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丹青看着卓邯露出嘲讽的笑来,"我既然敢带着郡主出来,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死不足惜,但能拉着五王爷垫背,我无甚荣幸。"
裴余殃闻言,压住心中的痛楚,红着眼道,"卓邯,你就让我们走,殿中已经大乱,你快带着禁卫们护驾才是要事,你就别管我了。"
"郡主,王爷是我的主子,你是王爷最爱的人,我不可能眼睁睁让吴丹青带走你。"卓邯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一挥手,禁卫们反而上前一步,将裴余殃与吴丹青围得更紧。
吴丹青见状,将裴余殃搂紧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们若走不了,王爷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裴余殃浑身一颤,深吸一口气看向卓邯,"你真不放我们走?"
"只能得罪郡主了。"
见卓邯态度坚定,禁卫军开始慢慢逼进裴余殃二人。
裴余殃见状,心一横,忽然从怀中掏出那根羊脂白玉簪抵在脖子上,盯着卓邯一字一句道,"卓邯,我要走,我要跟他走,你若不让开,就带着我的尸体去见王爷。"
"郡主,王爷待你如此情深,你怎能..."
"让我们走!"裴余殃将手中的簪子往脖子上一送,立刻有殷红的血顺着她的脖子留下,落在雪白的斗篷上,分外刺目。
"余殃!"
"郡主!"二人同时喝了一声。
裴余殃反手将吴丹青的手紧紧握住,贝齿咬紧了唇瓣,神色依旧无比坚定,可只有吴丹青知道,她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
"让我们走!"
卓邯看着裴余殃抵在脖子上的簪子毫不犹豫刺进肉中,挣扎了一瞬,终于咬牙沉声道,"让他们走。"
裴余殃仍举着簪子抵在脖子上,拉着吴丹青快速往宫门外奔去。
跑到宫门处,她似想起了什么,猛然停下来道,"卓邯,不要派任何人来追我,你知道,死的方法不仅仅只有这一种。如果有机会,你告诉王爷,让他保重,让他...忘了我,我是自愿跟吴大哥走的。"
说完,收起手中的簪子,拉着吴丹青奔出了宫门。
眼中的泪迎风落下,她雪白的斗篷如翻飞的白蝶,渐渐奔出卓邯等人的视线,不管吴丹青是否骗她,只要宁虞姚有一线生机,她也愿意赌一赌。
若是赌输了,大不了她陪他一死。
若是赌赢了,照宁虞姚为对付陆伯歧布下的天罗地网,这太子之位定然不会落到十五皇子身上。
那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对她来说却是他们的结局。
届时,就算宁虞姚寻回她,皇帝能容得下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成为太子专宠?能容得下一个当着满朝文武与叛臣贼子私奔的女人继续呆在太子身边?
容不下!容不下!皇帝不可能容得下!
只要他能活着,她付出一切又何妨?只要他能好好活着,让他从此恨她又何妨?
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前路是何方,只能仍由吴丹青将她拉着往前奔跑。
宫门处早就停着一辆马车,吴丹青一把将她拉上马车,马车载着他们一路往峪荆城外奔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