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掌柜若是不记得,我们每个人手上都还有签上吴掌柜姓名的契纸,吴掌柜要不要再过目一遍?"
那儒雅男子见吴丹青只是笑吟吟的,也不说记得还是不记得,就怕他毁约,从袖中抽出了一叠薄薄的东西给他看。
这个承诺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吴丹青盯着那一沓纸,竟不知接好还是不接的好。
"我们家掌柜的哪有不记得的道理?"裴余殃忽然走上前几步,出声笑道,大方地伸手接过那几张纸,"只是我们方才正在与黄老爷谈米价的事情,谁不知黄老爷在江南拥有最多的田地?"
黄有财一惊,错愕地盯着裴余殃,还没说话,便被裴余殃一个眼色瞪得不敢再出声。
"而且那个伙计现在不在我们身旁,不知各位与他谈妥生意的条件是什么,我们还要和那伙计一一核实过后才能给大家一个答复。"
裴余殃接过那几张纸一边草草翻看,一边笑问道,越看越是心惊,最底下签着吴丹青名字的,也不是云哥儿的笔迹,若他们谈拢生意的条件是各米商必须付押金,那押金他们根本连影子都没见到,就是把她和吴丹青卖了也赔不起啊!
那男子尴尬地笑了几声,"原来吴掌柜的生意竟做得如此之大,连付给我们的几十万两银票都不放在心上。"
几十万两银票!还是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伙计付给对方米商的!
裴余殃惊得几乎不能喘气,乖乖!光是那几十万两,他们就已经想都不敢想了,到底是谁将这么大手笔的生意送到他们手上的?!
"那伙计说,因为吴掌柜的生意还没有做到杨三爷那般大,所以我们可能会不放心,将生意转手给杨三爷,那么吴掌柜手头上上千亩新米就卖不出去了,所以反倒先付我们押金,我们亦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主顾,所以才签了契纸,等吴掌柜头一批新米运到我们米仓,我们自会将那几十万两押金如数归还。"
那男子似乎有些看出不对劲,做掌柜的似乎不知道自己和别人签了这样的东西,继续朝他们解释道。
"嗯,我当然记得,只是忘记付给大家具体多少银票了。"吴丹青佯装镇定回道,"大家稍等片刻,我们再进去喝黄老爷商议下米价,再给大家一个准确答复。"
说罢也不等别人回话,扯了扯裴余殃的衣襟,示意他们先进去商量一下,便当先朝后堂走去。
裴余殃这才回过神来,朝黄有财使了个眼色,二人亦跟在吴丹青身后进了后堂。
才走进后堂,黄有财还没站稳,裴余殃忽然一下把他压在墙头上,恶狠狠压低声音问道,"说!到底是不是你和你那疯子一样的主上干的好事!"
黄有财也是莫名其妙,板下脸来朝她道,"若真是我做的,我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我黄有财素日里最讨厌和这些商人打交道!至于是不是主上派其他人做的,这我倒真不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