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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欢迎的接风宴没能办成,墨丹婉谢了一众人等打算续摊庆祝的打算,让他们自己喝个尽兴,又让苍派几个七星楼的人顶替了他们的守备位置,也好让这原本营地的汉子们自己解决解决这内部的问题。
今天的小试身手,是一个饵。没有人不想在战争中存活下去,也绝对没有人会嫌弃得到更为高强的实力!呼延克麒在那之後仍不放弃地拼死攻击,出手愈发地刁钻、也迅速地对墨丹说出的话作出了反应,最後是终於让墨丹难得动了手,却也不得不得到在众人面前惨败的下场。
“您还挺看重他的。”缥看着墨丹沉思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放眼双楼,武功高强的女子不在少数,但对墨丹来说,缥还是她相处最惯的;但缥的沉默寡言,却相当不适合在墨丹身边拿大,为此、苍也没少说过墨丹,而墨丹却也难得地用沉默来硬抗着,打死都不更改随行到云谷关人员的名单。
反倒是缥主动地试着多话起来,关外不比京中,他们可不再像以往只是当着墨丹行事的影子;虽然不同於墨丹女扮男装,依旧维持着原来样貌的缥,却得负责起墨丹身边照料与护卫的工作,要是一句话没有传达清楚,要是再像以前一样只靠着默契来行事,也只会徒增麻烦罢了。因此,缥一面强忍着不耐,从最简单与最微小的地方开始做起,试着把话说清楚、把想传达的事情表达清楚。
“他很有天赋,也能快速地学以致用。这对一个优秀的斥侯来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决定性因素。”墨丹玩转着茶杯,微微一笑,“但欠缺耐性这一点,却是和阳儿当初一模一样......”
“您要把他交给蝴蝶,这时恐怕还太早了一点。”缥蹙起了一双浓密的眉,轻声说道,“蝴蝶可不像您事事都说的清楚,她就是训练,恐怕也只会让呼延队长恶梦连连。”
“那可由不得他决定。”墨丹举起手,习性地摩娑着指尖,“西图贝尔的大军已经开始整顿,不日就会攻过来了;就算大伯他们能拖延上一段时日,但云谷关依旧免不了与敌人决一死战的时候......”
“往年不都是八月下旬的时候才会开打吗?为何今年会这般的早?”
墨丹自衣袖里抽出了一张纸,在缥的眼前,缓缓地将其於灯上焚毁,
“这是蝴蝶刚刚传来的消息,还是从西图贝尔使节的嘴里敲出来的──图贝尔内乱,虽然仅止於台面下,但目前继位顺位为第二与第三的阿图坦二王子、以及赞多璐公主,下落不明。据探查的结果指出,很有可能趁乱逃往了吐恪甘纳沙漠──是否恰好摸到了我大周这儿,谁都很难说。西图贝尔不好公开这消息,只好派着使节一路查看,没有确切消息,却有收到件过类似身形的人於吐恪甘纳沙漠边界出现过......就怕他们藉着这由头,企图硬闯了!”
西图贝尔比起大周,对於子嗣更加看重,却也更在意他们皇室的血脉、到底乾不乾净──延选着身分与血统最高贵的女子作为夫人,不允许其他地位较低的人为图蒙克汗诞下孩子,怕玷污了这条高贵的血脉;因此,历代的据有能继位血脉的人本就不多,其顺序也更为的重要......草原民族战争多,伤亡也大,图蒙克汗更是继担任全国的领导、更是负责於战争时的最高统帅!因此只要有个万一,谁来继位便成了举国最为重要的问题──这次第二与第三顺位的继承人同时失踪,对於西图贝尔来说,无异於是一件相当严重的打击!
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屍,没有了继承人,西图贝尔恐怕会至少乱上十年!所以只要有任何可能的知道他们活着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
“照您这麽说,他们提前攻打,并不尽然是为了夺粮、而是寻人?但就算是在吐恪甘纳沙漠边境看到他们,也不可能保证他们一定就会在咱们大周阿!”缥不解地说道。
墨丹一面磨墨,看着清清的水逐渐浓黑而亮,思索了半晌,才缓缓说道,
“西图贝尔擅战,且民风骠悍;大皇子多罗是个向文的,队打仗半分兴趣都没有,加之二皇子阿图坦表现优异,行事作风也更为爽朗亲合──同样都是皇子,继承顺位也相差无几,但偏偏就是因为这样,导致了两位皇子的受宠程度、以及受欢迎的程度,与其继承顺位完全程了颠倒之势。这次内乱是否是因为多罗一派的人马为了永除後患而设下的套我们不得而知,但让阿图坦王子与赞多璐公主失踪,却是事实;无论他们是否真的偷偷潜入大周,对於粮柇与继承人都需要的西图贝尔来说,用哪个当作藉口来攻打,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也早已派出最优秀的探子去打听消息了,估计能得到消息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只不过,她总觉得曲洛的失踪很有蹊跷,是否因为呼延家以及这些模棱两可的事情,而酿成了什麽样的阴谋,又造成了这番结果......墨丹神色微微发冷,面上看去,火光的折射间,显得相当狠戾。缥有些五味杂陈地看着墨丹,她当然知道墨丹在担心什麽,但这一切却早已酿成,根本也做不了什麽;更何况当初是曲洛自愿来云谷关的,发生了什麽事,也都是有可能的──再说一个刚升上令官的失踪,也不会对整理的兵力造成什麽严峻的影响,也就更不会有人追究这种事情了。
“您放心吧,那家伙生命力可是相当强韧的。”缥微微抽了抽唇角,“再说了,您都没吃上点东西,这要是找人、或是练兵、或是计策,没有体力也是不成的,属下这就去给您拿些能吃的来吧!”
墨丹哂然,绕来绕去,这一干人等还就是担心自己没事乱担心。她不过就是生理上的不舒服,人又有些发懵罢了,哪有他们表现的那麽严重?在说书上写的恋爱徵兆,明明就事会心跳加速,双颊容易发红,容易嫉妒等等......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呢!
担心属下是上位者分内该做的事,她这麽做也倒没什麽错......
“主子,两位小少爷在外头想见您呢!”缥拿着食盒缓缓步入,看着墨丹怔愣地坐在原处,不禁哂然,拉了墨阳和墨昕便是杀了进来。
“姊,都好些天了,也该告诉咱们你是为何而来了吧?”墨阳大咧咧地坐在地上,面对跪坐的墨丹,有些不满地问道。
“阳!”墨昕白了墨阳一眼,担忧地看向墨丹,“当初也没知会一声,让咱们俩好一通担心,之後你又刻意避不见面,专门整饬着军队......”当然他後半句话也刻意不说,让墨丹自个儿好好想去。三姊弟相依为命到大,这般没坦言倒也还是第一次,难免芥蒂。
墨丹瞠眼,这两只的言下之意......难道是吃醋了!
“事情多,我也不好明着对你们特别好。”墨丹眨眨眼,脑中一闪,连忙使色让缥去外头守着,顿时正色地说道,“前些日子京城险些兵变,刚刚处理完,後脚就接到西图贝尔不稳......我担心大伯和你们,乾脆就直接的来了。”
当中还发生了很多事,墨丹不愿细讲,也免得两个小家伙担心;而先说担心墨风,则是不想措他们两个的锐气。
能在短短近四个月的时间,就成为代理,表示以前总躲在她羽翼下的雏鸟,已经到了可以展翅高飞的程度了,要是再开些有的没有的玩笑,那就是失礼了。
“你有和祖父与父亲大人他们说了吗?”墨阳比起墨昕,并不介怀墨丹隐瞒了多少事。总归是好意,他更在乎墨丹的安危以及京中的情况,“再说大伯当初只说有人会来,说要直接受与军师的名、更需好好对待,让咱们都摸不着头绪的......而且你还女扮男装,却是让缥姊姊穿着女装......”
“谎话总是由实话建构而成的。”墨丹跪坐着,看着眼前育发成熟的两人,微微笑道,“这麽一来,我既非说谎,也只是悄悄转移了众人的耳目罢了。之後再由大伯介绍我是墨家的远房亲戚,到时我与军中的关系也熟了,也就不会一下子引起那麽大得反弹......但有关於女子身分的问题,就请暂且帮我保密吧!我用的名字是阙若澜,这点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所以之後千万可别再叫错了!”
“不过就是在帐里叫吗?”墨阳不满地嘟囔道。
“帐里也不行!”墨丹正色地低吼道,“我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墨家还没道理把手身的那麽长,人人都能来这边关插上一手!”
墨阳闻言,正待着出言反驳,却是被墨昕一把给拉住。但站在门外的缥,却是呼地一把拉开了门,急急地喊道,
“主子!斥侯回报──敌袭!”***(未完待续)