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耶律炎眉宇一拧,神色赫的冷了下来。怀中,麟儿感到异样,抬起头,瞬时对上他严峻的神色,心下一紧,问:“怎么了?”
炎扯开微笑,拍拍麟儿的肩头,安慰她:“没事!”
然而,心中却不轻松。
随着‘沙沙’的声音,上官清与赵闵已至,一人神色泰然,另一人全身横惯着清冷寒气。
赵闵注视着麟儿,一股苦涩冲上心头,麟儿却是担忧的望着耶律炎,那专注的眼神,冥冥之时牵动的灵魂,无声的告诉着,他,赵闵,已是陌路人。
心疼的别开视线,不去看那会让自已痛不欲生的画面。可是,为什么还是会痛呢,仿佛,正在受着凌迟的酷刑。
“怎么了?出事了吧!”
幽幽开了口,上官清早已料到。只是像征性问问。
向天空吹了记口哨,那巨大的黑影飞了过来利眸锁定了目标,向大地俯冲。
耶律炎一抬手,自它的爪间取下一卷住涵。借着月光扫过上面的字,眉心越敛越深。
看得麟儿心下恍然不安。
只有赵闵与上官清猜中为何。
片刻,炎收好信件,转而担忧的看着麟儿,她的担忧是于他是深的关心,足够了。
“麟儿,你不能跟我回大辽!”
突然,炎开口道,如当头棒喝。
上官麟一惊,心,刹那破碎。
她焦急的拉着炎的衣袖,不安的急问:“为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要陪在你身边!”
赵闵闭上双眼,已无法形容的痛楚在全身漫延,撕割着他的肉体。
不知该如何劝她,若是道出事实,她必定更不会退让。
此刻,一直眉目含着假笑的上官清开口了,轻轻搭着妹妹的肩膀,好声道:“说没事肯定是骗人的。你先和大哥回绝世山庄养胎,别让炎挂心。大哥跟你保证,送了你回去后,立刻赶去上京,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助炎一臂之力,好不好?”
同时,赵闵听出玄外之音。上京出事了。怕是没那么简单。
若他没有猜错,必是哈郎造反,更有甚者,怕是连西夏也参于其中了吧!
“这……”
麟儿无措了,连大哥都这么说,莫非真是发生了大事?孩子,不知不觉盖上腹部,她帮不上炎的忙,只能保护好孩子,让他无后顾之忧。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三个月过去了。回到绝世山庄,麟儿由袭蕊照顾,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肚子已经开始大了起来。
时不时的,那个小家伙不安生的动下胳膊腿儿,惹得麟儿整天提心吊胆。
茫茫北风吹起,呼哮着呜呜的哀鸣。
站在高高的楼上,任由清冷的风撩乱一头青丝,她迷离的目光不离偏北的远方,那里,有她的全部……
“麟儿!”身后,响起轻轻的呼唤,像母亲的低呓,醉人的温暖。
听见声音,麟儿平静的小脸上起了丝丝旖旎小波澜,展开笑靥转过脸,黑宝石般的眸子熠熠发光看向来人。
“袭蕊姐姐!”她甜甜的叫道。托着已经隆起的腹部,小心的走了过去。每一步都沉甸甸的。
“又在担心他了?”
袭蕊玩劣的取笑她,一边将带来的狐皮斗蓬为麟儿披上,嘴里抱怨着:“风这么大,还站那么久,连自已都照顾不好,将来怎么照顾好孩子啊!”
“是,是,是!”刻意顺着她的话说,袭蕊没有注意到麟儿面上一闪而逝的狡黠。只听她又开口:“那袭蕊姐姐,你就没有担心的人吗?都这么久,我哥不知道怎么样了!”
边说,边刻意擦身而过,只是余光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满意的,捕捉到对方一脸寞落,方才窃笑。
她可不笨,每每提到大哥的时候,这个对感情似乎淡若冰霜的姐姐总会不自觉的脸红。
想调侃我?哼!早着呢!
被麟儿的话撞击到了心底,刹那掀起千层巨浪。她真的很担心公子,胸口的心焦灼得厉害。
纤纤玉手轻轻抚住心口,面颜垂了下去,黑亮的睫毛仿佛泛着金黄的光辉,点点碎碎,闪耀迷人。
“我,是主人的丫环!”
幽幽的回道,口气很是低沉。
早在亲眼目睹公子全身寒毒发现的时候,她便已失去爱他的资格了。他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能准许她继续留在绝世山庄已是莫大的恩赐,她……无需再奢求其它。
一旁,麟儿沉默了。恍忽的目光收回心中,似乎亦想到了当年,自已也是耶律炎的丫环而以。
突然,蹦发出万丈金光,对上袭蕊颓然的侧面,诡异一笑,却更多的是些许了然。
细碎的留海拂过面容,剐着有些痒痒。
激荡的心澎湃是为他而跳动。
倏的,她猛然抬头,远远眺望那延至地平线下方的北方……
风,更猖狂,将她蓄忍在眶中的泪水毫不保留的卷走,带入天地间,绽着不多的阳光像极了一颗又一颗坠落人间的星子。
大辽。
同在奢华的南王府,失去欢声笑语,萧条得厉害。皇宫。
朝堂上,弥漫着死寂的气息。几岁大的小皇帝坐着帝位,茫然的看着下方,对静得可怕的一切浑然不觉。
帘后,萧太后一手紧紧压着奏折,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忧心重重。
与西夏战事刚起,大宋亦开始驻兵于边境,看来,是商量好的啊。
无论如何,大辽的江山,绝不能败在她的手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