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不能尽看造化,贫僧定当尽力!”
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更加委婉。
闻言,耶律炎才微松的心口再次紧紧拧起。有些凄苦自眼底泻出。深深咽下一口气,定了神,复望过去神色骇然。
拳头攥紧,双手早已血迹斑斑。若真无力回天。天上地下,人间黄泉,他与她同在。
“大师,只要救活麟儿本王愿意答应你任何要求!”
“大王严重了。贫僧已道明定当尽力。请大王侧开身子,让贫僧施针以解当务之急!”
话音刚落,耶律炎立刻让开,僧人自床边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包银针,对准了麟儿劲部几处穴位扎了下去。手法利落,准确无误。起绝顶高手施略器的功夫,简直有之过而无不及。
纵然满腹武学,耶律炎依然看不清他的手势。更多的注意力则凝聚在上官麟身上,缠绵的目光紧紧锁住不放过一丝一毫。
温柔无限泻出双眸,然而亦随着银针抽离排出的黑血而蒙上骇人的阴幽,更加深沉。
“唔……”终于,床上有了动静,长长的黑睫微微动了一动随之婉若荡起一朵小白花,从苍白的唇中发出声音。然听在耶律炎耳中,却胜过天地间最美的天竺之音。
他的麟儿回来了。
“麟儿!”他惊喜的叫出来。立刻上前轻轻抚住她的脸颊,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
天地动容,此刻,一切的一切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愿她……平安。
几步之外,太医无声无息退了出去。临了丢下古怪的目光剐了僧人一眼,微驼的背影融于无边黑暗之中。
全身虚弱无力,恍忽中一个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呼唤,让她总也无法随风而去。是谁?
当她眼开双眼,印入眼中的世界花白一片,只有几个影子在晃动。
想说话,喉咙却沙哑了发不出声音。
“麟儿!”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融和着醉入心扉的浓情蜜爱。
猛然,身体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霸道的气息,火热的话语以及绻绻不绝的痴情……是……
“耶……律……炎……”
吃力的说出这个名字。已是一眸波涛汹涌。
“麟儿,你真的醒了,太好了!”用力将她抱紧了不留丝毫间隙,恨不得能揉进骨血中,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不再分开。口中不休的喃喃自语是发自肺腑的担心受怕以及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
他的关心都是发自真心的,麟儿知道。窝在他怀中,宝石般明亮的眸中涌出晶莹泪水,清澈如山中清泉。
对不起!耶律炎,对不起!
“大王!”
正当沉醉于失而复得之中。僧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在耶律炎耳中异常沉重。而麟儿自耶律炎怀中探出头来一看,当下认出对方不就是上回在万安寺给自已解签的人吗?
“请大王切莫高兴过早,姑娘中毒至深已漫涎至骨髓,贫僧先前只救了标而未治本。若想根除毒患,得大王允许,让贫僧带姑娘离开盛京。功到垂成之日,定当送回!”
倏的,他站了起来,伫立于人前,因他的话而再次游走在崩溃的边缘,方才的欣喜一扫而光。嘴唇泯得紧发白,一颗心再次沉入无底深渊。
“离开?要去哪里?本王亲自送麟儿去!”
上官麟看着两人,大略猜出了些什么,只是……离开耶律炎……心底莫名的慌乱是什么?难道?再次抬头,流荡着疑惑的眼眸璀灿生辉。恍若星子。
难道……一年来的相处,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让她离不开了吗?
心咯噔了一下。瞬间剧烈跳动。轻轻捂住心口,那里跳个不停。
同时,一只大手搭上她的肩头,温热暖人心。
“啊?”被惊了一记,抬眸间对上耶律炎深沉的眸子,才放下心来。只是眼光躲闪不敢看他。
“麟儿……不要害怕……”他以强人的气势拥紧了她,不准她再次逃避。声音却沉重无比,隐藏了些颤抖。
僧人识相的走了出去,留下诺大的空间给两人。
外面天大地下,浩潮无力。仰望苍穹黑暗笼罩了一切,只是在片刻暗夜过后再次是明媚的白天。
“叹!”星宿无可预知的前景,令他幽幽哀叹。此女心中戾气冲天,然天份出众,心计谋略更世间少有,若是放任行之,不久之后定天下大乱。
当夜,一辆马车载着两人离开。
风高凄凉,月亮银白洒下冷冷清辉如泻似泪。披上了黑暗的树影婆娑丛丛。
南王府的大门被照得如同白昼。耶律炎站在门口望着那辆马车绝尘而去。长哮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散乱飘于空中飞舞。
苍穹之下,一尊傲然身影立于天地间,被黑暗笼罩住身体只有目光如炬雪亮直凝紧前方,很久很久不肯离去。
终了,月色渐渐散了去,天边倏然金光万丈刹那天地一片明亮,初升的朝阳露出额头用力向上空跳跃。万物吸取温热阳光朝气蓬勃。
“麟儿……保重!”
纵然强忍悲痛,纵然唇间已被狠狠咬伤鲜血直流。那桀骜的眸中终于流下失去的泪水。
他承诺,若平安归来定给她手刃仇人的机会。赫然,犀利转过身,耶律炎大步向府中踏去。高大身躯在晨曦金光之下威风凛凛,透出不可侵犯的威严。
挥去泪水换上坚定的笑意。他坚信麟儿的意志会战胜一切。
这个南王府是他们的家。他会等她回来,直到永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