人跟平日里几乎判若两人。程初夏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她想，只要他敢进一步占她的便宜，她一定会反抗，可是，他丝毫没有继续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抱着她，吮吸着属于她身上的干净的气息。

他手上的力道有些重，程初夏不由得微微皱眉，只要的姿势对她来说很不舒服，一旦保持的太久容易造成血液不畅。

“我，我想换个姿势。”她轻声说道。

“嗯。”这一个字似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一样，男人依旧阖着眼眸。

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他的手依旧搂着她，脸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程初夏觉得自己失眠了，怎么都睡不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那一缕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

“睡不着？”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冷玄夜轻声问她。

程初夏愣了一下，敛下眼底的那一抹诧异，点头应了一声：“嗯”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她有些好奇，可是她不敢问，生怕碰到他的禁忌。

“睡不着的话，就学着数绵羊，要是还睡不着，那就心里想着一个你最想念的人，或许你会在梦里见到他。”

他的嘴角溢出一丝极浅的笑意，很久以前，他的母亲就是这样教他的。于是，在很多个他失眠的夜晚，他都用这样的方式来麻痹自己，很多的时候，他都在梦里见到自己的母亲……

程初夏勉强抑制住心里的好奇心，她不去问，不去想，也许明天天一亮，他依旧是那个令她恐惧的恶魔。

她沉默了下来，闭上自己的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一直到天大亮的时候她才醒过来，身边的男人却早已经没有了踪迹。她觉得自己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一个截然不同的冷玄夜，他的安详，他的宁静，他的孤单，她是用心去感受到这些的，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男人也会觉得孤单？

床边的椅子上扔了一套换洗的衣服，从里到外，一样都没有落下。

程初夏不由得皱眉，这衣服难道是他准备的？就连胸罩的牌子都跟她以前用的是一样的，大小也正好合适，脸颊腾地一片绯红，就像是火烧一样。

顾不得那么多，她拿起衣服就钻进了浴室里，全都是崭新的洗漱用品，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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