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梨花思绪飘远的瞬间，云夕伸出了她的魔爪，猛的一推梨花。梨花顿时犹如断线的风筝，朝着崖底飞去。

等梨花反应过来，尖叫声随即响彻云霄。“啊……”小小立刻捂住耳朵，人这么小，嗓门倒是挺大的。

“别叫了，已经在地上了。”受不了她的尖叫声，小小出声阻止道。嗯？到地上了，这么快，怎么不痛。梨花这才停止叫声往下看去，确实已经到了，脚踩一踩，还很结实呢。

再低头一看，腰间似乎缠绕着什么，顺着它往上看去，厉犬正站在一旁看着她，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感觉。轰，脑门顿时充血，原来是厉犬救了她，早就站在崖顶了，众多长老都好笑的看着她尖叫。完了，她美丽的形象啊。

“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梨花等厉犬的长鞭一收，立马躲到晴的身后，低声喝问着小小，脸丢大了。

“我看你叫的正起劲，没好意思打断。”小小低声嘟囔，如果不是声音太刺耳了，它才不想管她什么时候停止。梨花闻言，瞬间满脸黑线，好你个小小。

此时的云夕看见厉犬等人出现，并不惊讶，迟早会知道，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害她没有机会杀了那个丫头。

“云夕？”厉犬试探性的叫了声，眼神凌厉的盯着云夕。

“是，王。”云夕微微点头，非常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用了替身妖力？”厉犬问道，微有些诧异。这种妖力能够互相转换彼此的魂魄，但是持续的时间却是非常有限，而且相当的耗费妖力。一旦到时候还没有转换回来，那就是死路一条。这是当年云夕跟他一起打江山的时候，跟一位老人家学的，老人家创了这种妖力，却从未用过，没想到第一个用的却是云夕。

“是的，王。”云夕对着厉犬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厉犬在她心底有着不可磨灭的痕迹，就算厉犬并不喜欢她，一起度过的千年岁月，不是转眼就能忘记的。

“你杀了木夕？”虽然梨花已问过，当着众长老的面，厉犬又问了遍。

“是的。”云夕淡淡道，该来的总会来：“是我杀了她。本来我没想过要杀她，是她逼我的，她是我妹妹啊，怎么可以陷害我。琴音明明是她杀的，却跟你说是我杀的，还跑到地牢来跟我炫耀。说你是多么信任她，多么宠爱她。那原本都是属于我的一切啊……”云夕虽然是以平淡的语气述说着这一切，但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亲人的背叛，自己所爱的人不爱自己，这些凑到一起，让云夕爆发了。她的爆发是可怕的，六亲不认的。看着木夕高傲的态度，得意的表情，那一张一合的嘴唇诉说的都是对她的背叛，对她的轻视。云夕再也忍不住了，她要让她闭嘴，让她永远都讲不出话来。

长老虽然禁锢了她的妖力，但是看在她多年为犬山尽心尽力的份上，只禁锢了她短短时间，到了地牢禁锢就解了。但是她没有擅自离开，虽然她很想离开，可是忍住了。她想让厉犬查出真相，然后亲自来接她出去。只是，再也没有这一天了。

“厉犬，当初我们一起出生，一起打天下，那样的生活是我觉得最幸福的。那时候的你会偶尔回过头看看我，只是为什么千年后的今天一切都变了？”云夕脸上有着凄惨的笑容，恍若回到了当初，厉犬就是厉犬，而不是王，只是跟她一起翱翔在妖界的大犬。换身妖力的时限快到了，一步错，步步错。现在的她已无力回头，只是，这答案，却很想知道。

“云夕，还记得当年我们曾追过两只狼，最后他们逃到了人界，救他们的是一个才五岁的小女孩？”厉犬微微抬头，思绪飘得老远。

云夕的思绪跟着厉犬回到了那时候，她记得，因为那人类女孩的插足，让两只狼跑了。

“云夕，那女孩指着我们叫坏人。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妖界并没有什么好坏之分，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厉犬淡淡的述说着。

“因为她的一句坏人，你就改变了？”如果最后的答案是这个，云夕真的很想大声哭出来，到最后，因为厉犬觉得她是坏人，所以不爱她，这样的结局让她情何以堪。

“云夕，我和你都是坏人，那时候的我们为了妖力杀了多少妖类，为了妖力做了多少不折手段的事情。”想起最初的那段日子，厉犬只觉得黑暗。

“厉犬，原来真的是因为我坏。”云夕哽咽的声音传来，渐渐转为嚎啕大哭，这一生，能够尽情的哭泣，只有这一回。不用介意别人的目光，不用掩饰自己的情绪。

“云夕，对不起。”尽管他并不欠云夕什么，却很想说这一句。云夕跟在他身边千年，他知道，她一直在等他，那么无条件的帮助他，服从他。她是他儿时的玩伴，亦是他的朋友，甚至是亲人，只是独独成为不了情人。云夕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最后越演越烈。

“厉犬，如果可以，我真的很不想要对不起，只是如今这三个字，对我来说都很宝贵。厉犬，你能抱我一下吗？”云夕早已站立不住，半跪在地上，额头满是汗水，一脸痛苦的表情，但是却满怀期盼的看着厉犬，一个拥抱，是千年的等待。

厉犬没有拒绝，走过去蹲下身，缓缓的抱住云夕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腿上。云夕的笑容顿时灿烂开去，一个真心的笑容，竟然如此简单。

死亡的过程是痛苦的，尽管云夕想极力维持在厉犬面前最后的容颜。只是这痛苦已经让她维持不了笑容，双手紧紧的抓着厉犬的衣服，脸极度扭曲，眼睛微凸，嘴唇不停颤抖着，全身抽搐。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云夕猛烈的抽搐了几下，双手缓缓的滑下了厉犬的胳膊，眼睛依然微凸睁开着，却已没了呼吸，死亡，有时候是种解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