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侯家的娘子,这回似乎也该轮到你了吧?”薛澄欢颠倒地一笑,花枝乱颤般地靠在薛芷婼的身上。
她毫不在意方才那名夏四娘子的败阵,任着人面色灰败地往前院走去,也丝毫没有办点相惜之心──她满眼的清亮与怨怼、皆只冲着那一身蓝衫而低调的墨丹而去……只可惜,人家现在只顾跟着寒翠凝说话,根本没有空闲去理她。
只有上官蓝雪因是方要回座,而瞥见了那站在她们做为不远处的薛家姊妹──尤其是薛澄欢的那一双令人发寒的眼眸!上官蓝雪浑身一颤,连忙看向墨丹的方向,发现她一如往常地在同寒翠凝说话,似是未曾发现薛澄欢的视线;微微地先松了一口气、却又瞬间有些紧张地看了看两人的表情──一个已经回头又同人谈笑风生去了;另一个则是有些期待地看着寒翠凝离去的身影。
“丹儿妹妹,我同你先说一事……”上官蓝雪看着墨丹如此,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却又有些不知该如何道出口。
“嗯?怎麽了吗?”墨丹这厢方目送着准备万全的寒翠凝到那比试台的中央,回头却迎上上官蓝雪承满忧虑的眼眸,也些疑惑她为何方旗开得胜、却立时换上了糟心的样子,连忙起身僵她按到了座位上、拿着身边的秋叶所递上的茶水,安抚地问道。
看着墨丹什麽都不晓得的样子,上官蓝雪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满腔的忧心和疑惑着薛澄欢的敌意,也无法就这般问出口,只得化作一阵叹息,改问起了寒翠凝的状况道,“缈缈的状况如何?”
墨丹好奇地觑了上官蓝雪一眼,面对她方才那阵欲言又止的样子、感到有些疑惑;但也是晓得有些话不适合现在问起,也就是微微颔首,转而骄傲地说道,“缈缈可是厉害着呢!她拿手的战舞,又岂是随随便便的的人能学得起来的?”
上官蓝雪侧着头,有些好笑地附和道,
“那也就是因为,这京城的娘子除了你和她,也就在没人敢把一手剑和鞭子当舞蹈来使了!”
“呵呵,不就是这个理吗?”墨丹看着上官蓝雪终於露出了笑容,便也跟着笑道,“也怪你们,成天摆弄着笔墨和小小的绣花针,这真正的阔气都是无缘相见了!”
“哪就你这般有见识?”上官蓝雪打趣着,“你阿!这话要是让其他人给听见了,小心你的皮、别被人给扒个乾净了。”
说着说着,上官蓝雪那原本板着的脸,也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两人在一旁偷偷笑闹了一阵,便是在一阵起哄般的莺声燕语中,勘勘地将注意力又摆回场中。
“丹儿妹妹,依你之见,就那冉七娘的琴艺,缈缈能跟得上否?”上官蓝雪看了看在场中已不负平常那迟钝傻笑的寒翠凝,转头问道。
“缈缈对她想认真的东西,专注力绝对比我们都还要高出许多……莹莹,你放心好了,这妮子在这等场合,只要比得不是舞文弄墨、而是舞蹈这等艺比,缈缈说不定,反而还是咱们之中最强的!”
“你就这般有信心?上官蓝雪很是疑惑。
韩仲倪对於寒翠凝这跟独苗,在女生该学的琴棋书画、诗作礼仪等方面,全都只要求一个很低等的水平──其实,也就是希望这闺女出门时该守的礼仪还算尚可、总之是以他们家的门第也不愁对象可议亲,所以寒仲倪对於寒翠凝在武艺上的要求,反而是比她在女子於规格中该学的还要严格与认真许多。
“要是对她没有信心,早在知道她比是的对象是冉七娘时,我就会拦着、就是豁出脸面,也不会让她上场了!”
墨丹看着前方那对僵持的背影,淡漠地说道。
朋友与家人是她最重要的一切。墨丹只要有以上的两者,她便能活得无比坚强、甚至是能顽强无比地持续成长与活下去。所以,只要有任何人侵犯到她所重视的东西,她就会像保护幼兽的母狮,毫不迟疑地身出锐利的爪子,狠狠抓伤敌人!
她就是偏要用两世所学的东西,倾尽所能地保护她身边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不论在知情的人眼里,这麽做会有多卑鄙──她也无所惧意、也毫不在乎!
“呵呵呵,这墨三娘子,着实是很有去呢柏修……”不远处,几道高挑的人影隐身在桃花树丛之中。看着气氛被点燃的比试现场,有些兴味地说道。
“世子爷,管管你那轻挑的口气,小心一会儿柏修便把你给扔出去了!”
“得了吧,我的小王爷,这不就是把你想说的话给先道出口了、让你无话可讲,这才在柏修面前损我一把的吗?”
“两个缺心眼的,到时一同被丢出去的,准是你们两个无疑了!”
“嘿!阿禄、你这半调子的,还敢打趣我们两个?”
“……”
“呃……我想咱们还是安安静静地看下去好了……
“是阿是阿!趁着机会难得、多先认识一下这京中的娘子们究竟都是谁罢!”
“对阿!要是一会儿被发现了、也不至於空手而回。”
“……”“……”“……”
蓦地,桃花丛中涌起一阵骚动,以及一隔个闷哼声,
“我这又是哪里说错话了,有劳你们几位一块儿给动手了?”
也就是说,乌鸦嘴的,永远都是那害群之马。
“话说了,方才夏四娘子怎地去了那麽久?”墨丹看着正忙着准备的场中央,撇着头,对上官蓝雪悄声问道。
对於比试中的一些讥讽,墨丹一向认为正式一些正当的扰乱对手的方法;面对方才夏家四娘子对於上官蓝雪的话,她是一点儿野没有放在心上──不过,这前题也还是建立在,上官蓝雪本人也没有什麽意见的基础上。
“我也觉得奇怪。”上官蓝雪看着一脸僵笑地做在那的乔佳琦,有些不解地说道,“照理说,都过了一个时辰了,人也都该回来了……怎麽就是半点儿消息都没有?而且,大家似是都不怎麽在意似地……那可是个活生生的人阿!”
“谁晓得,说不定、人家要的就是这种状况。”墨丹摇了摇茶盏,漠然地回道。
“你是说……薛家姊妹,刚刚其实都是在演戏?”
“简单阿,熟人也可以装做不认识,演戏反而更自然。”墨丹淡淡地喝着茶,说道,“只要事先拟定好计划,什麽冉家七姑爷?什麽常用的词儿?又是什麽字迹?这些都是幌子!只有那半乾的墨迹,才是真正掩人耳目的证据。”
“呵呵,这小娘子可还真聪明呢!”一名身着靛色开襟长衫的男子,邪魅地靠在云冽青的身上,懒懒地笑道。
“你也想下去跟汝阳侯家的娘子一同跳舞吗?”云冽青冷冷地看着那不知死活地靠在自己身上的人,默默地说道。
“嗳,可别阿!”那邪魅的男子急忙地自云冽青身上弹了起来,不顾後头两个吃吃的笑声,是一面摆手、一面说道,“那般泼辣的娘子,我可不敢要阿;柏修,行行好不?这麽一相比较,我还宁愿娶上官家的娘子。”
“得了吧,华九爷,你家咱们还能不知道吗?”蓝衫男子挤挤眉头,忽地一笑道,“这人若是给你娶回家了,将来要是夫人不如意,这寒大娘与墨三娘子,可是会天天往你家墙上给凑的阿!”
“我的天,你别吓我吧?咱家墙有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两个小姑娘的、哪可能就这麽给翻过来?”
“你对两个有武功的小娘子这麽怀疑?”蓝衫男子反驳,“你家的皇子府又没多高,咱们也是随便翻翻就过去了。”
“别闹了,不然到时被丢出去的就是你们两个了!”最後一名同样穿着黑衣的男子轻轻说道,“人家可不是傻子,又怎麽可能没有察觉到有外人?”
“墨家小娘子我可信;但上官家得是不可能的!”
“……光那个可就够你受的了。”
“快看!开始了!”蓝衫男子指着场中央,连声说道。
今日一身艳紫的寒翠凝潇洒地站在场中央,右手垂着打磨得圆润的木剑,左手弓形地虚扶着;双脚跨开、侧身成一箭步──整个人气势丕变,似是人与剑融成了一体;已往的大喇喇与漫不经心似是幌子,双眼蒙上帕子,整个人是肃然地站在那里──就等着冉家七娘子双手拨弦的那一刻了!
整个院子悄声无息,就怕一个声响、便会造成场中有任何无法控制的变化。墨丹肃然地端坐着,整个人的呼吸也跟着放缓,双眸专注地凝视着此刻排成一直线的寒翠凝与冉家七娘子,就怕错漏半个眼神与动作。
上官蓝雪自知自己并非这个方面的专长,她静静地端坐在原处,双手自然地交叠着──她只能用双耳倾听那旋律是否有所错漏,面对寒翠凝的剑舞,她能做的、就是负责等待结果。
薛澄欢冷冷一笑,手中攒紧了某様东西,默默地注视着场中的两人。
徐徐的风吹着,带起了地面上的枯叶……以及些许早落的花瓣……
铮!一阵拨弦声顿起……
墨丹眼同微缩,便见着那艳紫色的身影──顿时动了起来!
她的双眼里,此刻、便只剩下那瑰艳的紫色广袖,与那灵巧舞动的木剑和曼妙的身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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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继续努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